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裤,不是你唯一的遮羞布。

     午后打电话给母亲大人,起初是不接电话,隔了一小时再打,依然不通,于是心里就不自主的发慌,其实心里也知道,老人家是在老宅的院子里照顾菜地,经常是把电话放在屋子里,不接是经常的事。电话终于打通,老人家第一话就是:以后没什么事不用打电话了,我们身体都好。嘴巴里故作平静的问些琐碎的事,叉开话题,其实内心深处早就沸腾如火山的岩浆。长年在外,对于老人是愧疚的,更谈不上日常生活中的照顾,现如今早已习惯事事独立处理的母亲大人,已然是搁在心里放不下的一个梗,有时走在街上,看着有儿女搀扶的老人,或是在饭店见到邻桌一家老小热热闹闹的聚餐,眼睛经常忍不住的发热想要流泪。老妈,儿子终究还是想你的。

母亲说地里的菜都丰收了,茄子、豆角、黄瓜、西红柿,多的吃不完。亲戚朋友和邻居送了一圈,实在吃不下,就用电三轮载到镇上的集市里去卖,价格随意要,闲来无聊的时候,就和认识的老姐妹唠唠家常,憋闷在心里面的话,经常是说出来就会觉得畅快。母亲早前是在镇子里的面粉加工厂里上班,年轻的时候也当过红卫兵,我见过夹在相册里,如今已泛了黄迹的照片,那时的母亲,脸上扬溢着憧憬未来的美好。我出生的那一天,母亲还在上班,挑了担水正往家里走。后来听姑姑说,接生婆是个在村里的游医,不光是给孕妇接生,有时还兼职兽医,替牛马猪羊看病。我在一两岁的年纪,白天是没人照顾的,母亲每天都要上班挣工分,所以每次出门前都会把我哄睡,再用一截红布缠在我的腰上,另一端就系在土炕靠里端的窗户木框上。邻居家的陈大娘后来告诉我,每天都能听我醒来就把嗓子哭哑到无声,我当然会很不开心,至少现在进KTV,高一点的歌词唱不出来,小小年纪的时候,嗓子就已经坏掉了。可是我早就不恨他们了,那个年代的人,国家的事,都是天大的事,至于家庭生活,一旦有冲突,基本上都会第一选择牺牲自我。当下的时代,却恰恰相反,似乎大家更注重自己的家庭生活,至于工作或是国家大事,没那么多关心了,差不多就行,国家这么多人,有我没我的,早就没那么重要了。

中午去吃面,拐过闹市的街头,看见熙攮的人群,如一条缓慢向远处延伸的河流。几片梧桐树叶飘落下来,跌停在石阶低洼处的水渍里。刚下过雨的天气,依然是闷热,抬头也看不到太阳,整个天空苍白耀目,让人烦躁。于是就低头继续往前走。生活,终究是一成不变的延续,四季的轮回,也如同街道两旁商铺门头伫立着,默然无声的旧招牌,年复年、日复日的变了顔色,日渐衰败下去。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快乐和痛苦,容不得你矫情,片刻后又归于平静。本想着写一篇游记,或是聊聊吃一碗面时,再剥几瓣大蒜就完美了,体检报告说我的血脂高,就很少再吃猪头肉了,下水类的食物,早就彻底告别了。唉,自己也不知所云的写到这里。我这不算是散文吧,专家说的标准是“形散而神不散”,我这是彻底的散架子了。管他呢,自己开心就好啦。可是蒜还是吃不进去口,有空弄盘猪头肉解解馋吧。很久没吃了,你别说,还真是有点想它了。

几十年的教育,到如今回过头来看,不能说是失败,至少长成了无公害的样子。我是觉得,克己复礼为仁,人群里要礼貌、善意、和平相处,也算是有了那么一点成就。只是有时也会尴尬,原本是很浅显的道理,可一到真用起来,却发现一无用处。难道是自己与社会脱节了吗?或者干脆就是,这个社会也不缺你这一小截吧,自生自灭,偶尔消失几天,就当你是隐形人,说蒸发了也行,说潜在水里也行。可是,玩好了,记得要及时上岸,内裤脱下来,要换洗干净,毕竟那不是一块普通的遮羞布,你要心知肚明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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