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婆婆找对象,还没结果 (小小说)】/ 陈济身
汪婆婆找对象,还没结果
(小小说)
陈济身
汪婆婆今年六十有三了。说实在的,汪婆婆她婚都没结过,所以连妈妈级都不是,也就更谈不上”婆婆”了。
只是现在老了,这个年纪都喊婆婆妈妈奶奶姥姥了,大家才喊她叫汪婆婆。前几年,也还有人喊她大姐大妹的,同志同志的,她听了总觉得不是个滋味,有点不伦不类,不合时宜,汪婆婆她自己也不乐意。
汪婆婆是过来人,年轻的时候,也像花儿一样,脸蛋长得好,含苞欲放水灵灵,人见人爱,从头美到脚。那妖娆的身段更是魔得不用说了,鼓鼓的胸,细细的腰,大大的屁股,长长的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体香。
直到现在,也还风韵犹存。抹了一点点护肤品,身上照样香。因为她的皮肤本来就比较白皙,又没有受过太多的劳累,也没有长时间晒过炽热的太阳,所以显得要比同龄妇女年轻得多,头发也还乌黑发亮。
前几十年,是没有条件打扮,后几十年是没有勇气打扮。如今社会越来越和谐开放,花衣花裙旗袍一穿,上领开得低,下面开口高,看上去也就像五十四五,一身富态福相。
年轻的时候,追她的男人,远的近的,至少也有一个班,挑来挑去挑花了眼。高不成来低不就,高不成来低不就,就这样一年拖一年,从大龄剩拖到中年剩再拖到老来剩。一晃就老了。
前十年打汪婆婆主意的光棍男人还有很多,也是高低不就,高低不就。不是嫌人家二婚,就是嫌人家条件不好,长相不配。汪婆婆她如今,是属事业单位退休,国家双轨制轨的,退休工资有六七千,加上年底还有津贴补助一二万。虽然退休前也仅是镇上环卫大队的财务出纳。改制后却成了事业单位香饽饽,环保局的汚水处理垃圾分类综合办公室。简称垃汚办。
今年上半年给新冠疫情一闹,美帝国主义让特朗普这个疯子一闹,汪婆婆就不淡定了,忽然间如坐针毡。生怕哪一天,她也染上了病毒,先是隔离,后而呜呼,心有不甘的猛然开了窍,便又萌生了要抓住生命的尾巴,尽快的找个伴侣,要像让闲置封存的优质设备充分利用起来那样,让个人的晚年生活,在夕阳下再丰富多彩,疯狂潇洒一把的念头。
消息一出,隔壁邻居同事好友的就忙碌开了。别看年龄大,实际还显年轻,加上退休工资高,没有什么经济负担,又是洁身自好的老处女,虽然脾气有点点古怪,引来跃跃欲试的老头却有无数。
本村河西的老蒋头最为积极,他垂涎欲滴已经几十年,一心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要先下手为強。蒋老头的疯老伴去世不久,今年刚过七十五。儿时却因调皮捣蛋,偷鸡摸狗,摔断过腿。后来总算改邪归正,一个偶然的机会里,还当过半年的代村长又去嫖娼。他一瘸一拐的,亲自出马,闻讯第二天,就早早的杀了一只三斤多重仔乌鸡,小店里买了几瓶鹿茸劲酒。说是要和汪婆婆共进晚餐,共度良宵。气得汪婆婆硬是虎青着脸,使尽浑身力气,把蒋前代村长一脚踢出去老远。杀白去毛的乌鸡,不慎掉落在地,一口就被邻村的流浪黄狗咬了去,追也追不上。人家是偷鸡不着蚀把米,蒋老头是风流不成丢了一只鸡。
后来有人介绍了一位城里大型国企的单身总会计师,名牌大学学历,只因出身不好,又过于内向书呆子气,耽误了婚龄,终生未娶。虽然长得也不高不矮,堂堂正正,白白净净,戴着一副深度老花眼镜,但一打听到汪婆婆是事业单位退休,自己的工资也才是汪婆婆的一半,便心生胆怯,不战而退,死也不从。尽管汪婆婆放出话来说,出身不是问题,工资不是问题,但总会计师的心里,总不放心。生怕日后讲不起话,连那本来就低的四千挂零的退休金,也怕被“出纳”了去。
后来才知道,这位年轻的“土豪”也只不过是在马云的”借呗”上借了一点小钱开了一家网店。由于狐朋狗友多,社会交际广,一时间生意兴隆,业绩倒还做得不错。
汪婆婆这下为难了。小土豪他却追得很紧,口口声声说年龄是小事,钟情是大事,深更半夜都不想走人。幸好汪婆婆老谋深算,事先请了个邻居辣利大妈作陪,大妈的老公也常过来走走看看。否则汪婆婆想躲都难,身体再好也会招架不住。
接下来,汪婆婆该怎么办?虽然网上还不断有人约见,汪婆婆却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蒋老头也还常在门前,一晃一晃,一拐一拐。总想着肥水不能外流,总想着汪婆婆回心转意,也总想着那条流浪的黄狗,得了便宜,白吃了他的乌鸡,连骨头都没见着,尾巴都没摇过。
直到昨晚,汪婆婆找对象也还没个结果。
2020.12.22于株洲宁康
作者简介:陈济身,81岁。浙江海宁人。设备工程师。中国中车株机公司退休。爱好写作,《泾渭文苑》原创平台签约作家。文字散见多地报端和网络。一家小报有我的专栏,《陈爷爷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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