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维丨媳妇难
村子十字路口，一群五十岁左右，不到六十的说老不老，说年青不年轻的妇女边晒太阳边闲聊。你一句我一句，句句令人深思。
我家娃的二十七八了，还没订下媳妇，我一晚上睡不着，熬煎很，现在女娃少很，这一茬男娃媳妇真是马达。唉，愁，愁……
那你娃还碎么，我家都三十了，还订不下媳妇，我才熬煎。这一茬娃媳妇成了老大难了，咋办呀，唉!熬煎，熬煎……掏钱再多没有合适女娃不顶啥，谁还敢嫌礼钱多，十几万都订不下么，唉!
你家全是一个娃子，我家现两个娃子，都快三十了，比谁都熬煎，媳妇让到那里弄呀？只要能弄个外地的，我都不嫌，弄不下，弄不下，没办法说，没办法说。当年生娃时，人都夸命大，没想到现在成了罪大。唉!熬煎的才说不成，把我整的没法子，昨天到爷庙许愿去了，没办法了，胡扑呢。
不是光你几家满没媳妇，我家也还不是一样。说句难听说，我家她姨昨给我娃说了个，还是二婚带个娃，咱娃没结过婚，人家都不愿意，还要车，要房，把我气的说，都没看你是个啥货，还胡骚情。这一茬娃媳妇难，都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计划生育政策严的后果。那时计划生育拆墙拆房，黑天半夜硬缚硬绑拉人，鸡飞狗跳墙，把人整的把女娃生下都给玉米地胡摞，糊弄，只顾当时，到现在男女失衡了，采不下苗了，掏钱没货么，媳妇到那里找？
以上几个村民闲聊的片段，是近五六年关中农村人们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中心话题。我经常在村口门前听到。他们见了我就说：喂，维维，你到你娘家去时，看有合适女娃快给咱x×说，不行先把你请一顿。喂，你姨，到你娘家去，看有女娃给我xx说，把你空不了。xx他妈，嫂给你说，到你娘家去留个神，在个心，有女娃给咱××说。不敢忘了。只要说成，嫂给你买些礼当。
只要我一出门，或者准备去娘家，给我说这些话的人多的没法说。我只好应付，行，没问题，有合适的给你说，要啥礼当，吃啥饭，都是自己人么。可应付过后，我就犯难了，那儿来女娃给人家说媳妇呀。
关中农村男娃在二十五六岁，到三十一二岁这个阶段，也就是出生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和九十年代初期的男娃订不下媳妇，媳妇难找，礼钱很高。已经成了农村的现实问题。现在据村里一些爱管闲事的老人统计，我们周围几个村子，每个村大龄男娃都不下三十个左右，订不下媳妇。男女严重失衡。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一茬娃出生时，计划生育政策很严，生一个女娃都不要生，专门抓双女户，有些人吓得头胎生个女娃就扔了，还何况生第二个女娃，更是乱扔乱糟蹋。那时野地里，街道公路上，到处有遗弃的女娃，惨不忍睹。我清楚记得有次去我娘家，半路上听见玉米地婴儿哭，吓得我跑。后来听说，扔了一个女婴。那茬生的女娃可怜很，简直是遭了天大的罪了。父母也没办法，农村人体力活重不生个男娃不行，再说农村自古重男轻女封建思想根深蒂固。那时计划生育整天抓人，罚钱又多，搞计划生育的进村就像日本鬼子进了村。黑天半夜进村，装粮的，搬电视的，拆房拆墙，打架吵闹，村里整天鸡犬不宁。那时因计划生育，弄出了很多人命，喝药上吊的，打死打伤致残的，破坏了很多家庭。那时二三岁娃都嘴上常说，计划生育，计划生育，成了口头禅。记得那时墙上有个标语太不尽人性了：宁愿多个坟，不要多生个人。
现在回想起以前见过的这些事情，简直让人心寒。这种政策，严重是那个阶段男女娃失衡，为以后这茬生的男娃长大订媳妇难埋下了隐患。那一茬男娃，现都已长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是当年的惨不忍睹政策，让他们孤单的心找不下温暖的港湾。
自古物以稀为贵，女娃少男娃多，是订婚女娃身价暴涨，也让这茬女娃高高在上。现在只要有个大龄女娃，后面跟的男娃排队，十家八家都想订，彩礼有的现高达十几万，还要车，要房，没车没房免谈。现上个大专的女娃，基至不上学的，都找的男娃是本科学历，甚至更高。就是结了婚，婆婆把媳妇当神供，想吃啥饭做啥饭，洗衣服干家务全是婆婆干，媳妇整天玩手机，逛街道。就这还不行，还胡给婆婆找事。一怀孕更成了皇上了，全家前呼后拥，唯恐不周。生下小皇上，全是婆婆的娃，黑天白天管娃，媳妇一身轻。就这还有整天吵架，离婚在嘴上吊着。稍有不周，媳妇就要离婚，现在村里离婚家庭很多很多。
现一些老人经常议论，唉，再丑的女娃都寻的是好婆家，都有人要，还是高价。连二手货“离了婚的女娃”都抢手，还卖大价。话虽粗俗，但是真理。这一荏女娃在婚事上，的确志高气扬。谁家现如果有个大龄女娃，媒婆整天往家跑，踏破门槛。有个大龄男娃，无人问津。
在万般无奈之下，当地找不下，现有的男娃出去打工，找个外地媳妇。以前村里谁家取个外地媳妇，家里人很不乐意，都是因为穷没办法，在村里很稀奇。现在村里外地媳妇多很，天南海北，已不足为奇了。就是弄个外地媳妇只要弄下，就算本事大，有很多娃连外地媳妇都弄不下。干着急没办法。
前一段网上还说过，中国找不下媳妇，在外国找。东南亚一带，老挝，缅甸等国找。这一代新社会的婆婆们也不好当，经常坐在一起抱着孙子说，唉，一天把媳妇娃吃穿侍候上，还不行，脸成天吊下，咱这一蓬人可怜很，把孙子都想叫爷。
媳妇难找，找下媳妇，婆婆难当，已成了当前农村普遍的社会现象。
作 者 简 介
李维维，陕西省武功县长宁镇人。武功县作家协会会员，爱好文学和写作，喜欢在文字中倾诉自己的酸甜苦辣，遨游在文学的殿堂。曾在《有邰文苑》刊物，和多家网络平台发表过文章。文字是心中的歌，生活是感动的曲，前行路上有文字相伴一生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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