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和爱情没有关系,就是石头,为什么如此受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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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没有想过:玉,就是石头,为什么那么受珍视?
石头,随处可见,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玉呢,美好的,尊贵的,永恒不变的,几乎都可以用它来表示。
贵物为玉器,极权为玉玺,好酒为玉液,佳肴为玉馔,美人为玉颜,良言为金玉……
其他如,亭亭玉立、金童玉女、抛砖引玉、雕栏玉砌、金科玉律、金声玉振、玉色瑗姿、珠圆玉润……
还有,尊称则玉体、玉照,赞人则陌上人如玉、君子德如玉,言志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还说,玉有五德、君无故玉不去身……
甚至说,玉在山而草木润,渊生珠而崖不枯……
文学作品中,《红楼梦》中人名有宝玉、黛玉、妙玉,宝玉还“衔玉而生”,贾雨村写诗表心志,说的是“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
对玉,可谓万般宠爱于一身。
玉,本就是石头中的一种,虽是同质身,相差如天壤。
中国古代,玉和爱情没有关系。今天,年轻人以为宝玉和爱情密不可分,那是商业运作的结果。就像西方2月14日被当成情人节,只是卖贺卡的公司元旦贺卡没有卖完,老板要求2月15日之前必须卖完,员工就从中世纪拉来一个故事,策划了2月14日的谎言。后来的“双11”也是这个套路。
那么在我们文化里,为什么会赋予玉这么高的地位?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玉在中国古代是重要的礼器。
礼的本质就是制度,就是权力。
所以玉是权力的象征:天子执玉板,诸侯执圭,国君掌玉玺。
长期的制度,会形成文化,所以:古时人死了要含玉,殓服是玉衣;现在人活着要佩玉,桌上也要摆玉。
古时有一个我们非常熟悉的和氏璧的故事,说这块璧玉可抵得上十五座城,显然这不是物质本身的价值,而是制度和文化的价值。
《鸿门宴》中,有一个细节我们印象很深,范增在宴会上,举所佩玉玦多次给项羽使眼色,让项羽下定决心,干掉刘邦。这里有玉。
但还有一个重要的细节也有玉,常常被大家忽视了。
刘邦赴鸿门宴,就是临时作的决策,连夜准备,第二天早上就赶来了,这么匆忙,却精心准备了两件礼物:白璧一双献项王,玉斗一双与亚父。
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送的是这两个东西呢?
一个是两个都是玉器,刘邦在送礼物上,绝不会将就,可见那时玉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可以印证上面的分析。
另外,我们尤其要关注两件礼物的“内涵”,或者说要传递的信息。
送给项羽的是“白璧”,白璧无瑕,刘邦这意思很明显:我刘邦对你项羽,心地忠心如玉,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你要相信我,我内心是坦诚纯洁的。这是在用白璧在“作保证”,在发誓,表明自己没有异心。大家就知道了,保证是没有什么用的。
送给亚父的是“玉斗”,玉斗是什么呢?
我上课问学生,有几位说是烟斗,这近于开玩笑了,中国人抽烟的历史一般认为不会早于明朝万历,因为那时候烟草这东西才由菲律宾吕宋岛传入中国(大家是不是想起《雷雨》中周朴园抽的吕宋烟了)。
玉斗是酒杯,玉制的酒杯。
刘邦和项羽是“约为兄弟”的,而范增是项羽的“亚父”,刘邦知道范增是关键人物,决定自己生死,送他酒器,敬酒为寿,表达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希望他 “手下留情”,希望“化干戈为玉斗”,这层尊敬里传达的是“求饶”信息。
可以说,鸿门宴是一场酒局,也是一场“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