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1期:惠明寺里的青春年华(四)【杨存保】

写了《惠明寺之三》后,我一度辍笔,不愿再写下去。究其原因,是我觉得,写自己的经历或者工作成绩,总不免有王婆卖瓜之嫌。然而,有些人、有些事若是不写出来,我又总感觉如鲠在喉。其实,某方面取得的一些成绩,不是我个人的,而是属于集体的。所以,在郭成林、万海东、王来宝等几个老师的鼓励下,我思虑再三,又拿起笔来,用笨拙的笔法,“冒天下之大不韪”,咬咬牙继续写下去。

——写在前面的话


任教音乐课

一九七四年初为人师,担任一个三年级班主任兼初中音乐课。

一九七五年回本村东寨小学,也是任一个三年级班主任兼高年级音乐课。

一九七六年麦假后,第三次进入惠明寺,我担任全校音乐课,包括东寨小学四、五年级。因为东寨村只是申村大队的一个自然村,小学是申村学校的一个隶属分校。

我爱音乐,爱唱歌,但从未上过专业音乐院校,也从未得到专业人士指导,自己只是“盲修瞎练”。

小时候听着高音喇叭里,人家怎么唱我就模仿着唱,不论京剧、豫剧还是歌曲。割草时,在山顶上唱京剧“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在家玩时在河边唱“一条大河波浪宽”(尽管我家门前经常是小溪);下雪时,在雪地里唱毛主席诗词“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上高中时,在河顺九拱桥下,唱杨子荣在威虎山上“劈荆棘战斗在敌人心脏”……我尽量去努力唱得符合曲谱要求,尽量唱得和喇叭里相像,尽量把歌曲内涵感情表达出来,或激昂、或欢快、或悲伤……

后来去县里,我买到了一本《怎样练习唱歌》,如获至宝,每天看,然后尽量按照书上要求的发声要领唱歌。

那时候没人教我怎么上课,不管是语文还是音乐,没人辅导,没人示范。教具,除了一架脚踏风琴,其他啥也没有。

我自己就寻思着,并行动起来,每教一首歌,我就把歌词和曲谱,用毛笔写在一张大白纸上面。简谱用红色的墨水,歌词用黑色的墨水,白、红、黑三种颜色搭配,看起来十分醒目。上课时,我就把这张“涂画”满了的大白纸,用镊子夹住,挂在黑板一边。

正式教唱之前,我一般情况下都要介绍歌曲的创作背景,即歌曲是在什么样的历史情况下写的,表达的是什么样的主题思想,唱的时候,给学生说明应该怎样来唱(歌曲开头左上方,往往标有热烈欢快、深情、悠扬、坚定有力等等),才能准确表达出歌曲的情绪。

一九七六年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全国人民万分悲痛。我在东寨小学五年级教唱歌颂毛主席的歌曲。我先讲述毛主席的丰功伟绩,再示范唱歌、教唱,由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感,禁不住两眼热泪盈眶,导致全班同学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最终这堂课没上成。这是我多年来唯一没上成的一节音乐课。

平时教唱歌曲时,我往往是先领唱学生一遍曲谱;然后,把歌曲范唱一遍,再教同学们一句一句地唱。再次,我用脚踏风琴弹一句曲谱,学生们唱一句歌词。学习几遍后,让学生们跟唱(即学生跟着老师一起唱),先是跟我唱,再跟着琴声唱。具体方法是:先轻声跟唱,其次逐渐放开嗓子大声跟唱。跟唱遍数越多,学会唱歌越快。对容易唱错的地方,我就采用断句教法,即半句半句地教唱,然后再唱全句。为了尽快把歌唱准确,我再采用接唱的方法,即我唱前半句学生接唱后半句,或者学生唱前半句我接唱后半句(根据实际情况而定),在师生互相接唱的过程中,学生往往不由自主地会把全句自然地连接起来。这样反复几次,就把唱错的地方纠正过来了。比较容易唱的歌曲,当堂便可以学会;比较有点难度的,两节课也可以解决问题。

我就是这样教音乐的。

而且我经常让所有班级都学唱同一首歌,比如《歌唱祖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这是首先必须教会的),为的是在学校开师生大会之前,全体学生能够来个大合唱。其次,我也让不同的班级学唱几首不同的歌曲,在学校大会之前,各班还可以来进行唱歌啦啦赛。

另外,每个班级我选一名唱歌唱得好或者节奏感比较强的学生,利用课余时间教他们打拍子。《音乐基础知识》书上有打拍子的图示,不论四二拍、四四拍,还是四三拍,八三拍、八六拍,我把书上的打拍图示,板书在黑板上,并根据歌曲的情感需要,让手势高、低、刚、柔结合,根据曲调情绪变化,加以发挥,辅导学生怎样打拍子,让他们预备钟声响过后,领全班唱歌并指挥。

我教过的学生中,唱歌以及指挥最好的,是郭家庄村的郭玉芳。她小学三年级时候,曾经夺得全县讲故事比赛一等奖;初二上学期,学校参加县里纪念五四青年节歌咏会,玉芳担任合唱指挥,评委们一致认为,她是那次歌咏会上最佳指挥者!她后来考上了音乐专科院校,如今是林州市三中(原四中)音乐老师。

每逢听着预备钟声响过后各班传来的歌声,开会时会场上此起彼伏的歌声,那时候,我心里总是很欣慰的。

学校并无音乐教材。我骑自行车去县城新华书店,自费买了七十年代流行的《战地新歌》(国务院文化小组主编),七四年到七六年三年里,陆续买了从第一集到第五集全部。另外还有《十月战歌》《合唱歌曲选》等。

而且我还自费订阅了《人民音乐》《音乐》(沈阳)《上海音乐》《岭南音乐》(广东)《陕西歌声》等好几种歌曲杂志月刊(三十二开本),每个杂志每年都是十二本,每本费用几毛钱。这几种音乐杂志,我从七四年一直订阅到八十年代初,将近十年。

我从这些书里,选择歌曲教学生。大部分是歌颂祖国,歌颂伟大领袖毛主席,歌颂工农兵的歌曲。还有许多建国以来经典老电影里的插曲,比如《上甘岭》插曲《我的祖国》、《红日》里插曲《谁不说俺家乡好》、《铁道游击队》里《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等……甚至我还教唱部队的歌曲比如传统经典歌曲《打靶归来》、七十年代新编的《投弹歌》《打靶歌》等等……

我还买了一本《怎样创作歌曲》,看书学习之后,竟然想写歌!因为《战地新歌》第一集里,有林县四中的一首歌曲《扬鞭催马送公粮》,于是我就想,都是音乐老师,人家能写,我咋就不能写?七六年还真试着写了一首,歌曲名字是啥现在忘了,当时我按照订阅的《人民音乐》杂志上的编辑部地址,邮寄了出去。这一去,泥牛入海无消息……此后,再也没写过歌。后来听说,《战地新歌》里四中那首歌曲,是当时四中音乐教师李章写的,李章老师,是上海音乐专科院校毕业生!我算哪根葱啊,咋能跟人家专科班的比?这简直就是“东施效颦”,让人笑话嘛!“土包子”去作曲写歌,真的是异想天开,不知天高地厚了。

不过,一九七四年春季,我曾受高中母校(原河顺九中)之邀,去为一部戏剧谱写豫剧唱腔。那部戏名叫《激战风门岭》,是由语文老师牛五福编写的剧本。豫剧我只会唱,没谱过曲谱,心里没底,但李世俊校长对我说:没事!谁天生就会作曲的?不管歌曲还是豫剧,还不都是作曲家自己哼哼哼,哼得怎么好听,就怎么把谱子写出来的吗?你大胆写就是!这给我莫大鼓励,我就硬着头皮,用了五天左右时间,写写改改,改改写写,把这本戏剧全部唱段以及场景配乐都谱写了出来。

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再去看那些豫剧唱腔,怎么看都是四不像的东西……

我七八年起就以教英语为主,仍兼任初中音乐课。七十年代没有什么流行歌曲,到八十年代流行歌曲风靡一时,但我很少教唱流行歌,除非有一定的教育意义,否则,即使好听,打死我也不教!我个人认为大部分流行歌曲是“靡靡之音”,尤其是那些哥呀妹呀的,听着身上就起鸡皮疙瘩。

那时候(七六年回到惠明寺一直到一九七八年几年间),我的办公室,就在惠明寺中殿西侧那座瓦房教室的东头那间屋子里。

每到放学后,我不想马上回家,总是逗留一会儿,在自己办公室,弹着脚踏风琴,放声高歌,或京剧或豫剧或歌曲,尽情地忘我地抒发一阵心情,才觉得浑身轻松。

每当这个时候,总会有一群学生围在门口不走,听我唱。直到我唱完了,才和我一起说说笑笑离开学校。那时候,我心里也是很欣慰的,甚至是很开心的。

七十年代里,晚上去惠明寺办公,我和下自习课的学生相伴一起回家,一路走一路唱,一直唱到村边。几乎天天如此,一直延续到八十年代初。

有一天,一个村里乡亲突然问我:“你昨天晚上没去学校?”我有点懵:“去了呀,怎么回事?”他笑了:“我没听见你唱歌!”我恍然大悟,头天晚上我的确没唱。乡亲们尤其是村西边临近大路的好多人家,他们已经习惯了我的歌声。


难忘的一九七九年暑假

左右滑动查看:音乐学习资料和乐理知识

一九七九年暑假,公社教改组举办音乐教师培训班,地点就在河顺完小。教改组抽我和完小的音乐老师魏文仓担任培训班老师。

河顺完小大门朝西,正好面向河顺大街。进去校园,北边一个教室是音乐培训班用。东边一排房屋,都是教师办公室兼寝室,教改组给我安排了一间。东屋南端是厨房,配有伙夫,专门为学习班学员和老师做饭。文仓老师是河顺村人,吃住都在家。(当时公社还举办了英语教师培训班,在完小校园南边一排教室里,教室前面,是学校篮球场。)

魏文仓老师,比我大两届,和我二哥是九中同学。他既懂音乐又擅长体育。高高的个子,红里透黑的脸膛,常带有亲切的微笑;浓眉下一双眼睛,常透出慈祥的目光。总而言之,一看就是善良忠厚之人。

音乐学习班也没有现成的教材,我俩就合作刻印了一本《音乐学习资料》。整理好音乐基础知识(如何识简谱),又一起从音乐杂志里选了十几首歌曲,然后,我用钢板刻笔蜡纸一页页刻写出来,再俩人一起用油墨推辊油印机,一张张印出来,用订书机集订成册(音乐知识在前歌曲附后),发给音乐学习班教师人手一份。这期间,也从学习班抽选学员老师,帮助我们刻写歌曲、油印资料。

有一天,我突然中暑了,头疼恶心,白天硬撑着上课,心想挨挨就会好的。不料吃过午饭后就呕吐了。呕吐过后,仍觉得头昏脑胀,浑身无力。下午,去河顺卫生所买了治疗中暑的药,晚饭也没吃,服药后便早早躺下休息。

到了半夜,迷迷糊糊中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很惊讶,文仓老师端着一大碗鸡蛋汤站在门口!进门后,他把汤碗放到了桌子上,微笑着问我好点没?我说好多了。他接着道:“趁热喝了吧,晚上没吃饭,那怎么能行?明天还要上课呢!”那时,我实在忍不住眼泪往上涌,赶紧低下头不愿让他看见,然而,他偏偏看到了:“想家了?”我抬起头来,眼泪已跌落脸庞,强装笑脸,说:“黑更半夜的,你给我送汤来,我不是想家,我……”我一时哽咽说不下去了。

他笑着安慰我,别哭嘛,那么大一个人了,像小孩子似的。我使劲忍住眼泪,坐下把汤喝了,他才走了。临走还嘱咐我:“明天别去厨房吃饭了,到我家去吃饭啊!”我送他到门外,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远去,我眼睛里又噙满了泪花……那晚,我清晰地记得:夜空晴朗,月光如银,繁星满天。

第二天中午,文仓老师硬是把我拉到他家里吃饭,在他家吃了两三天(早饭我在学校吃)。每天他爱人变着花样,像亲戚一般招待我:中午不是西红柿鸡蛋打卤面条,就是肉菜大米饭。晚上吃她蒸的馒头,喝小米粥,就着小咸菜或者是炒一道菜。按现在的话来说,吃的是纯粹的绿色农家饭,直到我身体完全康复。河顺音乐培训班仅仅半个月时间,但这辈子,我永远忘记不了———待我胜似亲哥嫂的魏老师和他爱人!

岁月悠悠如歌。四十一年了,那几天的温馨记忆,仍如昨日,历久弥新,暖暖在怀。


参加林县第八届党代会献礼文艺演出

辅导文艺宣传队,是我教课之外的一项任务,而且是比较重要的一项任务。因为,那个年代,每个学校都有业余文艺宣传队,每学期学区要进行文艺比赛,公社教改组每年要组织文艺汇演,由各学区选派代表队参加。

提起辅导节目表演,说来话长。

上学时候经常看电影,有时候也看戏,但不多。看了之后,我总爱模仿剧中人物的动作、语言、表情,在同学们面前表演一番。不管是正面人物比如小兵张嘎、八路军、游击队,还是反面人物如日本鬼子、汉奸、特务,也不论男女老少,说来就来,他们就老说我爱出“怂样”。他们说我“怂”,我总是不高兴,认为他们说我不好。但他们解释说是表扬我模仿得像。如今想来,这个“怂”,还挺有意思。林县方言的“怂”,我不知道该怎么写,只好按照发音写成这个“怂”字,并且拆字来解释:怂,上边是从,下面为心。那么“从心”就是:随心所欲而表现出来。这种怂,肯定是表达好的意思了!如此看来,林县方言的确有独特的魅力,这和现在说的“怂”是绝然不同的!

不料,同学们说我“怂”(学得像),竟然也“一语成谶”。上初中我是在乐队里,后来竟然学会了舞蹈《草原上红卫兵见到了毛主席》,还参加了演出!(当年演出时,是在申村大队的旧舞台,位于申村大街路南一个奍门里的院子里,舞台口朝西)。我特别喜欢那种用手势做出扬鞭勒马的动作,口里喊出“得儿…,驾!”然后身体前倾,两手作逮缰绳状,双腿一直一弯,作马跑姿态,两脚跳着表演。

到了高中,我是乐队成员,又客串演员。曾演出京剧《海港》选段,演唱退休工人马洪亮重返码头时心情激动的唱段。还曾扮演《智取威虎山》选场中匪大麻子,拦住打虎上山的杨子荣,一撩衣襟掏出驳壳枪,阴沉着脸用土匪黑话盘问:“么哈么哈,蘑菇溜哪路,什么价?”引发全场哄堂大笑!

七四年到了学校当老师,那年秋假期间,有天晚上,石村矿山放映电影京剧《杜鹃山》,我赶紧跑去观看。剧情深深吸引了我,各种人物形象都深深印到了脑子里。当年冬季,大队宣传队导演因公出差不在家,便找我去辅导排练豫剧移植京剧《杜鹃山》。除了武打戏是体育老师辅导外,其他全场戏我都排练了下来:每个人物什么动作、面部表情以及眼神如何、甚至在舞台什么位置,等等(我就是凭那次电影的记忆),演员们都说竟然与京剧电影里几无误差!最后,大家还力荐我出演了主角雷刚。

那时候,几乎每天晚上八九点我下了办公,就赶紧去大队排练《杜鹃山》,地点就在申村旧戏院西南角,一个叫韩永祥的他家小南院堂屋里,几乎每晚都到十二点。(以前上高中时,放寒假后,曾每天晚上参加大队宣传队排练,我仅仅是在乐队。那时候排练地点在惠明寺后殿)。

到了腊月三十晚上,大队宣传队首场演出豫剧《杜鹃山》。惠明寺大门外西边是学校篮球场,正好作为露天剧场,新修建的舞台就依西墙而搭建。农村传统习惯每年到了春节,大队宣传队就开始演戏,从除夕一直演到正月初五。那晚,整个篮球场上,坐满了大多数来自东寨、申村、郭家庄的群众,黑压压一大片。伴着锣鼓喧天的开场,大幕徐徐拉开,音乐也随之而起……

第二天,有人见了我,说演得不赖,有些上岁数的老年人说我“恨戏”。我问:“恨戏是什么意思?”他们告诉我,就是入角,感情投入角色较深。哦,方言如此有趣!

由于这些经验,我辅导起节目来,不算驾轻就熟,起码不算外行。因此,每次参加公社文艺汇演,申村学校节目总是获奖

七六年,我带了两个学生专门到县文化馆学习打竹板,学习说快板(我也同时学习)。教打竹板的老师叫胡建林,浓眉大眼,脸型有点像电影《从奴隶到将军》里的男主角。他说的快板书,生动形象有趣。我把其中一个名字叫《勃列日涅夫买猪娃》的快板书小段,抄写回来,让学生练习。在学生练习前,我自己首先打着竹板说熟练,再去辅导他们。

后来又带了几个学生,好像是冬季,到林县青年豫剧团(那时简称“小团”,团里都是十几岁的小演员),学习基本的戏剧动作组合。比如丁字步、弓箭步、走圆场等。弓箭步是一步跨出去,一只手半握拳往腰后放,另一只手掌在前,由下腹部往上抬起到胸前,再往下压,同时头向上一扬。就这么一步、一抬、一压(同时仰头目视远方),打击乐配着“叭、嗒、仓!”看着、听着,就精神振奋,浑身来劲!

再如丁字步,两脚呈丁字形站立,双臂从胸前由下往上轮起上扬,然后一手半握拳在腰部,另只手向左(或向右)一挥,眼睛随着挥出去的手,目视远方。这也是配着打击乐“叭、嗒、仓!”

走圆场起始准备动作,也有个姿势,配的也是“叭、嗒、仓!”男的女的还不一样,男的双臂上扬,一手臂放平,另一手臂落腰侧部,配着叭嗒仓的锣鼓点先来个丁字步:目视前方,再一条腿先弯曲然后向前抬起。女的是一条腿半蹲向后抬起。然后,大家小腿向前伸直脚再落地,迈着小碎步,随着锣鼓点“仓仓仓仓……”由慢到快连续不断地走起来。这些动作对我们演出都有很大帮助。直到现在,一说叭嗒仓,我就条件反射想做动作!那个“叭、嗒、仓!”呵呵……真得劲!

不过,当时小剧团的演员们吃苦练习的情景,仍然记忆犹新。

地点就在林县老剧院。演员们舞台上走圆场,一个披着棉大衣的中年人看来是辅导老师,站在舞台一角,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两眼直瞪瞪地严密监视着:小演员们保持走圆场的手臂姿势(即一手半握拳腰侧部,一手臂略弯、伸出,手心侧向外),走圆场步(有时逆时针方向,有时顺时针方向)从他身边经过。诺大个舞台,走了一圈又一圈,走了一圈又一圈,老师不喊停谁也不敢停下来。哪个演员抬着的手臂累了姿势低了,小木棍从下“啪”地打在胳膊上,同时大喝一声:“抬高点!”小演员咬着牙赶紧把手臂往上使劲抬,接着继续走。有个别小演员偷懒耍滑,在他身后时把手臂放下,经过他面前时赶紧抬起来,还偷偷做个鬼脸,让人感觉搞笑。然而,在寒冷的冬天里,他们衣服掀开怀,脸上留下了汗珠,脸色也红通通的,那分明是累的!

七四年以来所做的这一切,都为参加大型文艺汇演,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最难忘的,是代表河顺镇参加林县第八届党代会献礼那次演出

1990年秋假开学后,学校接到教改组通知,要学校宣传队做好参加林县第八届党代会献礼演出的准备。同时做准备的还有河顺一中、二中、完小。到时候文化馆要来筛选验收,表演水平高者将代表河顺镇去县里演出。那次演出,还有个名字叫《红旗渠之声第七届届演唱会》(一说首届演唱会),由已经连续举行六年的《太行之声音乐会》改名而来,据说是为了纪念红旗渠通水二十五周年。

学校领导为此很重视,召开教师会议,要求全校师生通力合作,指名由我为主韩文生老师为辅,从学生中选拔演员组成临时演出队,各班要无条件给予支持。

我和韩老师,为了突出红旗渠精神,选用了《定叫山河换新装》这首歌曲,以此排练一个大型的歌伴舞。演员以惠明寺后院初中生为主挑选大部分,又从前院小学高年级里挑选少部分。能歌者选拔了四十个(男女分别二十名),善舞者选拔了二十四个(男女分别十二名),整个演出队员共六十四名。

接下来,就是教唱歌曲和编排舞蹈。时间是每天下午放学后,地点就在惠明寺中殿与后殿之间的校园场地,有时候也在惠明寺后院。

第一步,全体成员学唱歌曲。那首歌前半部分比较好学,重、难点是后边的男女声二重唱。我分别教唱每个声部,让各声部学会后,再把两个声部集中到一起合唱。我站在队前,用手指挥两个声部,把男女声重唱部分重点练习,直到完全熟练、不用指挥也能把二重唱部分唱好,方才罢休。而且还要按照歌曲要求,唱出气魄,唱出林县人民改天换地的雄心壮志!

同时,我把歌曲合唱简谱,用钢板刻笔蜡纸刻印出来。凡是小节线、音符线,我都用三角板或者尺子等着,务必整齐划一,看上去比较正规。按照要求,演唱曲谱必须上交给这次演出伴奏的乐队。

第二步,舞蹈动作排练。在设计舞蹈动作时,我把带领学生去县豫剧团学到的基础动作,什么丁字步、弓箭步(左右弓箭步)、走圆场、臂上扬等等全用上了。我们还把记录片电影《红旗渠》里打钎、推车等动作,也融合到了舞蹈之中。所有动作,都尽量把歌词表达的意思表现出来。比如“一锤一钎干革命”,我们就设计,一人蹲着扶钎,一人站着抡捶,配以这句歌词的演唱,而且我们还特意让女演员来表演这个动作,以此展现红旗渠上铁姑娘的形象。男演员则一人推车一人拉车,表现推车修渠,动作则是弓箭步,还要随着音乐节奏前俯后仰动起来。还有的是:弓箭步,前臂弯曲抬肘(或者是手臂伸向前方,手心向下或者侧向上),昂首目视前方,后臂略有弯曲,手掌半握拳放腰后侧臀部。而这些动作,有的是在歌声中完成,有的则是在间奏中造型不动!

队形变换,我们设计有八字形包括内八字(外小里大)外八字(里小外大)、四路纵队形、三角队形、人字队形,还有阿拉伯数字8的变换队形。这个8字队形变换,主要是来表演“条条渠道饶山转”的意思。

尤其是开场,我们特别重视。原来设计唱“劈开太行山”这句,演员队伍以“二龙出水”上场。后来感觉这样太松散无力,就改为:演出时大幕拉上,所有演员站好整齐的几个横排:四十个演唱者,由低到高站成四排(每排十人站在凳子上)。二十四个舞蹈者也是由低到高站成四排(每排六人站在舞台上),前奏音乐声中,拉开大幕后,再来表演各种动作和变换队形。

就这样,我们把整首歌曲,按照歌词和音乐旋律的搭配,把全部动作和队形进行编排,之后就进入了长时间的练习。整个歌舞从开始排练到基本熟悉,我们用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每天放学后的业余时间)。

有一天,县文化馆的张堆生馆长,亲自下乡来检查验收节目。他看了我们的表演之后,站在惠明寺后殿大门前的高台上,简单讲了几句话:

一中、二中、完小我都看了,我选定你们的节目,代表河顺镇参加林县第八届党代会献礼演出。因为你们的节目表演质量比较好。不瞒你们说,这首《定叫山河换新装》,有三个单位参演,但是每个单位节目表演各有不同,你们的节目很有特色!因此,希望你们排演熟练并加以提高,为河顺镇争光!

学生很受鼓舞,他们有点兴奋。校长为了这次演出,把每天下午上课时间,也让步给歌舞排练,这说明校长对此也更加重视了。而我,却感受到莫大的一种压力!

此后,我在排练时,也拿起了小木棒,表情也严肃起来。对有些反复做不到位的动作,也像小剧团那个辅导老师一样,“啪”地打在学生胳膊上(其实我不敢太用劲),大喝一声“抬高点!”、“放低点!”手臂不到位,打手臂;腿不到位,就打腿;头部方向不到位,我就用手扭着演员头让他转到位!总之,就是队形站直了,看上去必须一条线;所有手臂挥出去,也必须是一条线。我老是绷着脸,再没有给过演员好脸色。演员们看到我时常阴沉着脸,也不由地紧张起来。

每天下午,我们都排练到傍晚。

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要去演出了。有一天我们接到了通知,第二天要去县里彩排。

下午,我们又进行了一次排练。在排练过程中,突然发现少了一个初中生男演员,我连忙去后院班里找,结果他说“我有病难受”。我心里憋着火气,说你先来到排练场地再说。他刚来到大家面前,我照屁股一脚就把他蹬倒在地上:“有病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今天下午有病?这病来的就这么巧吗?”那个男生吓得坐在地上一时没起来。这时候,又有一个初中男生去后院教室里背起凳子(凳子上放着书)出来,经过排练场地时,一边往外走一边憋着红脸忿忿地说:“走!不上学了,整天卓是做啥了,挨打受批,不受这窝囊气了!”班主任和韩老师,在一边批评阻止他,但是他却没有停下脚步。

我一时怒火冲天,大喝一声“站住!不许走!”几步到他跟前,一手把他肩上的凳子拽了下来,同时往地上甩了出去,凳子倒在地上书也乱糟糟撒了一地。那个男生一愣,站在那里不动了。

此时,全体演员精神紧张一声不吭,排练场地一片沉寂。

我瞪大眼睛双眉上挑,大吼起来:“谁敢走,再说一遍?告诉你们,今天只要不死,明天统统都去,任何人不许请假!有病彩排回来再看!

你们真的敢翻天了!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是代表河顺镇演出的吗?明天就要彩排了,马上就要演出了,我们历时快两个月的练习,好不容易到现在,这时你们撂挑不干了?换演员能行吗?根本不行!换了任何一个人,一天之内谁也学不会的!你们不是在拆学校的台,是在拆河顺镇的台!”

接着,我又狠狠地说:“今天我就站这里,看谁敢离开!”同时一挥手:“继续排练!”

全体演员在这种气场威慑下,个个紧张地投入了排练。

校长就在旁边看着我训斥学生,看着我们排练节目。

排练结束学生走后,李校长有点担心地对我说:“杨老师啊,可千万不要把学生使毛了!”我一本正经回答校长:“校长啊,不震住学生,明天怎么办?去不成县里我们才真的没法跟镇里交差啊!”

第二天,申村大队安排了一辆解放牌大汽车,接送我们去县里彩排。地点就在林县老剧院(与林县文化馆毗邻)。

所谓彩排,就是让县剧团乐队为我们伴奏,我们实地舞台表演一次。不用面部化妆,但是要身着演出服。

到了那里,我把歌谱交给了乐队总指挥呼广东。他一看:“哦,这是所有参演单位中,刻写最正规的一份歌谱!”然后,他指挥学生来了一遍大合唱。歌声一结束,他紧接着又来了一句话:“咦?这些学生,唱歌很有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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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们的学生第一次在乐队伴奏下,身穿表演服装,在舞台上把歌舞表演了一遍。我和韩老师就在边上看。

总导演郭志文看了表演之后,问我们:“你们从哪儿找人辅导的吗?”

我回答:“不是,是我们自己排练的,希望您给我们多多指导一下!。”

“哦?”郭志文导演有点惊讶,“不用了。你们下功夫了,节目已经很不错了,把你们的节目做压轴戏吧!”

“压轴?”

“对,放到演出结尾高潮处!”

“哦,谢谢领导的肯定!”我心里得到些许安慰。彩排结束后,我再也没有对学生绷脸,而是对他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彩排时,我们在现场没有见到其他单位,更不要说看到别的单位节目表演怎样。这次彩排,县里安排每个乡镇都各自进行的,据说是领导担心有人偷学别人的节目,会导致演出雷同,没法评比。因此,我们彩排,来回只用了半天时间。

回来没几天,就得到了正式演出的通知。具体日期已经忘记,反正就在林县第八届党代会召开的头天晚上。

正式演出的那天下午,我们又一次坐上了老解放牌大卡车,全体演员挤满了车厢,尽管是冬季,但是大家都不怕冷。

傍晚到了县城,同学们各自去吃晚饭。这次演出,学校不管饭,每人补助伙食费2.5元,自己想吃啥就买啥。结果我看到很多学生不是买了油条,就是买了麻花。我问他们为什么不去吃面条,那样还可以喝点面汤。他们却说平时很少吃油条麻花,这次就当改善伙食了!看着他们津津有味地吃着,我一再叮嘱他们,一定要吃好喝好……

这次演出服装,也是我们一开始就设计好的。为了尽量省钱,男生统一上身白衬衣,下身黑裤子,因为这都不用买。只有白衬衣要打黑领结,这个黑领结让他们自己平时去买了。女生统一上身红毛衣,腰围绿色围裙,下身黑裤子。红毛衣一开始也是让她们有自己的就用,没有的去借。后来排练时,看到表演舞蹈的女演员,她们的红毛衣,颜色深浅不一,于是学校统一买了红毛衣(正式演出结束后学校就收回了)。围裙是学校买的布料,让裁缝剪裁好,然后家长自己缝制而成。唱歌的学生没再统一买,因为他们只是在演员后面伴唱,即使颜色有点不同,观众也看不清楚,无所谓了。

全体演员晚饭后,集合整齐,赶到剧场,到了舞台后面。每人拿出演出服装,各自穿好,时刻准备着上“战场”。

导演给了我一份节目单,我浏览了一遍,发现我们的节目,不是最后压轴,而是排在第十六位。我心里有疑问,但是也不想去问,觉得无所谓的。管他呢,不论顺序排在第几,只要大家尽力表演就行!

左右滑动查看文艺演出节目名单

彩排时在白天,没有舞台灯光和布景。而今晚,有舞台灯光,而且有各种布景。看来正式演出就是不一样啊!

演出正式开始了。随着大幕拉开,报幕员报幕,每个乡镇的节目一个个在舞台上亮出了真相。整个剧场观众坐得满满的,也不时有给演出的节目报以掌声。

快要轮到我们演出时,我让韩老师在舞台后面照顾学生(韩老师会面部化妆),我自己到舞台下面去看。临下舞台,我笑着对同学们说:“不要紧张啊,放松自己,按照我们平时的表演就行了”!言毕,我走下舞台,到了剧场中间那个过道旁,靠墙根站着观看演出。说实话,我真的想看看,在灯光和布景环境下,演员们表演到底怎样;我要看看,历时近两个月的排练,究竟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舞台效果。

轮到我们上场了,大幕拉上了!诺大个剧场忽然安静下来。观众们不知为何大幕突然被拉上,都大睁两眼向舞台看去。这是整个演出里,唯一在演出前拉上大幕的节目。大幕拉上后,我们的演员,迅速按照既定队列依次站好:四十个演唱者,分四排由低到高站在舞台设置的凳子上;二十个舞蹈演员,在舞台上排成四行横队。

报幕员报节目后,河顺镇代表队演出开始。接着,《定叫山河换新装》雄壮的前奏音乐响起,大幕徐徐拉开,我们的演员队列呈现在观众面前。紧跟前奏,歌声骤起,一如洪流爆发:

“劈开太行山”,“太行山”唱出时,所有舞蹈演员,统一都是弓箭步,跨步、抬手、再下压!三个动作连贯自如,恰好配上“太行山”三个字,同时挺胸回首目视前方,英姿焕发!前两排是男生,都穿白衬衣,后两排女生,都是红毛衣。红白相称,醒目耀眼。此时,全场突然爆发起热烈的掌声!

“漳河穿山、漳河穿山来”。这句词,我们有意识地把前四个字重复演唱,随着歌声,四排横队开始变换队形,以“二龙出水”形式,队员们从中间向外、向两边分开、再从舞台两侧转回去,一个个走圆场姿势走着变换,直到变成四路纵队。重复的“漳河穿山”四个字,在二龙出水队形变换中,恰好表现了漳河滚滚而来的形象。歌词唱完,队形变换也正好完成。

接下来,随着歌声,演员们表演出各种刚健有力的步伐、各种形象的动作如抡捶打钎、拉车推石头,各种不同变换的队形等。尤其到了“条条渠道饶山转”这一段唱词,男演员分成两个小组,靠近舞台中心两侧,每组各六人,手挽手高举双臂,代表两座高山,踏步转小圈;十二个女演员,红毛衣绿围裙,以走圆场姿势步伐,围绕男演员造型的两座高山(高山就在8字的两个圆里),循环交叉走起了8字形,代表水的流动。我们起名叫“转8字”。

按照我们排练要求,这个队形要首尾相连,直到这段歌词唱完为止,要保持人与人间距相等,队形保持8字,到交叉时变换左右手臂,圆场步一直保持不变。此时看上去,8字形队伍走着圆场步,随着音乐与歌声,越转看起来好像越来越快,其实是那绿色的围裙,在红毛衣衬托下,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光鲜亮丽,在长时间的连续不断地运动中,形成了连点成线的流水般的视觉形象,在观众面前耳目一新。红毛衣绿围裙,一个接一个地反复围绕8字形交叉循环,如行云流水般,非常形象地艺术再现了“条条渠道饶山转”的情景。至此,全场又一次响起了长时间热烈的掌声!

到了最后一句“高举红旗永向前”时,十二个女演员成“人”字队伍造型,人字形的“撇捺”,各有六个演员,全部弓箭步,分别定型为左、右弓箭步,前臂抬肘,昂首挺胸目视前方,最前边的女演员保持最低最低的姿势,往后一个个以此姿势抬高。男演员在女演员后面,每三人一组,两人左右弓箭步用腿做支架,挥起一支手臂,另一人站在两人腿上高举双臂。共站立四组这样高高的造型。

当这样的造型定型之时,歌词也唱到了“永向前”,此时,随着“前”字的唱出,舞台两侧,分别有三个旗手,高举三面红旗,从幕布两侧冲出来,在舞台前边把红旗一摆,虎虎生风,然后红旗前高后低,两侧造型,随着红旗指处,六个演员目视远方。整体造型气势雄壮!此时,全场又一次爆发了热烈掌声!

而这个令人荡气回肠的、激动人心的节目,从开始到结束,仅仅三分钟!

这最后的六面红旗,六人分成两组,各举三面红旗由幕侧后冲出来的创意,还是彩排回去后,韩文生老师特意提出来,临时加到节目里的。这个创意,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看来的确达到了预期效果!正式演出时又加上这六名旗手,全部演员由六十四名成了七十名。

听着全场观众热烈的掌声,看着舞台上演员们威武雄壮的造型,我只感到心潮澎湃,十分欣慰!长出了一口气。

我马上回到了舞台上,演员们一下子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我:“杨老师,咱们是第几?”

我满面笑容回答:“第一!”

“真的?”

我笑嘻嘻地解释道:“同学们,你们表演很好,咱们的节目获得了三次全场热烈掌声,这就说明我们的节目,非常不错!评比是在演出结束后才会有的,但是,咱们的节目,不论得第几,在我的心里,你们就是第一!

我还特意走到被我打过的学生跟前,满面微笑,轻轻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你们都是好样的!”他们也笑了。

我们演出后,就到舞台下面看剩余的单位表演。整场演出直到最后,我们的节目,是唯一获得三次全场热烈掌声的节目。

七十名演员再次乘坐老解放牌大汽车,高高兴兴回来了。韩老师年龄比我大许多,我让他坐副驾驶位置,我和学生们一起挤到大车厢里,一路欢声笑语,忘了疲倦劳累,忘了冬天的寒冷,露天大车厢里似乎只有“春天”……

这次演出结束后没几天,校长告诉我,我们的节目,真的获得了全县一等奖!消息是从县里传来的。

文联主席崔复生是河顺镇马家山人,是他先给镇里打了电话,然后又给学校和村上打了电话。电话里他高兴地说:“咱们河顺镇节目,获得了一等奖,轰动了县城!观众都说农村学校不简单,节目表演比城里的学校都要好!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点也没有感到惊喜,心中只有感慨。

我只觉得,几乎两个月的时间没有白费,演员们的辛苦劳动有了比较理想的成果。排练过程中,除了我和韩老师,还有杨天兴老师也一直在场,因为他的班级学生参加演出的最多。我更加感叹,正是全校师生团结合作,才有了如此好的成绩。

在写这篇文章之前,我多方打听当年的录像是否还有,如果有录像,我真想看看录像的效果,至少我想复制一份,作为纪念。但最终寻找结果是,原来有录像的,广电局换了几任局长,后来找不到了。这真是一件令人十分遗憾的事情!太遗憾了……

三十年过去了,每逢想到这次演出,我就感慨万千!杨天兴老师和韩文生老师,还有李心顺校长,他们已经先后去世多年。他们在天之灵,是否与我一样,也会怀念这次演出呢?获奖的奖杯抑或是奖状或者奖牌,大概也会在镇政府办公室里,悬挂多年吧?汝今还在否?

红旗渠之声演唱会,我们也是拿出红旗渠精神的劲头,来排练节目和演出的。写此文时,又恰逢今年是红旗渠通水五十五周年。红旗渠精神不朽!向修建红旗渠的所有英雄人物致敬!

感谢那次参加演出的所有演员,感谢当年申村学校全体师生!

写于2020年10月31日

【作者简介】:杨存保,网名雪里青松,退休教师,热爱教育事业,从事教育工作四十多年。从小爱文学、爱文字。在职期间爱写工作随笔,并在《安阳日报》《林州教育通讯》发表通讯报道多篇。近年来有文章散见与《芝兰园》《太行文学》《当代大作家》等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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