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献给强渡大渡河的勇士（组诗）‖ 赵晓梦

献给强渡大渡河的勇士

（组诗）

赵晓梦

1

战士

峡谷多么安谧，已进入五月的阵地

被雨水冲洗的悬崖峭壁，在天空的

蓝眼睛里挺直腰身 大渡河还在折腾

狗熊一样的礁石和张开大嘴的漩涡

“我也去，我一定要去！”

这一声吓破死神的哭喊

让一个参军半年的新战士

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空气瞬间凝结成冰，大渡河也屏住呼吸

出列的勇士，数百个争着要去的战士

全都向他看齐，全都为他的请求动容

——首长含着泪点下了头

破涕为笑有了最好的注脚

向死而生有了最好的名字

强渡大渡河有了新生的力量——

有惊无险地跨过汗涔涔的死亡

2

船

大渡河移动得多么缓慢

因为敌人逃跑的慌乱

借着时隐时现的月光

我被红军战士拽回堤岸

他们会把我带向哪里

这些陌生人心里知道

整夜我都在做梦

想着天亮后所有的可能

失眠让一切事物都更沉重

指挥员的心脏像河水咆哮

我这艘安顺场唯一的渡船

五天中只有今晚停在这里

渡过河去 陌生人最大的梦想

让我被热切的目光充满

浊浪和排枪，炮弹和暗礁

注定在勇士的呐喊中遗忘

渡过河去 让陌生人的梦想

在彼岸的悬崖峭壁上安放

让急流险滩遇见死亡

让镰刀和斧头来完成故事

不用羡慕我在水中的自画像

背负了太多人的神秘力量

我注定将比你们活得更长久

——在纪念馆的展厅里

3

纪念碑

一刀下去

这是谁的脸

站在大渡河畔的广场上

风不停地问——他是谁

笨拙的花岗岩石

收留了他翻山越岭的脚步

那双迷瞪的眼睛被重新雕刻

瞄准大渡河汹涌的波涛

阳光打在他的脸上

保存了年轻的模样

这是米开朗基罗的天空

在夏日的滚烫中破除硝烟

当坚硬的帽檐有了阴影

风拧紧了渡河者浓密的眉毛

靠在危崖的战士像要张开嘴唇

——我不得不活着——以他的名字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