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展飞——《做一个“马语者”》

Monty的父亲是美国西部农场的驯马者,他从小生活在牧场里,每天与奔驰的骏马生活在一起,三岁就获得了八岁孩子组的赛马冠军。生活在牧场的他,从小就要接受父亲的训练——驯马。父辈们的驯马方式是“捆、绑、打、吊”,再狂妄的野马,经过人们一个月的残酷折磨也会折服的。但是Monty认为这是不人道的,他要用人道的方法训练马匹。他通过仔细观察马的行踪、行为,观察母马对小马的惩罚方法(将小马推出马群,让小马孤零零地站在马群外,好似反思,过些时间再将小马请进来,和小马进行交流沟通,而这时的小马是格外的乖),提出完全不必用如此惨烈的不人道的手段驯马,可以用一种“特殊的方式”使马服从人们的意志。大人们需要一个月的时间驯马,而小Monty只用了一天就驯好了马。当他兴致勃勃告诉父亲并演示给父亲的时候,却招来了父亲的毒打。因为父亲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能改变他一生为之骄傲的驯马技术,这种挑战他不能容忍。Monty的坚持没能换来父亲的理解,相反父亲与他断绝了关系,终身没有得到父亲的原谅,但他却向世人证实了“心服”胜于“折服”这一应用于“动物”身上的训导理论。

Monty相信任何生物都有“满足”的需要,但世事也有“原则”要坚持。要正确处理好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必须把握好“度”,就会有事半功倍的成效。由于他的驯马方式遭到了不少人的质疑——认为他是提前训练好了马,再来教授人家驯马。因此在Monty62岁高龄的时候配合英国BBS电视台联合录制了他三天驯服野马的过程:首先,在一群野马中挑选一匹野马,并请助手们帮忙将选中的马和马群分开。我们能够看到的是野马的桀骜不驯,在草原上发狂的奔跑,谁也不知这匹野马将要奔向何方!而62岁高龄的Monty在24小时内不停地追赶野马,让野马尽情地奔跑,宣泄自己离群的痛苦,发泄自己不愿为人所用的情绪。在第一个24小时中,Monty唯一的动作就是追赶,没有任何语言;尔后再用了近24 小时开始与马进行近距离的交流,他不停地与马作交流,亲切地称野马为BOY;又用了近24小时慢慢靠近它并步步为它套上绳索、马鞍,最终成为人们的坐骑。

教育与驯马的道理是想通的。我一直认为,想让学生“信其道”,必须“亲其师”,我也一直认为,这是每一位优秀班主任都认可的思路。对年轻班主任,我一直建议,一定要跟学生培养感情,一定要爱学生,而且要发自内心的去爱学生,没有感情、没有爱的教育,肯定是失败的。我们要跟随学生的方向,关注他,观察他,给学生接受的时间和空间,用他能接受的方式开始沟通。让他解除戒备,愿意接受你的要求。这个“愿意”的过程非常重要。就像Monty 后来所有沟通技巧的应用,都是建立在他和马最初那一天一夜的陪伴过程中。但我们的老师、家长有时则缺少这种耐心,只是一厢情愿地把自己的观念灌给孩子,却不考虑自己与孩子之间是不是已经建立了这个让学生愿意听的信任基础。我就亲眼见过,某位班主任在台上说的吐沫纷飞,而学生们则在下面低着头露出各种不屑的表情。这其实就是我所说的师生不在一个“频道”上,老师发射的信号,学生完全没有接收。

有的班主任可能要说,人家一些“厉害”的班主任,就完全不用什么“爱心”“沟通”,不照样把班级带的很好吗?其实,这些所谓的“厉害”班主任,与Monty的父辈祖辈所用的驯马的方法基本上相同的,这种方法就是强制,就是野蛮,就是服从,用暴力让很多倔强的马儿就范,用“厉害”让学生惧怕最终屈服。他们同样获得成功,这与Monty一样。但是,他们驯马的过程毫不相同,这是因为支撑他们驯马方法的理念不同。很显然,Monty的驯马师建立在对马儿的尊重的基础上,他对马儿的爱心改变了以往传承的驯马的野蛮。

我们的教育过程中,爱心无疑是浇灌花儿的雨露,在我们爱心的感召下,很多学生学会了向善,学会了感恩,学会了进取。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的教育工作中还有许多强制,还强调学生要服从,还缺少从学生的角度看待和思考问题。我听说过这样的事例,一位考上清华的学生,班主任邀请其回母校给学弟学妹们讲一讲学习方法,他马上就问,我回去讲一场,学校给我多少钱?听了让人心寒。而我更听过这样的事情,一个升学率很高的班级,毕业后聚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能邀请班主任,只要班主任去,大部分学生就不去。我不知道这位班主任会作何感想,还会不会认为自己的教育是成功的。当老师,当道这个份上,我觉得不是失败,而是有点凄凉了。教育,光有爱是不够的,然而没有爱,恐怕更是不够的。

驯马是讲究艺术的,同样,教育也是一门艺术。从Monty驯马的过程中,我们也许能够有所启发,领悟如何艺术地和学生交流、交往,从而对他们进行潜移默化地影响,促使他们成为真正的大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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