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蕾、[俄]叶•弗•布蕾兹卡琳娜：普京时代俄罗斯核心价值观建构及价值观教育

（雷蕾：东北师范大学副教授）

在全球化与多元文化发展的时代背景下，建构国家核心价值观以及面向社会成员实施价值观教育，在当今世界各国意识形态建设、国家安全维护以及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领域日益彰显其不可替代的价值和使命。这是因为，任何国家的核心价值观不仅投射出这一国家的自我理解、自我认识和自我建构，同时还引领着所属社会的价值秩序，凝聚着社会成员的价值共识，塑造着民族的文化自信。自2000年普京正式就任俄罗斯总统开启“普京时代”以来，俄罗斯政府基于“本土价值和本民族的特有精神传统”[1]，积极探索符合国家发展需要且代表“社会统一价值观和思想倾向”[2] 的俄罗斯核心价值观，从国家战略上高度重视价值观教育。

一、普京时代俄罗斯核心价值观建构的时代背景

苏联解体后，经历了巨大政治体制变革的俄罗斯遭遇着不同领域的转型困境，这些困境既加剧了人们对苏联时期意识形态集权化的抵触情绪，也让人们更为清楚地认识到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所倡议的经济援助和所倡导的价值理念的不可信任性，这不仅使共产主义思想以超乎寻常的彻底性退出了俄罗斯的历史舞台，而且也使俄罗斯原本计划追随西方自由主义意识形态的国家思想转型之路戛然而止。1993年，俄罗斯颁布的第一部宪法明确规定：“俄罗斯联邦承认意识形态多样性。任何意识形态不得规定为国家的或必须遵守的意识形态”[3]，以国家最高级别法律形式对意识形态建设进行了限定，从而导致俄罗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着意识形态领域的“真空”现象。然而，意识形态的“真空”带给俄罗斯社会的仅仅是获得暂时性自由的短暂欣喜。“20世纪90年代，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下降56%，工业生产下降70%，人均实际收入下降50%，肉牛和奶牛产量下降75%，粮食生产下降55%，投资减少75%；内外债累积一度达到2250亿美元”[4]。国内生活水平的不断下降引发了俄罗斯社会广泛的心理变化和强烈的政府信任危机，社会各领域矛盾不断呈现。据统计，“1992年至1997年每年登记的犯罪案件都超过230万件”[5]。如何重塑俄罗斯社会的稳固基石，如何提升全体社会成员的向心力和凝聚力成为俄罗斯政府亟待破解的现实问题。1996年，叶利钦提出了“俄罗斯知识精英要创造出新的俄罗斯思想和国家意识形态”[6] 的倡议。然而，这一倡议引起了俄罗斯社会的不同回应。（微信公众号：思政学者）一部分民众表示支持思想领域建设，认为统一的俄罗斯思想能够促进社会秩序恢复，有助于解决社会问题，并促进社会政治、经济等各领域的稳定发展；但也有一部分民众出于对重归苏联轨迹的担忧以及对国家发展道路不明确性的迷茫而极力反对。诸多不可协调性因素使得“新的俄罗斯思想和国家意识形态”在叶利钦时代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建设进展。尽管如此，关于意识形态建设的问题在俄罗斯社会引起了广泛关注。

二、普京时代俄罗斯核心价值观建构的现实进展

从冲破意识形态的“真空”与“混沌”现实藩篱转向核心价值观的凝塑与建构，是普京时代俄罗斯政府在意识形态领域建设取得的重要进展。这不仅集中反映了转型时期俄罗斯社会发展的现实需要，而且也是普京实现“俄罗斯由乱到治的转变”[7] 的重要国家治理战略。与叶利钦时代照搬西方模式和相对激进的改革节奏相比，普京时代俄罗斯社会各领域的建设与发展更富民族化、本土化和循序性等时代特征，其中也包括意识形态领域的建设，体现了遵循“将市场经济和民主制的普遍原则与俄罗斯的现实有机结合起来”[8] 客观规律基础上的审慎践行。虽然俄罗斯时至今日仍处于“寻找新的意识形态”[9] 阶段，但客观来看，在其努力探索和构建国家核心价值观进程中，今天的俄罗斯已经取得了以下3个方面的进展。

（一）总统普京强力助推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俄罗斯核心价值观建设

2000年，在即将迈进新千年之际，叶利钦提出辞去俄罗斯总统职务，由时任总理的普京出任代总统。客观来看，从当时上届政府手中接过的俄罗斯境况并不理想，面临着社会各领域建设亟待推进、社会秩序亟待恢复、民族凝聚力亟待提升等现实困境，迫切需要进行“富有成效的建设性工作”，然而“公民不和睦，社会不团结”等客观存在的社会问题使得改革进程“艰难而缓慢”[10]。历史表明，作为国家治理的合法性投资，在国家层面开展价值观整合是社会完成一切建设任务、达成社会共识和推动社会发展的必要性前提。虽然宪法规定了“俄罗斯联邦承认意识形态多样性”，但这并不意味着国家不需要建构用以凝聚民众的精神力量。普京在就任代总统时的演说辞《世纪之交的俄罗斯》中指出，“国家迫切需要进行富有成效的建设性工作，在一个四分五裂、一盘散沙似的社会是不可能进行的。在一个基本阶层和主要政治力量信奉不同的价值观和不同的思想倾向的社会里也是不可能进行的”，“目前有利于俄罗斯社会团结统一的主要问题是意识形态方面的，确切地说是思想领域、精神领域和道德领域的问题”[11]。为此，普京果断聚焦意识形态领域统一价值取向的建构问题，提出了以爱国主义、强国意识、国家观念、社会团结为核心的“俄罗斯新思想”。从内容结构来看，“俄罗斯新思想”四个要素集体现了俄罗斯民族文化、传统价值理念与时代要素的有机融合，既满足了建设“统一的价值观和思想倾向”的社会需要，也契合了社会成员思想深处的共识性价值观念，且“俄罗斯”新思想兼具了思想共鸣性、普遍接受性与广泛传播性。作为划时代意义的思想产物，“俄罗斯新思想”的提出标志着普京时代意识形态领域建设帷幕的开启。在“俄罗斯新思想”四部分结构中，爱国主义是第一要义，也是普京面向俄罗斯社会民众大力建设的核心价值观。为巩固爱国主义的核心价值观地位，俄罗斯联邦政府自2001年起连续颁布了4份公民爱国主义教育国家纲要，普京本人也多次在公开场合谈及和宣传爱国主义，并赋予其不可替代的时代地位——“除爱国主义之外，我们没有也不能有任何其他的统一思想。这也是国家思想”[12]。

（二）国家政策从不同视角探索和提出俄罗斯核心价值观

普京时代俄罗斯核心价值观仍处于建构阶段，虽无法在国家官方文件中找到关于俄罗斯核心价值观的统一提法，但不同领域的国家政策已经基于其所属领域的现实问题与发展需求，触及了当代俄罗斯核心价值观的探索与建构。2015年最新修订的《俄罗斯联邦国家安全战略》指出，保护传统精神道德价值观是确保俄罗斯国家安全的重要条件之一。所谓“俄罗斯传统精神道德价值观”具体包括：“精神优先物质，保护人的生命、权利和自由，家庭，创造性劳动，服务祖国，道德准则和道德性，人道主义，仁慈，公平，互助，集体主义，俄罗斯民族的历史统一性，祖国历史的继承性”[13]。同年颁布的《2025年前俄罗斯联邦德育发展战略》强调了俄罗斯联邦德育发展战略应然遵循的精神道德价值体系，即衍生和形成于俄罗斯文化发展进程的“仁慈，公正，荣誉，良心，毅力，自尊心，相信善良并追求履行对自己、家庭和祖国的道德义务”[14]。在外交政策领域，2016年最新颁布的《俄罗斯联邦外交政策构想》提出，包括俄罗斯在内的国际社会各方力量，有必要形成开展联合行动的价值基础，这一价值基础不仅包括宗教的精神道德潜力，还应包括具体原则，如“追求和平与公正、尊严、自由、责任、诚实、仁慈和勤劳”[15] 等。在民族政策领域，2012年颁布的《2025年前俄罗斯联邦国家民族政策战略》围绕未成年一代的教育问题提出要培养儿童和青年的“全俄公民意识”“爱国主义情感”“公民责任”和“国家历史自豪感”[16]。上述以国家法律形式提出的具有代表性的俄罗斯价值观，源于不同领域国家政策对解决自身领域现实问题的针对性思考与理论判断，尽管领域不同，却可在这些价值观和价值体系内部寻觅到强烈的共通性。这既代表了俄罗斯社会各领域对核心价值观共识性认识的进一步发展，同时也对俄罗斯核心价值观的提出与确立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依据。（微信公众号：思政学者）目前，有俄罗斯学者指出，“参与过俄罗斯现行宪法起草的专家认为，俄罗斯宪法中关于禁止确立国家意识形态和承认政治多元化的规定不利于俄罗斯传统价值观的复兴”，“将俄罗斯新的国家意识写入宪法已经成为部分精英人士的政治诉求”[17]。

（三）理论界积极围绕俄罗斯核心价值观进行学术建构

围绕价值观相关命题的探讨是当代俄罗斯社会学、心理学和哲学等学科共同关注的问题。在社会学领域，学者集中聚焦了不同社会群体的具体价值取向，并尝试对价值观的结构和功能进行分析。近些年来，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列瓦达舆情调查中心、俄罗斯民意基金会等民意调查机构汇集了大批社会学家、政治学家、经济学家，重点围绕俄罗斯社会各领域现实问题，面向俄罗斯民众开展了大量的社会舆情调查工作。虽然这些研究很少探讨价值观的本质，也很少关注个体掌握价值观的动机，但所得数据能够为不同领域的专家学者进一步探讨价值观及其教育问题提供重要支持。与社会学家相比，心理学领域的专家则更为强调个体在价值观形成过程中的积极作用。如列昂季耶夫心理学派认为，个体价值观的形成是个体与世界积极作用的结果，具体体现为个体对待世界、社会和自己的态度。人们对价值体系结构和序列等级的认识程度，是由个体的积极活动决定的，因而通常存在差异。从本质上说，对于个体而言，价值观是个体的心理产物[18]。相比而言，俄罗斯哲学家倾向于探讨价值观的本质问题，思考价值观的社会作用及其对个体的影响。卡·哈·莫姆江（К.Х.Момджян）认为，与其说价值观是社会的产物，不如将其理解为综合产物，且是与人的自然本质和社会本质具有更为密切的关系[19]。

基于不同学科围绕价值观开展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探讨，部分俄罗斯学者尝试思考当代俄罗斯核心价值观的具体表现形式，目前形成了两类具有代表性的学术观点：一是俄罗斯教育科学院通讯院士阿·雅·丹尼柳克（А.Я.Данилюк）、阿·米·孔达科夫（А.М.Кондаков）以及著名历史学家、社会学家阿·瓦·季什科夫（В.А.Тишков）3位学者在研究俄罗斯公民个体精神道德发展问题时提出了新时期“俄罗斯基本民族价值观念”，具体包括：“爱国主义、社会团结、公民性、家庭观念、劳动与创造、科学精神、传统俄罗斯宗教观念、艺术和文化观念、生态观念、人类性”[20]；二是原俄罗斯教育科学院家庭与德育研究所所长谢·弗·达尔莫杰辛院士（С.В.Дармодехин）提出的“普遍接受的世界观、价值观”，具体包括：“祖国、公民性、爱国主义、家庭、个体、社会公正、法治责任、文化、科学、创新发展”等价值取向[21]。从本质上看，“基本民族价值观念”和“普遍接受的世界观、价值观”既共同关照了俄罗斯的传统价值观，同时也有效地结合了当代俄罗斯社会发展所需遵循的价值规范。这些研究为普京时代俄罗斯核心价值观的塑造提供了积极的智力支持。

三、普京时代俄罗斯价值观教育的聚焦问题

虽然俄罗斯核心价值观仍处于积极建构阶段，但与之密切相关的价值观教育并没有因此遭遇停滞。相反，俄罗斯学校、社会、家庭等各方力量积极承担起价值观教育的时代重任，在爱国主义教育、公民教育、精神道德教育等具体教育实践活动中，发挥着公民价值观塑造与培育的重要作用。总体来看，普京时代俄罗斯价值观教育重点关注了以价值观教育为核心的“德育空间”建构、保障价值观教育普及性的国家政策建设以及传统价值观教育的当代复归。

（一）聚焦以价值观教育为核心的“德育空间”建构

在俄罗斯社会的教育文化语境下，德育（воспитание）是关乎人的道德养成与发展、价值观塑造与培育等实践活动的相对广义的学术概念。2015年，俄罗斯联邦政府颁布了《2025年前俄罗斯联邦德育发展战略》，首次以国家文件形式赋予“德育”清晰、具体的内在结构，明确提出将基于俄罗斯现代科学成就和国家传统，在公民教育、爱国主义教育与俄罗斯同一性塑造、基于俄罗斯传统价值观的精神道德教育、帮助儿童了解和熟悉文化遗产、普及科学知识、体育教育和健康文化塑造、劳动教育和职业自决、生态教育等方面促进德育进程的创新发展，并指出德育领域的首要任务在于促进儿童“发展个体较高的道德水平、掌握俄罗斯传统精神价值观、掌握为现实需要的知识与能力、有能力在现代社会实现个人潜力，并时刻准备着以和平的方式建设祖国和保卫祖国”[22]。在某种意义上理解，这是俄罗斯当代德育研究的又一理论突破，巩固了德育对其他相对分散的教育实践活动的统合作用，并明确其核心正是指向人的高尚品质与价值观的全面塑造。

近年来，俄罗斯学者基于对教育环境多样性、主客体关系多元化以及主体价值观形成复杂性等问题的思考，提出了“德育空间”（воспитательно епространство）的建构问题，以此探讨德育活动如何实现系统性与一体化发展，如何更好地服务于人的发展与价值观塑造。所谓德育空间，学者将其视为德育工作的理想样态：一方面，强调德育空间具有建构性。有俄罗斯学者将德育空间喻为“环绕于儿童个体和儿童群体（班级、学校、家庭、社区、村镇、大型小型城市、州）身边的、有组织的教育环境”，但与一般的自然环境不同，德育空间的建构是以人的个体发展为目标的有意识创造[23]；另一方面，又强调德育空间的主体协力。“德育空间体现了由社会主体（集体和个体）协力创造的教育情境（педагогические событиия）的相互作用，致力于通过合力促进成人和儿童的全面发展”[24]。其中，集体主体包括职业社团、学校、剧院、图书馆、补充教育机构等以德育为目的的组织和机构，个体主体包括教育者、家长、儿童、大学生、医生、律师等能够在教育事件中发挥教育作用的人。换言之，“于德育空间之中能够体现全部德育要素以及其他空间要素（生活、物质、社会文化等）对个性形成、发展及自我实现的影响”[25]。德育领域的理论探索及其相关理念的学术建构丰富了人们对价值观教育的理论认知，为价值观教育的实践路径、建设原则以及主体协同发展提供了基本遵循。

（二）聚焦保障价值观教育普及性的国家政策建设

普京时代俄罗斯价值观教育强调社会普及性，制定和实施与价值观教育相关的国家政策成为俄罗斯政府从国家层面保障价值观教育获得普及化发展的重要路径。（微信公众号：思政学者）具体来看，这一类国家政策具有较强的社会群体针对性，既有面向全体社会公民的教育纲要，如俄罗斯政府自2001年以来颁布了4份公民爱国主义教育国家纲要，致力于在俄罗斯社会构建公民爱国主义教育体系，全面塑造和提升全体公民的爱国主义精神。同时，俄罗斯还颁布了面向儿童和青少年群体旨在促其全面发展、保障其基本权利的《“为了儿童”国家行动战略（2012-2017年）》（2012年）、《2025年前俄罗斯联邦德育发展战略》（2015年）、《儿童时代的十年》（2017年）等国家政策和纲要。此外，俄联邦政府还先后颁布了针对俄罗斯青年（14～30岁）教育与发展的《俄联邦国家青年政策战略》（2006年）、《2025年前俄联邦国家青年政策准则》（2014年）等文件，旨在全力培养“具有独立思维、创新思想和观念、较高职业技能、文化素质（包括开展国际对话和交流的能力），且有责任心和有能力作出独立决断，关注国家、民族、家庭福祉”[26] 的青年一代。

客观来看，俄罗斯政府和相关部门近年来相继颁布的一系列具有针对性、覆盖性和长效性的教育政策和纲要，不仅提高了普京时代俄罗斯价值观教育的群体针对性，同时也扩大和保障了价值观教育的社会普及范围。

（三）聚焦传统价值观教育的当代复归

普京时代价值观教育的另一显著特征是对苏联时期价值观教育的客观评价与理性借鉴。众所周知，少先队组织是苏联时期少年儿童价值观教育的重要力量，苏联解体后少先队组织也随之宣布解散，而后俄罗斯也未再成立相似的儿童组织。直至2015年10月，总统普京签署命令成立了全国性青少年非政治组织——“俄罗斯学生运动”（Российское движение школьников）。虽然“俄罗斯学生运动”在成立之初即强调了自身的全社会性、非政治性以及成员加入组织的自愿性，但俄罗斯社会普遍将其视为苏联少年队组织的复苏与重现。俄罗斯联邦共产党主席根·久加诺夫曾公开表示：“'俄罗斯学生运动’是苏联少先队和共青团优良传统的复兴，将为祖国培养出真正的爱国者和合格公民”[27]。按照规定，“俄罗斯学生运动”由俄罗斯联邦青年事务署负责管理，主要招募8周岁以上中小学生，旨在“促进青少年掌握俄罗斯社会固有的价值体系，并在此基础上发展青少年个性”[28]。“俄罗斯学生运动”成立以来得到俄罗斯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2016年5月，“俄罗斯学生运动”第一次代表大会在莫斯科大学召开，出席大会的有俄罗斯各联邦地区教育部代表、中小学校长和主管德育工作的副校长、各领域学者、学生代表等。莫斯科师范大学校长阿·科尔舒诺夫在会上表示：“莫斯科师范大学将作为辅导'俄罗斯学生运动’教育模块制定的主要科学方法中心”[29]。“俄罗斯学生运动”自2016年9月1日起正式启动相关工作，已成立的250余个“俄罗斯学生运动”地区分部主要按照“个性发展”“军事爱国主义”“公民积极性”“传媒信息”四个领域举行各类竞赛、讲座、艺术节等活动，“俄罗斯学生运动”的成员结合个人兴趣选择活动领域。按照规划，俄罗斯联邦各个地区在2018年年底之前要确保组建“俄罗斯学生运动”的地区分部，各地区的青少年中心、专家学者有义务加强协作，发挥合力育人的积极作用，以此保证各类教育实践活动的顺利推进。

总体来看，普京时代俄罗斯核心价值观仍处于社会各界力量协同探索的建构阶段。在此过程中，俄罗斯传统文化蕴含的价值观念以及《俄罗斯联邦宪法》表明的“人权与自由”“公民和睦与和谐”“维护历史形成的国家统一”“民族平等与民族自决”[30] 等基本价值取向，成为其建构的根本遵循。同时，普京时代价值观教育并未因核心价值观还处于建构阶段就被弱化。相反，在构建俄罗斯一体化德育空间的文化语境下，其价值观教育正不断实现自身系统性、协同性和普及化发展。可以预见，普京时代俄罗斯的价值观教育将伴随着核心价值观的建构而愈加鲜活。（责任编辑：张梦婷    校对：耿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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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选自《比较教育研究》2019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