【中师生-专栏】回忆我在五华师范读书的日子 / 作者:廖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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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毛主席1965年重上井冈山,意气风发,撰就《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一首;1987年9月,我入读五华师范,成为一代中师生,而今33年过去,弹指之间,恍若南柯一梦,往事历历在目。

中考·入读

1987年,对于我们家,是可以写进家庭发展史的关键之年:父亲不顾众多亲友的反对,带着妻儿,毅然告别生养了他40年的山山水水,到深圳观澜耕田谋生;我独自留在老家继续完成学业、参加中考。尽管最终成绩未如人意,但也勉强进入了五华师范学校的门槛,成为了一名中师生——这在当年,可是相当的不易。要知道,我们那一代中师生的录取分数线是入读重点高中是绰绰有余的。我素不知道所谓的985、211,只是由衷地知道,我跳出了龙门,告别了农民身份,等待我的将是三年后的“三两米”,这已经足够了。也不怪乎,村里的叔公叔婆一个劲地道喜。甚至在我上学前夕,大叔专门为我置办了一场宴席,邀请了村里颇有头脸的几个干部,向老爸表示祝贺,还你5块他10元的献上贺礼,勉励我继续努力。多年以后,我依然记得他们——理伯、宽哥、运连叔婆。

父亲也是欣喜异常,尽管农忙,仍然专程从观澜回到老家送我上学。从老家到学校所在地——水寨,中间是一段一二十里的山路,不通汽车。那天,我记住了挑着行李、艰难前行的父亲,记住了他的蹒跚——一个恍若朱鸿钧爬月台、买橘子类似的难忘的背影,我用文字把它写进了记忆(《由<背影>到背影》一文有述)。

狮形山下,华兴路侧,五华河边,五华师范学校,我来了。

艺术·二胡

开学典礼上校长、政教主任反复强调“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八个字,算是初识了“师范”的含义。班主任钟国球老师唠叨最多的就是“师范生是万金油,什么都要能教”“师范生要一专多能”,再加上父亲经常念叨:男人百艺好随身。于是,三年中师就成了一段什么都学、什么都没学精的经历。

中师之艺术教育启蒙于音乐翁老师的第一次亮嗓子,开学典礼上《十五的月亮》让我等一干少男少女纷纷侧目,也成为此后一段时间模仿的榜样:但凡晚修前的黄昏时分,男生宿舍楼洗手间里总会响起此起彼伏的歌声,或豪迈、或高亢、或沉郁,或合唱、或独唱、或对唱,不一而足。渐渐成熟的男性声音混在升腾的水汽里,混在一股股浓浓的男性荷尔蒙氛围中,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记得入学后不久的一堂音乐课,清瘦的曾立华老师派出他的徒弟——毕业班的师兄李赐青给我们上课。李师兄左手拎着二胡琴杆,琴筒轻轻抵在腰间,手指在琴弦上跳跃,右手熟练推送的镜头至今仍在我眼前浮现着。从那时起,我便暗下决心,我也要学一手像样的二胡。

我节衣缩食,花费49元买下一把苏州产的二胡——那可是一个多月的口粮。魏望华是我的同乡兼师兄,那时跟我住同一幢楼,他也能拉一手好二胡,便不时地指点我。从最初的认识把位、指法、运弓、拉弓,从最简单的乐曲《东方红》开始,慢慢地渐成曲调,兴致也随之高涨,练习也愈加勤奋。学校举行班级民乐暨全省中师器乐合奏比赛选拔赛,我自告奋勇报名担任班上的二胡手。一众同学,你二胡,我大鼓,他笛子,演奏队很快就拉起来了,曾立华老师为了训练我们,可谓耗尽了心血。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那三首曲子:《金蛇狂舞》《喜洋洋》《紫竹调》。

后来,我们班表现优异,获得了特等奖,班主任乐得直哈哈,硬是夸了一个学期。当时的演奏音频也代表学校送到省里评奖,据说评了很好的名次——由于当时见不到证书,如今年代久远,考究艰难,便只能说个大概了。

有了一点基础之后,便常在晚修课后,到六楼天台练习新曲子。由于担心干扰他人休息,便把琴筒夹在两膝之间,自我陶醉。有时在黄昏时分,与群添、望旭拉开架势,远眺夕阳下东去的五华河的粼粼波光,琴箫合奏,乐在其中矣。

这把二胡,一直陪我读完三年中师,直到工作三年后,把它送给了我的老师——一位二胡高手,同时也是一位把毕生献给乡村教育的可敬的前辈。所谓“好马配好鞍,宝剑配英雄”是也。这是后话。

由于有二胡的一点基础,乐理似乎也通了许多,之后的脚踏风琴过关考试,便着实不是难事了;也由于这点基础,在毕业后的最初几年,电子琴、手风琴、横笛陪我度过了无数个小山村里寂寞的黄昏,至今怀念那旧日时光。这也是后话。

运动·篮球

许是不争气的个子在长人堆里刷不到存在感,更重要的应该是面对改变命运的中考,不敢有所懈怠,因此,中师以前,篮球场对我基本是屏蔽的。入读师范后,大量课堂之外的富余时间,老师“一专多能”的适时引导,更兼十七八岁蓬勃的青春力量,在勉强完成“一专”之学业的同时,我把汗水大量地撒在了篮球场上。篮球,这个跳动的精灵陪我度过了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光。每天下午,幼师教学楼后面的泥场,朱雷、望旭、党明、苏来……直线快传、击地短传、背后传球、三步上篮……、运球、挡拆、跳投、罚球……一对一单挑、二对一快攻、三对三半场……打手、回场、三秒、八秒……凡是和篮球相关的训练常识、比赛规则,似乎都是那段时间开的窍。

高、黑、瘦而结实且颇为幽默的张俊雄老师慧眼识才,把我们几个招入了校篮球队,通过为数不多的相对专业的训练,我们的球艺也小有长进。校内比赛自然是赢多输少,但凡有机会,张老师还带我们与外校打比赛,虽然上场机会不多,表现也差强人意,毕竟锻炼的意义甚于真正的表现。毕业后数年,当我驰骋球场、意气风发的时候,都无限感激老师当年的悉心指导。

常言说:一理通百理融。竞技体育的道理与动作技巧总是相似的,排球、羽毛球、乒乓球场上,便也常常见到了我的身影。在校内乒乓球赛上,代表班级出赛,惜败同级的耀辉同学获得了第二名。以致于他在我留言册上还留下“可惜你那大个子不是俺小弟的对手,只因为你的时间都用到篮球上去了”之类的话,让我耿耿于怀。

在后来的一次五华县职工乒乓球比赛中,我被老师推荐担任裁判一职。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似乎找到了一点平衡。

外表斯文而高度近视的我似乎不是搞体育的料,但在毕业之际,魏旭云老师举荐我参加肇庆教育学院篮球专业的选拔面试。这是进一步提高学历的良机,又是公费名额,我毅然放弃了就读广东教育学院的自费名额,全力备考。由于实力并非出类拔萃,且不谙世道人情,到揭阳师范的面试便成了一番游,结果自然可知,全日制大专成了镜花水月。

但三年中师,运动成就了我,篮球改变了我。后来因为这一点特长,我被识才、惜才的中学校长从小学擢拔到中学任教,还教了三年的体育。从这一点上,篮球于我,功不可没。

生活·小酒

作为公费生,我们每人每月有40多元的生活补助,每月兑换成若干饭票、菜票,尽责的生活委员世成会准时发到我们手中。在校内,饭菜票就是合法流通的纸币。每月发票的日子是我们最最期待的。通常,当天晚修课后,几个教师家属经营的小食店门口都是爆棚的。男生们毫不例外地一手拎着一袋的面包,一手往嘴里塞面包,大快朵颐。那时候,似乎从来没有谁有过“注意吃相”的概念,什么斯文扫地,全不在话下。《孟子·告子上》有云:食色,性也。我与望旭便有过比拼吃包子的经历——我12个,望旭13个外加一碗粉汤——结果自然是我甘拜下风。日前,与望旭聊起陈年旧事,还“隔篱呼取尽馀杯”,一表豪迈与感慨。

食量小的女生通常有富余的饭菜票,有些男生便成了馈赠的对象——我不幸成为了其中一员——因为正常情况下,我午餐、晚餐是与朱雷共打三份饭的,自己的饭票显然远远不够。我实在不知道我如今的身高与当年同学的大义是否存在必然的联系,因为在兄弟三人当中,我的伙食标准与两个弟弟是没法比的,但我居然长得比俩弟都高——这只能是大运动量加上大饭量使然。不管如何,一直对这些同学心存感激。

周末,在有月的晚上,偶尔,我们也会用节余的饭票,买来一瓶兴宁老酒,三三两两,在风雨操场或到五华体育场,就着几粒花生,聊聊学业,聊聊未来,聊聊情感。与洒脱的小柳、豪迈的望旭、内敛的云飞、不羁的党明……纷纷把酒问月,畅叙衷肠。小柳,这个大大咧咧、形同哥们的女同学,为了解我成长烦恼之忧,居然从家里带来一瓶贵州醇,开了我的白酒之“处”。日后走上工作岗位,我似乎就没怎么拒绝过酒,甚而后来网名拟为“诗酒年华”,去年拼凑而成的一本集子原本也想命名为“诗酒趁年华”,只是因为与郦波教授的大作相冲才作罢。与酒结下的不解之缘,兴许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有一阵子,青春的梦,青春的涩,也常常揉进兴宁老酒那深红甜糯的酒气里,挣而不脱,罢又不能,便长久地麻醉着自己。那时糟糕的状态,诚如“老弟”(同学名字中有“娣”,便以“老弟”称之)后来在我的留言册上写的:八乡山的小男孩,不了解你是否山泉水哺育大,有山一样的性格,有水一样的柔情……你的性格,时而多云,时而晴天,时而倾盆大雨,时而艳阳高照……

梦终归是梦,这一份青涩随着逐渐临近的毕业脚步,而终至烟消云散。

毕业·留恋

1990年6月的某一天,毕业分别的日子终于来了。待我用心爱的坐骑——26寸的自行车把有需要的同学一个个送到车站后,熟悉的宿舍已经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我。我把自行车办理了托运,搭乘到郭田布美的班车,然后把三年前带来的木箱子绑在后座——还有那把二胡,时而骑行,时而推行,独自一人,沿着公路,向我的家乡——八乡山,山的深处进发。

其时,太阳很大,天气正热,推行至三渡水库上面平缓处小桥边,望着连绵的群山,蜿蜒盘旋而上的公路,不觉升起一股悲凉。遂停下来,取出留言册,一页一页地翻阅,任毒辣的日光在身上肆虐,任回忆的大闸肆意流淌。

三年中师,一生回忆。从弱冠到知天命,从山村到都市,从无知无畏到无不敬畏,30年在三尺讲台遍写春夏秋冬,看着一茬又一茬的昔日学子成为今日栋梁,我始终牢记中师校训:学高为师,身正为范——也始终牢记主席教诲: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于是,学习、实践、总结、再学习……,在教书育人的路上,不懈前行。

于2020年8月12日夜·贵人村群香楼

致敬芳华已逝的一代中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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