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伏娃:切莫低估女人的力量
LSO, Sir John Barbirolli - Cello Concerto in E minor, Op. 85 - I. Adagio-Moderato Jacqueline Du Pre - 杜普蕾-埃尔加大提琴协奏曲
波伏娃女性主义语录
莫要低估女人的力量。
女人的命运同脆弱东西的命运有着密切的联系;她们失去了这些东西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男人争先恐后地宣布,对女人来说,爱情是她的最高实现。尼采说:“作为女人去恋爱的女人,只会更深刻地成为女人。”巴尔扎克说:“从高层次来说,男人的生活是名誉,女人的生活是爱情。女人只有把她的生活变成持续的奉献,才与男人平等,如同男人的生活是持续的行动那样。”
但这仍然是一种残忍的欺骗,因为女人所奉献的,男人根本不操心要接受。
她的轻浮和她的“肮脏的物质第一主义”有着同样的原因;她因为没有接近大事的任何机会而认为小事是重要的,而且对她来说,充斥于她日常生活的琐事,往往属于最严肃的实际事情。她把她的魅力、她的机遇,归功于她的打扮、她的美丽。她常显得懒惰、无精打采;但对她有用的忙碌同纳粹的时间流逝一样空洞。如果她唠唠叨叨、粗制滥造,那是为了排遣她无所事事的时光:既然不可能行动,她就用讲话替代。实际上,当女人从事一项一个人值得一干的事业时,她完全可以像男人那样表明自己是主动的、讲究效率的、沉默寡言的——以及禁欲的。
她的双翼已被剪掉,人们却在叹息她不会飞翔。让未来向她开放吧,那样她将不会再被迫徘徊于现在。
服饰对许多女人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它们可以使女人凭借幻觉,同时重塑外部世界和她们的内在自我。
她的焦虑表明了她对现存世界的不信任。如果它仿佛是危险的,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那是因为她生活在里面是不幸的。
同样的矛盾也表现在,人们把她封闭在她的自我或家务活动的有限范围里,却又埋怨她的自恋、她的自私,以及它们所引起的后果,加虚荣、冲动、恶意等,而去指责她。
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男人的体验是清晰的,但被空白中断;女人的体验在它自身的范围内,是神秘的、模糊的,但又是完整的。
这种模糊使她感到沉重。
有一天,女人或许可以用她的“强”去爱,而不是用她的“弱”去爱,不是逃避自我,而是找到自我,不是自我舍弃,而是自我肯定,那时,爱情对她和对他将一样,将变成生活的源泉,而不是致命的危险。
但在这之前,爱情以最动人的面貌,概括了压在封闭于女性世界中的女人、受伤害又不能自我满足的女人身上的诅咒。无数的爱情殉道者抗议命运的不公,因为它把荒凉的地狱当做最后的得救,提供给她们。
我们依靠回忆、希望、距离、信件彼此相爱。我们能使这爱情成为幸福的人世间的爱吗?
我们一定要做到。我相信我们会的,然而不容易。
“爱情”这个词对男女两性有完全不同的意义,这是使他们分裂的严重误会的一个根源。拜伦说得好,爱情在男人的生活中只是一种消遣,而它却是女人的生活本身。
真正的爱情应该建立在两个自由的人互相承认的基础上;一对情侣的每一方会互相感受到既是自我,又是对方;每一方都不会放弃超越性,也不会伤害自身;两者将一起揭示世界的价值和目的。
对这一方和那一方来说,爱情将通过奉献自身展示自己和丰富世界。
在每一座奥林匹斯山都有一个至高的神;神奇的男性本质必定浓缩在一个原型中,而父亲、丈夫、情人只不过是它的微弱反映。说她们对这个伟大图腾的崇拜含有性的性质,未免有点太刻薄了;但通过这种崇拜,她们将充分满足童年时对顺从地屈膝跪拜的梦想,这却是真的。
她们在面临危机、贫困和不幸时,表现得比她们的丈夫更积极;她们尊重时间的持续性,它是仓促所不能克服的——所以她们在做事时不限定自己的时间。当她们把沉着坚韧用于一项事业时,有时会取得惊人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