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难忘的三巴掌》作者/ 石秀华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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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三巴掌

作者/ 石秀华

童年时光就像一抔扬起又散落的沙石，深深浅浅在心底留下了难以抹去的印迹。最深刻莫过于那年母亲的三巴掌，成了我生命中最难忘的一次经历。

孩提时代的我，在母亲的眼里是个温顺善良的孩子。但就是不善言语，母亲喊我名字几声我都不应声，所以经常听到母亲的一句话就是“唉，这孩子有点苶。”

我的胆子很小，就连父亲在家我也是能躲就躲。父亲是个比较严厉又不苟言笑的人，虽然对我们疼爱有加，但还是拘束于他那严肃的表情。父亲在县城上班，每逢礼拜六都会回家，只要父亲回来我就不敢上桌子吃饭，总是在锅台上吃完，然后跑出去玩半天，到饭点再回来。母亲总是嗔怪父亲:“整天拉着脸看把孩子给吓得”。

家里要是来个陌生人，更不得了，招呼也不敢打头也不敢抬，绝对会找时机溜之大吉。这么一个胆小羞涩的我，也有勇敢的时候。

记得那一天母亲要去看姥姥，临走时嘱咐我们姐弟三人不要出去乱跑，中午让我姐做饭，我和弟帮忙，千万别着了火，做好饭把灶台旁的柴火清理干净，我们一口答应没问题，母亲也就没多说什么。到了中午，姐收拾好锅，弟弟抱柴，我坐在灶旁负责烧火，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一切顺利。做饭在下房屋里，做好要端到正房也就是北屋圆桌上去吃，饭吃了一半，姐姐说:“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烟味啊？”我和弟弟有点愕然，“是不是咱家着火了？”弟弟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们，姐像箭一样从我身边“飞”出去，我和弟也跟着跑出去，果然，下房屋里的烟雾很高，但不浓，从门上面的小窗口冒出来。我已慌的不知所措，反应灵敏的姐姐已经端了水盆往屋子里泼水，我也学着她的样子，院里放的一瓮水几下被用完，幸好火势不大，渐渐的没有了烟气，屋里却已惨不忍睹，墙上就像一幅抽象的水墨画，地上满是黑水掺杂着柴的残骸。终于舒了口气的同时，随之又来的是后怕和怎么向母亲交代的惶恐，自然我是最心惊胆战的那个，毕竟是我负责在灶台添柴拉风箱。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母亲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什么，直接跑到西屋，惊诧表情瞬间变成了愠怒。从来没见过母亲发那么大火，我们三个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站在一起不敢抬头，听着母亲的唠叨:“告诉你们多少次了，做好饭一定要把灶台旁柴火清理干净，以防万一，水火无情，怎么就记不住呢？要是今天的房子烧了不要紧，你们要有个三长两短这日子怎么过？”母亲的语气里显然夹杂着哭腔。“这一次不重罚，你们还是不长记性”听着母亲的教诲，我意识到是因为自己偷懒才引起的失火，心甘情愿接受惩罚。一向赏罚分明的母亲不知为啥要重责三人，也从来没打过我们，可这次第一巴掌扇过来，显然是冲姐姐来的，我没有任何犹豫，头一歪接住了这一巴掌，母亲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轮到我的这一掌也重重的打在了头上，当时就感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还是流着泪站到弟弟前面，勇敢的又替弟弟挡住了惩罚。捂着头哭出了声，母亲更加“愤怒”了，反手一巴掌落在正发呆的姐姐头上，我回过神来时发现母亲已是满脸泪水。

事后，母亲把我紧紧搂在怀里，那表情那语气都是心疼和无奈，“傻孩子，你为啥替他们挨打啊！你不疼吗？”我摸着那块似乎肿起的头皮:“娘，你一直教育我们做人要有担当，善良诚实勇敢是做人的根本，是我没有把你的话放心上，是我偷懒才失火，我的错怎么能让姐姐和弟弟替我挨打呢？我知道你打疼我们为的是让我们记住”。母亲再次流下了眼泪。

不知道自己那年的做法算不算勇敢，至少做到了诚实敢于担当。自那以后，我养成了爱干净的好习惯，屋里屋外都收拾的井井有条。

虽然事情过去很多年了，想起那三巴掌就会下意识的摸摸头。母亲偶尔说起，总是那句“你这孩子啊！从小就那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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