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作家】史建国/孙女照片引发的记忆 / 开普饭

孙女照片引发的记忆

作者：史建国

女儿昨晚发来孙女参加学校活动的一组照片，我和老伴欣喜之余并不惊奇。但照片依然瞬间打开了我记忆的阀门，她成长过程中的许多往事仿佛如昨。

孙女自小乖巧可爱，遇事不慌张还有自己的主见。一岁多时，玩沙是她的最爱。一天饭后，她嫌家里花盆中的沙子少，要去院子里儿童玩乐场的沙坑玩沙。下楼后，甩脱牵着她的手，急急直奔目的地。寂静的中午，偌大院子角落里的儿童玩乐场只有我们爷孙俩。她用双手笨拙地挥动小塑料钉耙，耙拢散乱的沙粒，又一铲一铲装入小桶，再挪个地方堆放起来，简单的搬运，她玩得趣味盎然。我突然冒出个想法，猫着腰隐身在滑滑梯后，偷偷观察着。心无旁骛专心玩耍的她，蓦然回首不见了外公。没有惊慌，没有喊叫，只是缓缓站了起来，扫描四周后，走出沙坑，朝我可能隐藏的地方走去。当看到我时，会心的笑挂在嘴边，拉着我去她散落沙地的工具旁，再不让我远离她的视线。别看她白天在我们这里开心快乐，到夜晚却必须回自己家里。那天她爸妈有事，她原说好了在这里住一晚，临睡时突然不肯了，哭闹着要回去。好说歹说都没用，一心要回自己的家。无奈我只好急急与女儿联系送她回去。

别看她小，还知道维持“正义”。每当听到外婆和妈妈数落我的不是，她总会抗议：“你们又讲外公的坏话。”时常还当着外婆、妈妈的面把她“不认可的坏话”告诉我。

孙女像她妈妈小时候一样，喜欢、爱惜玩具。姨奶奶给女儿买的绒毛布娃娃，女儿玩过，孙女玩过，至今还安静地端坐在沙发一隅，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们家庭变化着的幸福，只是绒毛的衣衫不再光彩亮丽。小孙子添添这方面就全然不像他妈妈和姐姐。妈妈、姐姐玩过的玻璃球跳棋、小钢琴，到了他手里，没玩几次都烟飞星散，不见了一丁点踪迹。姐姐玩过的电动小火车，他也曾爱不释手，拆拆拼拼，当看小火车沿着自己拼装的轨道飞快地转动时，他手舞足蹈欢叫着，好不开心。兴趣过后，不管不顾，装火车的桶子还在，火车的部件七零八落再难拼齐。为他购置的玩具也不少，玩后不是残缺不全就是难觅踪影。如此习性，姐姐只好将费时费力拼装的几艘舰艇模型束之高阁。也许是大多男孩的秉性所致，他对姐姐的布艺洋娃娃等不感兴趣，很少见他触摸拥抱。如此一来，让这些洋娃娃们躲过一劫，别来无恙，完美如新。这也省却了姐姐对他“剪刀侠”行为不快的“责备”。

转眼孙女进幼儿园、上了小学，我们没操什么心，她似乎也一路顺风顺水，学习愉快轻松。别的小朋友放学后总有做不完的作业，她几乎每天一回家，放下书包自顾玩耍去了，一问才知道下午放学，和几个同学在老师家把作文做完了。读初中了，我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她。每次到她家去，不是补习去了，就是在书房忙自己的。周末来家吃个饭，还要瞅她的时间。我常常对女儿说，要给孩子玩耍的时间，不要学太多东西。她总说：她有兴趣。我们能说什么呢。

都说人老了要远是非轻名利，这样有利健康。孙女这么小什么是是非不一定把控得准，但名利的东西她似乎看得比我们都轻淡。读小学时，我看到她佩戴的臂章是三条杠。年年有奖状从不见其言语，拿回家折叠放入抽屉了事。有时饭桌上问起这些事，她总是制止妈妈不要讲，似乎那是过去、不值得提起的事。每年过年老人给她的压岁钱，转身就交到妈妈手里。那年我把一张有吉祥数字的新百元人民币给她，她看看又还给我，要我保管。我夹在笔记本里，几次要她拿去，她从不在意，至今那张人民币还躺在扉页里。读中学了，趁她生日，外婆给她一个大红包，叮嘱她自己支配。她不要，推脱不掉，依旧又给了妈妈。这许多年，除见她要钱买学习用品外，鲜见买零食。

孙女虽没有别人家的孩子聪明伶俐、出类拔萃，但也斯文恬静、好学上进。每每见她不畏困顿、孜孜求学，我们为之感叹：“孩子太辛苦”。每每见她信心满满又有了进步我们又十分欣慰。

照片引出的记忆。如今十三岁的她已亭亭玉立，阳光明媚。我们心比蜜甜。唯愿她努力，不断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