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 布鞋千层底
如风| 千层底布鞋
街上有一家专卖北京布鞋的店。前几天路过正好进去看看,想着孩子的奶奶说脚痛很难买到一双合心的鞋,于是我就很仔细的浏览。各种各样的男女单鞋,棉鞋,绣花鞋看的我是眼花瞭乱。拿起一双,鞋底是橡胶底的,面是机子绣花的,穿在脚上试了试,走了几步,感觉底很硬,不是很舒服。心想,哪有母亲做的鞋好呀,又结实,底又软又厚,穿在脚上走多远的路都感觉不到累。
上世纪八十年代,人们的生活还不是很富裕。皮鞋算是稀罕物,多数人脚上穿的还是布鞋。那时候的妇女大多会自已做布鞋,经常看到老奶奶,小媳妇,大婶们聚在一起做布鞋。母亲鞋做的非常好,经常有人来家里找母亲要鞋样。
好的布鞋,鞋底是千层底的。做一双千层底的鞋子,从选料开始,经过裁剪鞋面和鞋底,粘底,上底,缝合鞋面,烘干,需要三到四天时间。布鞋的精髓也就在鞋底,底做好了也就成功了一半。
第一道工序就是粘鞋底,要把按照尺码剪好的棉布粘在一起做成鞋底。根据需要选择做几层,不能用普通的胶水,那样粘不牢固,得用米粉熬成的糊糊沾,沾好后放在通风的晾干。
经常看到母亲晚上坐在灯下,桌上放着一个小簸箕,里面放着做鞋的工具。母亲戴上顶针,首先用锥子在鞋底穿上许多小孔,有时鞋底很硬很难戳得透,母亲会拿一个类似老虎钳子的夹子把针夹住拉过来。然后,针穿上苎麻线。听母亲说这里还有个小经验"麻线用蜡烛油过一遍会更牢。”沿着锥好的孔用针线再穿一遍,针线在母亲的手中来回穿梭。
有时看到,母亲把针往头发上划一下,似乎那样针线容易穿过鞋底。有时看到,母亲把手放进嘴里吮吸,估计手是被针给戳破了。有时母亲视力不行,还时常叫我帮忙穿针引线。弄好鞋底后,再弄鞋面。母亲基本都是选择黑色灯芯绒布,事先用一块厚纸栽剪的鞋样,和剪好的灯芯布合在一起,用米粉糊糊沾劳固,放在门板上压上二本厚书。待干透后用针把鞋底鞋面缝合,再用特殊的工具把缝好部位压一压,放上几天,再用鞋宣把鞋子撑起来,一双鞋基本就做好了。
那时候每年,母亲都要为家人做几双鞋。我们穿在脚上暖在心里。记得我出嫁的时候,母亲给我做了整整两大脚盆的鞋。出嫁那天,鞋子引来左邻右舍的围观夸赞。女儿出世后,母亲又送来她亲手做的各式各样的小儿鞋,她说小孩子穿的养脚会走路。如今条件好了,鞋的品种和款式越来越多,穿布鞋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母亲因为经常劳作,双手显得非常粗糙,视力也越来越不好使,就劝母亲不要那么辛苦去做布鞋了。可她却说:“布鞋穿在脚上,能保佑平安,让人踏实”。她会一直做下去直到做不动为止。
爱美的我已经很少再穿母亲做的鞋,除了家用拖鞋。可我仍时时回想母亲做鞋时的场景。
作者:如风 湖北黄梅人 爱好文学 摄影 骑行
执行主 编:魏鲜红
主 编:曹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