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陆电影《暴裂无声》|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我信佛,吃素。
-羊也吃素。
《暴裂无声》
内陆电影《暴裂无声》|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是明代诗人曹学佺的著名对联,仅仅此时此地此刻场景,无他。
《暴裂无声》是忻钰坤在其处女作《心迷宫》彰显的绝望之后,时隔三年的又一人性困局。人心叵测,类似的悬疑,算作冯梦龙之外的警世寓言,满目苍夷的大地,寸草不生被废矿渣覆盖的山坡,绝望的无路可走。
寻常的北方小镇,因为矿产开发乌烟瘴气,热闹非凡,牧羊少年张磊在山沟里放羊途中,陡然失踪不见,哑父张保民到处寻找孩子的踪迹。时隔一天,与煤老板昌万年同出同进同谋的律师,他的女儿也失踪了。好像这些都与昌万年有关。
到底谁才是恶人,男主哑父张保民,显然不是;还是昌万年之流,采矿热潮中的暴富阶层,也不尽然;抑或为了生存,乃至更好生活,竭尽全力的律师。或许只有后者的无良,可能才是推进恶之为恶的蝴蝶翅膀。
原来昌万年和律师在山上进行私密交易,正好遇见放羊的小孩张磊,于是问,这羊儿多少钱一只。张磊没有理睬,昌万年准备直接拉弓开射羊群,误伤了为了保护羊的孩子,昌万年胁迫律师弄死了张磊,并将尸体藏在山洞中。
比作同时期中国版《猎凶风河谷》丝毫不为过,同样发生在北方荒蛮地区的悬疑犯罪故事,同样的冰冷彻骨,当诸多司空见惯的寻人启事,被众人熟悉的漠视,抑或主动被动的失语,暴戾便无处不在。
屁民张保民 他把嘴巴张开,舌头全无,除了不语还是失语
就是这个沉默寡言、性格爆裂的男人,哑父寻子,一步一步探进生活的真相,他在井下和人厮打,接着又误伤了屠夫的眼睛,他的肆虐压制着周遭的观众,包括观影的所有人,当他举起板凳的时候,愤怒早已软弱的不堪一击。
他的失语来自现实,他用拳头争取生存,拼尽全力厮打争取的公允,才显得如此静水深流。这种悲怆在寻找孩子过程中,一直左突右突,弱小的燃烧,才是卑微的共性。
他在寻找孩子过程中,参与矿工火拼,砸了老板的车,被心虚的老板放过了,仍然与其马仔打成一团,在追踪马仔的车时,意外发现了被绑架的孩子,带着孩子躲进山洞,才瞧见是小女孩,那个律师的孩子。
小人物的善,就在于张保民发现了小女孩之后,立即与律师联系。只是面对回避与他眼睛交流,连一句感谢话都没有的律师,他的绝望,山崩地裂,实际上传染给了大多数的我们。
老板昌万年 大概是当下社会,某些陡然上升层次的代表,貌似精英。
昌万年的出场从西红柿汁顺着衣领而下,殷红散落一片。似乎也暗示着不久前发生的血案,关于张磊的死,估计他还是有点阴影,毕竟是一条孩子的性命,所以他旋即换了一身衣服,像是要摆脱红色的昭示。
大奸似忠,大恶似善,天道循环,普通寻常人也只能作壁上观,安慰自己,这样的暴发户随着各种颜色的矿产资源与公权的结合,应运而生,如雨后春笋,绿色辗转,旋即暗黑,GDP的阴霾,挥之难消。
顺着西红柿汁滴落,跟随昌万年身边的是毕恭毕敬的小学校长,他不仅出资为村里的小学修校舍,还让校长取消学生们的欢迎仪式,以免把孩子们冻着。记者被喊了进来,他与校长有一张慈眉善目的合影。
最关键的是,校长的西服穿在了昌万年的身上,他自己那件沾满西红柿汁的西服,不见了。这样的小善何其相似,和他之前马仔前呼后拥,飞扬跋扈,横行霸道,巧取豪夺,简直是一种掩耳盗铃的自我慰藉。
律师徐文杰 诡异群体的某个,有人扮鬼,有人装神,有人才为人
影片开始律师就在挣扎,没有谁在浊世之上俯瞰,烟火缭绕,残存的一丝丝善能否被良知汁水浇灌。所以不是穿插律师女儿无瑕的眼神,她的眼神与放羊娃张磊并无二致,都是爹娘的心尖尖。
当律师徐文杰在警察的追问下说出“没有了”的时候,无声瞬间坍塌了,留给银幕的是恒长的静默。助纣为虐的律师,孩子的失而复得其实就是一种警醒,可是他依然选择了失声。
律师面对漆黑的矿洞,心神不定,明知女儿在里面,他甚至都不敢进去。因为矿洞就是他们扔尸体那个矿洞,他的失语笼罩着因果循环的罪孽感,最后面对救了女儿的矿工,不敢对视,扭头就走,简直残忍绝望的没有一丝亮光。
经历了一系列起起落落之后,律师并没有期待的转变,我们才发现,律师所代表的,从头至尾,都是那个道貌岸然,忘记倾巢之下岂有完卵的中产阶层。
隐喻A
昌万年的办公桌上,就摆放着一个金字塔模型。
失踪的小男孩张磊堆石块,地基都是最大的石块,也是最容易搭建的部分。
而律师明显是处在中间,张保民之类处在最底层,昌万年处在最上层。
看似最下层万复不劫地压在下面,只有不断调整中间石块的位置,才能稳固最顶层石块,但无权无势的张保民横冲直撞地摧毁了律师与精英老板,竟有些熟悉的韩式风格。
隐喻B
无路如何,奥特曼都代表着正义,或许这种正义可能是以暴制暴。
尽管他惩恶扬善、无所不能,可是当屠户儿子戴上奥特曼的面具,他却成为了一个无声的旁观者。
这是一个失语者在面具下的游荡,因为失语的他不知何为恶,不知从这一刻起,幼稚的心灵蒙垢,更不知往矣。
可当戴着奥特曼面具的孩子对着律师做出射箭姿势,律师的慌乱,以及之前老板昌万年拉弓的铺垫,车后面带血的箭镞,真相呼之欲出。
【电影海报:《暴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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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nd -
【花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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