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红平作品《那天 ,心塞了》(纸刊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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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 ,心塞了
文/龙红平
天边那抹晚霞被夜色逐渐吞没,掉进了黑漆漆的幕布里。河边灯光稀疏,几只小船若隐若现浮在河面。星寂寥,人惆怅。
孩子在一旁自顾玩着小手枪,而我眼前却晃动着爸的身影。凌晨4点手机那端传来爸苍凉而无助的声音:“家被盗了,都偷完了,快来哦——”老公忙忙起床赶去,而我心乱如麻。
把孩子送去学校已是早上7点30。去爸那,一进房门就见爸躺在床上抽着烟,人怎个就像病号。脸苍白眼无神,口中喃喃自语:“以往门钥匙都是放在桌上隐蔽的位置,昨晚却放在裤兜里了,人也睡得太沉了。衣服从窗外钩出,开门入室把装有现金的抽屉一古脑儿端走,出门的时候动静大惊醒了,但打着赤脚追赶已无济于事,大辈子的积蓄就一下被端走了。”
“报警了吗?”我急急问。“打了110,估计起不了多大作用哦。”语气绝望而又悲凉。老公在一旁也只是无语,使劲地抽着手中的烟。“钱丢了还可以挣,只要您没事就好。您若有个啥事,做儿女都不安心。”“是哦,就我一个糟老头子在家,喊天天不应,再说了他若拿刀捅我,我也无力反抗哟。”
午间饭菜做好,我们劝慰爸吃点,爸说不吃。把头趴在小卖部的桌上整整一上午,就那姿势一直一直,任我们怎言语就是不吭声,头上白发不合适宜突兀地竖立着,瞧着令人心塞。这时从外地看病的妈回来了,见爸那样连问咋了,妹忙说,感冒了。“趴着干嘛,看医生打针。”听妈这一言,泪没忍住,夺眶而出。
爸妈一生勤劳节俭,甚至是一种"抠″的生活状态。平时爸打点小牌,输了钱妈会唠叨好几天,若一晓得家里被盗,怎受得了啊?照例说到了这年纪,是端着茶杯坐在阳光底下的悠闲,是晚饭后二老在公园溜达的闲情,但为何还要守着小卖部,不得空?
小弟在武大读博,一直是父母心中的骄傲,全部的希望。只有他才是爸妈的"药丸",能瞬间缓解俩老灼痛的心。电话小弟,他也心急如焚,恨不得飞奔回来,但苦于学业在身,只有在电话中极力劝慰爸……
下班的时候我都不敢去爸妈那了。怕见爸那颓废的模样,怕听妈唉声叹气的口吻,怕听到街坊邻居窃窃私语。是啊,一向性格急躁,动不动吼几嗓子的爸,今天这般模样,怎能让我们不心痛?
六月只剩下躯壳,七月即将带着火辣辣的爱盛装来临,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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