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在丰山的岁月
上世纪70年代,我有幸在大冶有色金属公司丰山铜矿工作。时间虽然短暂,但在我的人生经历中,却是一段挥之不去的美好而有趣的时光。
优美的自然环境
湖北省黄石市阳新县在长江南岸,富池是阳新县长江边上的一个小镇。从富池驱车8.9公里,中间翻过中阳山,沿山脚往东, 来到一个长3公里、宽200米左右的山沟,这就是丰山铜矿所在地。山沟南北两面山坡陡峭。东面平缓,连绵数公里至江西省境。沟中小溪,常年潺潺流水不断。这里民风淳朴。二十来户农民分散居住在山沟两边的大屋周、竹林塘、大王、和小王等几个屋场。他们知道我们是为国家建设而来,尽可能为我们提供方便。我们相处非常融洽。当地农民告诉我们,原来这山坡上有茂密的树林。有传说在久远的年代,这里还曾经有凤凰栖息过。是1958年遭到毁灭性的破坏。尽管如此,现在陡峭的山坡上,仍然覆盖着厚厚的灌木丛。七彩野花,四季飘香。中阳山上的把竹仍然茂盛如初。每年十月是伐竹的季节。这时候山上的小路边、山下的公路边,以及供销合作社前面的空场上,堆满了一捆一捆、等待运出去的把竹。把竹是农民盖房的材料,也可以编织各种家用竹器。优美的自然环境吸引许多知名和不知名的鸟类在此繁衍生息。动听鸟语,清脆婉转,不绝于耳。偶尔也能见到野猪、豺狗、野兔和狐狸出没,时有猎人关顾。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们乘卡车回公司总部,汽车开出丰山不远,进入另一段山路,我们己朦朦胧胧地开始打瞌睡了。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响,随即汽车停了下来,原来是压着一只狐狸。我们的到来,无疑侵蚀了野生动物的活动空间,破坏了它们的生存环境。好在附近还有大片的山林供它们迁徙、安家。
丰富的地下宝藏
丰山地下的宝贝主要是铜矿,还伴生有金、银、鉬和硫。据说在汉代就有人在此炼铜,打造冷兵器。到了宋朝,岳飞的人马,也在此开矿炼铜。选矿车间的右下方的山坡上,有一座比较豪华的墓葬,据说墓葬主人就是当年指挥开矿的将军。我们的工人在开采的过程中发现许多老祖宗的开矿痕迹。这种地方有一个专用名词,叫老窿。在老窿,除了发现一些残存的木板、木柱外,人们惊奇发现老祖宗挖过矿的地方,都是含铜品位比较高的地方。想想那时候没有现代的化验手段,全凭经验和冶炼结果。多么聪明的老祖宗。说到老祖宗的聪明,那真是不容置疑的。大冶有色公司铜绿山铜矿在井下开采过程中,就曾发现大片采矿遗址。不单是那里的矿石品位高,那里的通风排水系统,以及坑道的走向、支护方式,和现在的矿山并无二致。后来人们又在附近发现了冶炼遗址。经化验,冶炼炉渣的含铜量极低,足见我们的老祖宗的冶炼水平已经达到了相当高度。国家建设需要铜。1965年,冶金部决定开采丰山铜矿。一时间,地质队、设计院、建筑公司云集丰山。作为将来要接手生产的大冶有色金属公司,也从机关和所属各矿山抽调人员来丰山。一方面配合、帮助有关单位工作。另一方面全面理解矿山的设计思想和建筑理念,熟悉采矿方法、选矿工艺和有关设备的特点。以便日后工程竣工,即能迅速进入生产状态。那时候的指导思想是“边勘测、边设计、边施工”和“先生产、后生活”。没有住房,就住在四面透风的芦蓆棚里,当地农民也把所有能让出来的房子让出来。我当时就和两个小青年住在一户农民家猪圈旁的一间小屋里。食堂也在芦蓆棚里。粮食和蔬菜要从百里以外的黄石市运来。丰山当地有一个小小的供销社,什么都供不应求。后来矿后勤办了一个小卖部,供应日用品和有限的食品。每遇发工资,小卖部的东西被抢购一空。交通更加艰难。到富池镇,除了搭便车,就只有步行。长江上,每天有一班往返九江和武汉的轮船经过富池镇。正常情况下,上午八点多到富池,要到下午五点左右到黄石。我要回新下陆的家,还要赶上最后一班黄石去铁山的车。赶不上,就得在黄石住一晚。相比较还是搭便车快,四个小时就到了黄石。就因此,那时的司机特别受人尊敬,特别傲气。知道他要去黄石,就有人跟在他身后,师傅长,师傅短的叫过不停。记得有一年,为了回家过元旦,一些象我这样的人打听到有部汽车要去黄石,我们晚饭后就守着司机,生怕他跑了。其实车子直到午夜以后才开出,第二天凌晨到达下陆。元旦,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我们在敞棚卡车上近五个小时。下车的时候,我们的全身都结了一层白霜,身体已经麻木。我带的一条鱼,已经冻的硬梆梆的。好在我们那时候年轻,活动活动就好了。我们知道,要从地下取出宝藏是非常艰难的。所以在生活上,我们这些人都有思想准备,再苦再难,我们也能挺过去。但在生产上,却是不能含糊的。“三边”的弊端在施工和生产中逐步暴露出来,也无法责备哪个单位或哪个人,只能遇到问题,就几方面在一起协商解决。改来改去就是常有的事。就这样一路走来,虽然趔趔趄趄,但到1971年,终于生产出了第一车铜精矿。又经过几年,终于到达日处理3000吨矿石的设计能力。以后多年发展、改造,采矿量、矿石处理量不断提高,铜精矿产量稳步上升。至2018年,已累计生产矿山铜21万吨、鉬1231吨,以及相应的金、银和硫的产量。为国家建设作出了积极贡献。想想这中间也有我曾经的汗水,我无比自豪。
神秘的井下世界
我来丰山,开始是担任生产组的统计员。我学的是国民经济计划专业,统计是我的专业课之一。但那是理论,从没有接触过实际,更没有去过矿山、井下。现在来到矿山工作,既兴奋,又神秘。我首先去新冶铜矿学习、考察。新冶铜矿是苏联援助中国的156个项目之一,在矿山生产和管理方面有一套先进的模式和成功的经验。在新冶铜矿,我同他们的统计员一起上班,看他如何作统计报表。听他讲解什么是形象工程、中段、三级矿量、天井、贫化率、回收率、掌子面等等。经过半个月的学习,初步了解了矿山统计的基本原则、要求和流程。回矿后,安全员小徐领我第一次下井。下井以前,小徐指导我穿好工作服,戴好安全帽,带上三节一号电池的手电筒。去井下的通道,垂直地面的井叫天井,还有斜井。井有各种不同的用途,有用于通风的,有供人员上、下的,也有提运矿石和工具的。来丰山,我们远远地就能看到,一座高大的建筑矗立在选矿车间的山坡上,那就是主井。主井地上井房部分就高达50米,井下已到达负50米中段,同井下矿仓相连。主井安装有现代化的提矿设备。井下开采的矿石都是由主井的提矿设备提上来,自动倾倒在选矿车间的碎矿工段的矿仓里。主井旁边还建有付井。付井是供工人上、下班和运送工具、设备的。我们从8号天井下去。这是供人员上、下的天井。井内每2.5米左右有平台隔开。上下平台有钢梯相连,上下钢梯互相错开。即使有人不小心偶然坠落,也只会掉在下一个平台上,不会直落井下。简单的设计,就保证了人们的安全。到达井底。小徐告诉我,这里海拔高度为零米。从井底平巷出去,来到一个宽敞明亮的巷道,巷道断面3米乘3米左右,地面平整,铺有轨道。这就是运输平巷,这里是上下两个中段的分界处。现在开拓和采矿作业都集中在上一个中段。我们又来到采矿作业的掌子面,那里的灯光微弱,环境就差多了。工人的安全帽上佩有照明的灯光。我们就靠随身的手电照明。掌子面上的工人,分工明确。首先是风钻工用风钻在正面的岩石上钻眼。手持强烈震动的风钻,不仅要有结实的身体,还要有聪明的头脑。他要根据岩石的情况,合理布置钻孔位置,以求得到最大的爆破效果。风钻工退下去,爆破工上来装填炸药、爆破。硝烟散尽,搬运工用手推矿车将矿石运到矿溜井,溜井直通运输平巷,那里有运矿列车将其转运到负50米矿仓。与此同时,支护工支护好坑道,开始下一次循环作业。在掌子面工作,不仅劳动条件差,强度大,还随时可能遇到不可预测的风险。一些大的事故,多发生在这里。因此,在这里作业,除了必须严格按设计图纸要求施工作业,还必须严格遵守各项操作规程。不能有任何疏忽大意。井下是一个完整的系统。有低压防爆的电力系统,通风排水系统,危急时刻的逃生系统。井和井、井和巷、巷和巷之间,互相连通,四通八达。我们这些外行到了井下,犹如进入了迷宫。
险走麦城
就因为井下是一个迷宫,我到矿里报到时,生产组长除了交待我按时做好统计报表,就是强调不要一个人单独下井,必须有安全员带着。我当时认为这是领导的例行公事,虽然没有把这当耳边风,但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我是个有行为能力的人,还需要这样唠叨?那时付井尚未建成,小徐都是带我就近从八号天井爬梯子下去、上来。有一次小徐有事请假,我想我已经下过好多次井了,我自己单独下去看看。把生产组长的交待,忘得一干二净。我心里想着还是从八号天井下去。我来到一个和八号天井一样的井口,就往下爬。开始十几米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同,越往下就感觉不一样了,有水不停地往下滴。我还是继续往下爬,水滴得越来越厉害。突然感觉钢梯摇晃得厉害,用手电一照,下面平台没有了,钢梯悬在空中。这是一个没有完工的天井,井底还積满了水。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沿着梯子往上爬。出井口正碰上一个工人。一问,说这是九号天井,还在开凿中。想起来真后怕。要是最后那架锈迹斑斑的梯子在我的体重的压力下,连我一起跌落,我在那水里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小徐。小徐也给领导汇报了。生产组长狠狠地把我批评了一顿。他说,当初我是怎么交待的?你根本就当作耳边风。你们这些大学生都有一股傲气,认为自己了不起,什么都知道。这是矿山,我们这些人在这里搞了快一辈子了,至今还是要小心翼翼,兢兢业业。出了事故,你以为是你个人的事?它关系国家,关系整个矿山,关系你的家庭。好一顿训斥。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受这样的批评。虽无地自容,却心服口服。
獃子老九
文革期间流传过黑九类,分别是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右派分子、叛徒、特务、走资派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因为知识分子被排在第九,所以被称为“老九”。把知识分子划为敌人,显然是极其错误的。所以毛泽东在一次会议上,引用了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中的台词“老九不能走!”。毛主席一句诙谐的语言就把错误纠正过来。但人们有时仍然戏称知识分子为“老九”。丰山是一个新是矿山,每年分来许多刚毕业的大学生,这些初入社会的“老九”,自然少不了出些'洋相’,露些'傻气’。矿山男多女少,是很正常的现象。分来的女大学生,基本上都是名花有主。招工时招来少量女孩很快被“抢”一空。有几个负责招工的王老五,利用手中那点权力,胁迫他看上的女孩做他的老婆。据我所知,这也不是个别的现象。就是因为矿山的特殊环境,一些基层领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郭是学采矿的。采矿系的女生少,大学毕业了,小郭仍然单身一个。来到丰山,看来也很渺茫。只好在福建老家找了一个小学老师小林。小林小家碧玉,温婉可人。千里迢迢从老家来到丰山同小郭完婚。小郭所在的车间非常重视,专门为他准备了 婚房,还想办法买来一些当时紧俏的糖果。同事们热热闹闹为他举办了婚礼。新婚一刻值千金。热闹以后,同事们都纷纷离去。有的同事就近来到熟人家串门,还没坐下 ,就听到小郭的声音:“上当了!上当了!”人们只见小郭怒气冲冲开门出来,小林在后面想拉他回去。几个老一点的同志把小郭拉到另一个房间,几个女同志则把小林安抚在婚房里。人们问小郭是怎么回事,小郭说他从书上看过 ,实际和书上不一样。在他们的床上确实有一本《新婚指南》。后经矿卫生所妇产科医生的询问、检查,小林是一个健健康康的红花闺女。她后来为小郭生了一双健康的儿女。当时是小郭太紧张了,太性急了。加上一知半解的知识,闹出这个笑话。你说这小郭獃不獃。矿里有个王师傅擅长讲笑话,往往听的人笑得前仰后合,他却镇定自若,面不改色。按现在的说法,他是说脱口秀的人才。小郭给他提供了绝妙的段子材料。取名《按图施工》。那时候物资紧张,食品尤甚。丰山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更加紧张。一些人利用星期日翻山越岭到十五里外的江西省境内农村,挨家挨户去买鸡蛋。小陈和小廖也结伴前往。可那时正值冬天,鸡不下蛋。他们问了好多农家,才买了两个鸡蛋。他们又来到一个屋场,一位妇女在晾晒衣服。问她有没有鸡蛋,妇女答:现在哪有鸡蛋,我还想买呢。小廖早就不耐烦拿着两个鸡蛋走路,还得小心翼翼。他不假思索,顺口就说:我这里有两个鸡蛋,你要不要?只见那女的脸色大变,骂起人来。开始他们两个还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就意识到他们说错了话。解释已没有意义,只有迅速离开。回到矿里,说起来都后怕。要是那个妇女叫人把他们打一顿,不是白挨了。又是两个书呆子。采矿毕业的罗兄在矿里当调度员。人家给他弄了一个小油漆桶。洗干净家里装东西很不错。调度员要点汽油是很容易的,罗兄也知道汽油的性格。那天他避开小孩,来到一个安全的空地。他把油漆桶放在地上,再把适量的汽油倒进桶里。他站在油漆桶的侧面,小心翼翼取出火柴。他想划着火柴从侧面掷入桶内。可他忽视了汽油倒进桶里那一刻就开始挥发了,此时油漆桶周围已经充斥着汽油。当他的火柴一着,一个火球就腾地蹿起,把他的胡子、眉毛都烧掉了。好在汽油量少,烧伤不太严重。这不也是个书呆子吗。罗兄后来当上了大公司的党委书记,人们还拿这事开他的玩笑。
裤子装鱼
出丰山,往左可以到达阳新县城。有一条小河从山区蜿蜒而来,穿过阳新县城,流经网湖和舒婆湖之间,最后在富池镇注入长江,它就是富水河。为了控制它的水量,使其更好地为农业和渔业服务,解放后当地政府在富池的河口建闸。一般在春夏之交水量充沛时打开闸门,一方面把多余的水放出去,另一方面把大量的鱼儿从长江引进来。然后就关上闸门,保持富水适当的水位。此时富水和两岸众多湖泊内的鱼儿,因有稳定的水面和充足的养料而快速繁殖、生长。冬天是收获的季节。这时候在富池闸门的下方安装有大的兜网。闸门开启,随水下泄的鱼都被兜网兜住,人们在船上用网瓢轻易地就把鱼捞上来,曾经一个晚上捞上来六万斤。河水下泄,网湖、舒婆湖等大小湖泊也相继开闸放水。那时候是计划经济,出水的鱼,大一点的都上交国家,供应政府机关、企业和城市居民。小鱼小虾就卖给湖区几十里范围的农民,价格当然是十分的便宜。丰山的农民这时候成群结队,步行几十里,从湖区挑回来一筐筐白花花的小鱼、小虾。一问,才八分钱一斤,多么便宜。农民挑回来的鱼,不洗,也不剖,直接摊在柴草上。冬天,气温低且干燥,几天就干了。这种淡鱼干味道鲜美,而且储藏很久也不会变质。看到农民买鱼、晒鱼,还看到有的职工也买了不少鱼腌着,我们的心也痒痒的。一个星期五的晚上,我和生产组的殷副组长、备件库的袁师傅,三人相约去附近的一条小河边碰碰运气,那里经常有渔船经过,或许能买到鱼。我们带上手电筒就出发了。说着一些矿里有趣的事情,漫不经心地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河畔。有几艘鱼船从我们面前经过,都说还没有捕到鱼。他们捕鱼的方式很特别,船尾用绳子拴着一根横木,横木上有几组鱼钩,没有鱼饵,所以不是钓鱼。鱼船缓缓前行,横木带着鱼钩在水中划过,如果有鱼碰到鱼钩,就无法逃脱。我捉摸这种捕鱼方式,只有在鱼比较多的地方,才有好的效果。这时过来一只小船,如同一只独木舟,沿着河边移动。船上就一个人(也只容得下一个人)。他拿着叉子,不时用叉子在岸边浅水里戳。我们问他这是干什么?他说:叉鱼呀!他让我们看他的收获:一条一斤左右的鳜鱼,两条八九两左右的鲫鱼,还有一只约两斤的脚鱼。他告诉我们,这条河里鱼很多。天气冷了,鳜鱼、鲫鱼等鱼类喜欢扒窝,即在洞穴里栖息。现在是叉鱼的最好季节。他每次出来两三小时,叉到十斤左右就回家,他的鱼不卖。我们三个沿着河岸走了好远,时间已经过了午夜。虽然遇到几条鱼船,但都没有多少鱼,而且价钱也没有谈拢。正当我们准备往回走时,过来了一条船,而且主动问我们是不是要买鱼。先看货,以鲤鱼为主,有几条鳜鱼,还有几条鲢鱼。大部分在两斤以上,最小的几条也有半斤以上。最后谈妥,一百多斤,全买,每斤五角。过了称,付了钱,鱼都倒到了岸上。我们三个开始发愁了:没有带象样的口袋和箩筐,如何运回去呢?我们生产组的副组长是东北大学1962年的高材生。还是他有办法。我们三人都把外面的裤子脱下来,扎紧裤脚口,做成三个开杈的口袋。分别装上鱼后,用皮带扎紧裤腰口。这个开杈的口袋可以骑在肩上,两肩受力均衡,一点也不累。满载而归,我们高高兴兴地回到矿山,来到袁师傅的住地。忙了大半夜,确实有点饿了。于是三个人立即动手,把那几条不宜腌制的鳜鱼挑出来,剖肚、洗净、下锅。就放一点油和盐,一锅奶白色的鳜鱼汤就煮好了。袁师傅冲了一壶红茶。以茶代酒,三个人就围着这一锅香气扑鼻、味道鲜美的鱼汤,边吃边聊,悠哉悠哉,好不惬意。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两个小时,已是凌晨了。各自回自己住处睡觉,竟不知醒来已过了中午。
张顺初,男,1938年生,湖南省长沙市人,中共党员。1966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长期从事企业管理和职工教育工作,曾任大冶有色金属公司教育培训处副处长、湖北电大有色分校校长。副教授、高级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