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运也,命也
而行之谓之通,举而措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运气,亦可谓气运,即阴阳二气之运行变化。于人而言之运气,亦即按照阴阳变化规律行事,阴阳亦可谓自然,换言之,运气好,即按自然规律办事,运气差,即违背了自然规律。
命者,性命也。性者,物之精神,命者,精神之承载,于人而言即身体。人死如灯灭,生死,无非阴阳之变,万物之化。人之精神,实为虚化,故佛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了性成佛,了即结束,性即思想,若明万物之变即可识空,识空即可了性,了性即为佛。佛即神,神即道,道即自然。佛,不生不灭,即生即灭之自然。知此,即可明了《心经》之所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金刚经》曰:“应心无所住而生其心。”无所住者即无所依托,无所依托即为空,空即自然。心不受一已之念所禁锢,以宇宙之心而视天下之万物,身心合一,我与自然相合,无我他之别,即无分别心,无分别心即为佛。此乃以大处而言,以小处言之,性命者,阴阳之造化也。人之命,为阴阳二气相杂所生。阴阳有变化,故天下万物有不同,人亦有不同,是以命亦不同。命运,实为阴阳之变化。
人之一生,实即时也,运也,命也。有所定,有所不定。于佛家而言,即为因缘,亦名因果。因,物之初,之本源,为性。缘,影响因发展的一切条件。果,乃因缘之合和。因一定,缘一定,果亦一定。有其因而知其果,由其初而知其末,若随性而行,任其发展,即为宿命。《易经》曰:“其初难知,其上易知,本末也。”物之初,如白纸一张,尚可书写百般之内容。因难变,而缘易变。缘有变,果亦有变。故又言,命运,全在自己手中,看自己如何运作。
若人之时、运、命令人费解,可以一喻而言之。如同放风筝,风筝即为命,因人因地,随风而起,此为运,风起当有时,合时、合运、合命,风筝自然高飞。不合时、合运、合命,徒劳而无功。又如种庄稼,种子乃为命,如何播种,播于何处,何时浇水何时铲草施肥,此即为运,为时。命有好坏之分,如种子之分优劣。好种子如耕种不得时亦不得法,亦难有收成;坏种子既使得时亦得法恐也妄然。一切好的结果,当是好的因缘和合而成。
人之一生,皆时也,运也,命也。于《易经》而言,又不尽然,尚有一点,即位也。位者,位序,位置与顺序。万物之生有先后,有先后故有顺序。物之所处各得其所,有其所故有其位。先者为尊,后者为卑,上者为尊,下者为卑,老者为尊,少者为卑,故易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又曰:“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家人有严君焉,父母之谓也。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不得其位,妄然而动,凶多而吉少矣。树林之中难放风筝,沙漠之中难以播种,位不当之故也。“桔生淮南则为桔,桔生淮北则为枳”,之所以不同,其位有异也。
诸葛出山,司马徽叹曰:“生逢其主,不逢其时。”果不其然,鞠躬尽瘁,死而后矣,不得时也。徐庶徐元直,虽才高八斗,中曹操之计而入曹营,身在曹营心在汉,空叹息,不得运也。洪秀全,一介布衣,一旦得势,独霸半壁江山,倾刻梦灭天京,无其命也。勾践卧薪尝胆,韩信胯下之辱,不得位也。
时也,运也,命也,位也,不知此,即宿命,随波逐流,逆来顺受。知此,命难改,运则可善运,当其时,守其位,“乐天知命,故不忧。”老子曰:“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时也,运也,命也,位也。识其时,行其运,知其命,守其位;处于高处不自高,处于低处不自卑,生死不能易其心,失得不能易其志;当进则进,当退则退,进则立于天地之间,退则隐于山林之内;坦荡荡,心装万物,空茫茫,不染一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