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马曲:【乡村拾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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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   梦在三秦

乡村拾遗

文/马曲

因为新冠疫情,今年得以闲暇,有空在乡下娘家住了一段时间。说起娘家,我一直庆幸自己是住在白蟒塬下,长在渭水之滨的孩童。天气好时,站在家门口的水渠边亦或是白蟒塬上就能清晰地望见骊山的眉黛,甚至山上老母宫的红墙绿瓦。

娘家离单位很近,大约三四里路。每次住在娘家,我都选择步行上班,无论母亲怎么劝,父亲怎么说,我都只有一句话:“我要锻炼!”而后,二老就不再坚持。

五六月的天气,虽然新冠防控依然紧锣密鼓,但它丝毫不影响农村初夏的来临。家门口的菜园子,蒜苗已有大拇指般粗壮,辣椒苗、茄子苗也才刚刚入地,韭菜这时候正好,翠绿翠绿地抖擞着精神。母亲则一天到晚拿个小板凳坐在大门口,看着那撅起屁股挖坑的小儿和她那朝气蓬勃的菜园,生怕一眨眼,她的哪棵菜苗就移了位置栽到旁边的小坑里。

每日清晨,我和父亲一起出门,我去上班,他去打工,我散步,他骑电动车。走出家门时还不停地问我:“我送你去吧,走着多累!”我总是笑着说:“爸,我都快四十了,再不锻炼,快赶上您了!”,然后,他才悠悠地骑着车走了。

幸亏父亲没有载我,要不就是有再好的鼻子,也很难嗅出空气中那抹淡淡的花香来!清淡的花香夹杂初夏特有的舒爽空气,瞬间游走在我的每一条血管里,正如清晨的凉风疏通着身体的每一处经络。我如猫嗅见了荤腥般,到处寻找香味的来源,终于,在党家村大坡右边的土塬上发现了一簇簇细碎的淡淡小黄花,密密麻麻,爬满长着无数细长尖刺的绿枝。

呀!原来是酸枣花开了!香味入鼻,仿佛七窍都张开了嘴巴!

渐渐地,酸枣树的枝和刺会随着天气的升温而慢慢变色,由绿变红,再逐渐成为深红。枝叶间的小花会退落,结出小小的、圆圆的绿色果实。果子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变白、变黄,最后变成通红。金秋九月,酸枣就彻底成熟了,酸酸甜甜的味道溢满唇齿,想来就让人直吞口水。

儿时,我们这群小孩子总是从六月暑热刚开始,就三五成群地上白蟒塬去摘酸枣了。那时的枣子只是隐约有点酸味,大部分时候还是无味的,却仍旧吸引我们顶着大太阳、不睡午觉地去采摘。别以为酸枣是易得的吃食,随着时间的增长,枣刺越来越硬,也越来越尖,只要上塬摘枣,几乎没有不被扎的时候,幸运的话,手指肚里还时常会夹杂着没被拔出来的小刺,这时,就需要母亲用针一一挑出了。

偶尔,还会有一大群蜜蜂追着我们到处跑。所以,当你发现哪一处酸枣长相特别好,却无人问津时,就要万分小心了,指不定,在哪一处隐秘的角落里就藏着几个大蜂巢!

后来,我慢慢长大了,喜欢摘酸枣的习惯却一点没变,每年秋季,都吵着要去塬上摘酸枣,母亲拗不过,只好扛起锄头陪我。在某一个落日余晖里,母亲扬起的锄头深深落下来,一不小心就落在了我脆弱的心上。

现在,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摘酸枣的队伍就又壮大了,祖孙三代外加一个打酱油的男子。母亲总是争着去采摘,她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是一大把,然后喊我和儿子去拿,直到口袋里的枣子往地上滚落,才停下来。

偶尔,我们也一起爬上白蟒塬,举目四望。不远处,青山隐隐,凉风习习。脚底下,成片成片怀抱娃娃的玉米迎风而动,附近荷塘的清香夹杂着农村特有的朴实弥漫在整个村落里。

慢慢地,天暗下来,东南边的山脚下逐渐亮起了临潼县城的点点灯火,而村落却在此时开始沉睡了……

(文中插图来自网络)

END

作 者 简 介

马曲,1985年5月生,高陵区作家协会会员,从事教育工作十多年,热爱教书与写作,少数作品散见于报纸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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