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说红楼梦:贾政

徐兴公《石头记》贾政,人物原型是徐兴公的父亲徐㭿。徐㭿爱好诗文,经常严肃,偶尔幽默。教子甚严,稍不如意就加捶打。

徐姓

徐姓出自赢姓,赢姓始祖是伯益。伯益是舜的臣子,辅助大禹治水有功,又写作了《山海经》,舜赐伯益氏。因此《石头记》有很多尊崇舜的描写。

徐姓是中国大姓至2010年,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按人口排序,徐姓在中国大陆列第十一位。

历代徐姓名人很多,特别坏的不多,有很多文人。

徐偃王。以仁义著称。

徐陵(507-583)。字孝穆。南朝著名文学家,编撰了《玉台新咏》。徐陵出身东海徐氏。

徐达(1332-1385)。字天德。为明朝开国第一功臣,位列开国「六王」之首。

徐兴公爱好文学,对明朝有深厚的感情,因为明朝天下是徐达打下来的。徐兴公《石头记》写了开国六王,明朝才有开国六王,这也是《石头记》作于明朝、写的是明朝的事情的证据之一。

徐姓的著名文学家占中国历代文学家总数的1.77%,排在第八位。

徐兴公《笔精》卷七徐氏文人:古今文人之盛,惟徐氏历代不乏。建安七子,则有徐干。一代文宗,则有徐陵。河东三绝,则有徐彦伯。江南文士,则有徐铉、徐锴。诗派法嗣,则有徐俯。晩宋四灵,则有徐道晖、徐致中。国初四家,则有徐贲。盛明四家,则有徐祯卿。中原七子,则有徐中行。此皆丁极盛之时,而文士辈出、名震霄壤者。至于单词片语,流传文苑,不可胜纪矣。

徐姓郡望

徐姓郡望:东海郡、高平郡、高宛郡、琅邪郡。

徐熥、徐兴公兄弟自称东海徐氏,东海为其郡望。

徐兴公自称东海病鹤居士、兰陵笑笑生,都是根据郡望取的笔名。兰陵属于东海郡,徐兴公用笔名兰陵笑笑生写了《金瓶梅》。徐兴公很瘦,所以自称东海病鹤居士,用笔名东海病鹤居士写了春宫图画册《鸳鸯秘谱》。

徐姓的迁徙

宋朝时期,徐姓大约有84万人,约占全国人口1.1%,排在第17位。徐姓第一大省是江西。徐姓由江西石城迁至福建上杭、连城等地。明朝时期,徐姓大约有192万人,约占全国人口2.1%,排在第10位。

徐熥整理过的《荆山徐氏谱》,《族谱凡例》:「徐氏本徐州下邳人。唐穆宗时有徐晦者任闽都团练观察使,家于连江之徐垅,世次俱已不详矣。至宋有天一者徙居岊邑七星之荆山。」

徐㭿

徐㭿(1512-1591),字子瞻,官授江西南安府训导,后升至广东茂名县教谕,后官至永宁令。

徐㭿精于《易》,能诗及书,又喜藏异书,所藏有《诗韵要释》、《分类杜诗》、《李文公集》、《文心雕龙》、《福州旧志》等书万余卷。著作有《徐令集》、《周易通解》、《养生纂要》、《世说纪称》、未完稿之《晋宋人物考》。

徐㭿,字子瞻,号相坡,生而颖异。拨异等,遂得廪食,试于省闱者八,试于京者一,俱不利。

徐㭿体瘦。陈幼孺《水明楼集》徐永宁公像赞:癯然者形。

徐㭿,1591年,万历十九年辛卯死,年七十九。

邓原岳《西楼全集》卷十八《与徐惟和孝廉》:「惟起骨立如少年绝粒僧,不至号恸灭性乎?」

邓原岳《西楼全集》徐子瞻令君传:往惟和之入燕也,与不佞好为约。吾挟骏骨为尔先驱,至则会荆轲市中,期击筑为信,不佞敬诺。葢惟和行月余,不佞始发。及不佞抵阙下,寻惟和于酒人群,则徐先生㐫问且至,惟和径归矣。不佞举酒酹地,南向哭失声久之。不佞还里,先生既祥。惟和弟、惟起复走吴谒顾道行、王百谷二先生为表若铭归而属不佞为之传曰:不腆先令之骨,实借此以不朽。不佞哀而许之。徐先生名㭿,子瞻其字,号相坡居士,闽中人也。徐先世受贾先生,始以逢掖起家,凡再为文学掌故以至令尹。先生束发读易则从舒绍安御史游,御史门墙稍峻。每横经,弟子无敢亢者。先生一再发难,辄踞其上。舒大屈,谓徐卿岳岳,欲折吾角邪。其年隶学官,遂既廪于是,贵谿江于顺、钱塘田叔禾后先督学,名能知人,为先生推毂甚力,然终不第。嘉靖乙丑,仅以贡上春官,盖先生屡困省试,其文从容酝借,皆根极理窟,仓卒若不能详及,被放后则又无不为徐生申恨者。先生谒选得江西南安训导,而守南安者为林允中,与先生笔砚交。先生自公庭延接外,绝不肯私觌。崇义缺令台,檄先生摄,先生谢不往也。诸生张某赴他郡岁试,贫不能具资斧,至鬻其子以行。先生为出橐中装,赎还之。其守正尚义,多类此。满三岁,迁广东茂名教谕,守功令如初。先生为人介而和,所至身自督课,以士行相切劘,故诸生每惮其严,然婉曲情至,绝无他肠,士以此归之。而当道者久亦廉其贤,而为之延誉,竟以荐擢江西永宁令云。先生雅不习为吏,又恶闻箠楚声,尝取唐人“拜迎长官心欲碎,鞭挞黎庶令人悲”二语榜之座右。永宁租庸岁三千缗耳,又多逋负,令坐此夺俸。先生谓民色如菜,宁忍割其脂膏,令立槁乎,终不加一箠。或谓徐令弱不任事,先生叹曰,吾有去吾官耳,吾不欲以茧丝易五斗也,遂投劾归。先是,吉州张守君雅知先生,屡匿其牒,弗以闻。至是张以考绩行,乃得请。先生之在邑也,无赫赫功。其去也,百姓思之,谓徐侯长者,即先生可知矣。既归,买宅鳌峰之麓,云山四封,幽寂可憇,植花木百十种,手自剪剔,妙得其候,每花时,佳客过从,出浊醪相对,煑笋烧藿,雅歌留连。客未醉,主人巳颓然,客散去不知也。先生虽逃于酒乎,内行尤淳备,少事父母以孝,闻伯兄无子,嫂赵老而盲,先生母养之,所得俸钱,岁分给与诸兄弟,随手尽。其学自六经子史以至稗官小说,无所不渔猎,三爵之后,篇什间作,要以写其所自得而止,不求工也。先生素强无疾,其视履饮食,不减少壮,俄得病遂卒,春秋七十九矣。属纩之时,语宾客曰,人生驹𨻶耳,其将化也,无论富贵功名,如梦如幻,即此四大,归之泡影。奈何以幻化之躯,久视息于世间也。宾客相顾叹息,是安得达者之言而称之。先生所著有《徐令集》、《周易通解》、《养生纂要》,藏于家。三子,熥、火勃、熛,皆负隽才。熥即惟和,籍孝廉。火勃名布衣,俱能诗,与不佞同社。邓原岳曰,人谓先生治邑如阳道州,勇退如陶彭泽,任逹如王无功,笃行如缪羊令,庶几近之。余独怪先生口不谈庄老,其临化之言一何悬解也。故曰,不知悦生,不知恶死,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

姜宝门生

徐㭿幸运的是遇到善于赏拔人才的宗师姜宝。姜宝(约1513-1593年)字廷善,丹阳蒋墅人。少从学于唐顺之,嘉靖三十二年(1553)进士,探花,授编修。以不附严嵩,出为四川提学佥事,再转福建提学副使。再迁国子监祭酒,复积分法以造就人才。累官吏部尚书,致仕,卒。《丹阳县志》记载姜宝位列名臣,祭乡贤。嘉靖四十四年(1565),姜宝来闽督学,时诏天下郡县贡士毋拘资,遂荐徐㭿上春官。

姚旅《露书》:姜督学行部多面定优劣。时文字多至千字仍有套字,如知行分股之类,姜一切裁禁。试闽县时,一生作可四百字,寸晷之中,失检套语,姜阅毕,署一「套」字,生远望恚云:「文字未有如我短者,乃云太长。」

南安训导永宁县令

隆庆三年(1569),徐㭿授江西南安府儒学训导。万历元年(1573),擢广东茂名县儒学教谕,时年六十有一。虽高州路远,道路多梗,且甲子已周,欲弃官归,无奈二三子孱弱,生活无计,不得已仍登车度庾岭。隆庆四年(1570),徐㭿六十四岁,擢永宁令。两年后,徐㭿六十六岁,挂冠归。

徐熥《先伯父友轩公传》:余家世治生,未有籍名博士者……吾宗自国初以来未闻有博士起家者,迨余父方得与荐绅之列,虽宦不过为郎,然亦异于上世以处士终矣。

1578年,万历六年戊寅。徐㭿辞永宁令。徐㭿过江西铅山,壁间题留。为微官十年,仅置宅一区,买田数亩。

邻居之死

1558年,嘉靖三十七年戊午。徐㭿的邻居宋瑶坡病死。徐㭿受到惊吓,不敢出门。徐㭿和宋瑶坡八字相同,前半生经历相同,下半生则完全不一样。徐㭿生了三个儿子,还比宋瑶坡多活了三十三年。

徐兴公《笔精》卷八同干支:先府君与同邑宋某同生正德癸酉,年月日时俱同,同补诸生,同食饩,同月生女,又同迟嗣续。至丁内外艰,偶值疾病无弗同者。嘉靖戊午宋以病卒,无嗣。辛酉府君生余伯兄,及为邑宰,并生余及弟,较宋某多三十四年。前半世无弗同,后则迥异。宋号瑶坡,忘其名。

谢肇淛《五杂组》卷五人部:余外祖徐子瞻与同里宋姓者,年月日时尽同,少同学相善也,同食既于庠,同无子,至四十九岁而宋卒。徐惧不敢出户阈,然其后乃相继举三子,即惟和兄弟也,以贡仕至县令,归年八十余始卒。

精于《易》学

徐㭿的《易》学,得之于陈震弼。陈震弼很赏识徐㭿,促成了徐㭿与陈闵的婚事。陈震弼是陈闵的父亲的从孙,陈闵是陈震弼的姑母。徐㭿得到陈震弼传授的《易》学,也收了很多弟子门徒。

曹学佺《陈孺人墓志铭》:先生虽善属文乎,少实贫贱,游于蕲州守陈公震弼之门,守,孺人父之从孙也,以《易》教授,弟子甚众,曰,传吾学者,非徐君莫与也。谓其从祖曰,婿吾门者,非徐君莫与也。我虽师,不惮以姑事之,而屈其尊行,于是孺人归先生焉。先生果以陈公之学教授于里,而弟子甚众。

徐㭿原配妻陈闵,续娶林氏。陈闵生有一女。林氏生有三个儿子,即是徐熥、徐兴公、徐熛。

徐㭿妻妾

徐㭿妻陈逋之女陈闵(1517-1592),生于正德戊寅年九月初七日,卒于万历壬辰年十月初三日。1592年,万历二十年壬辰死,年七十五。

陈闵生于陈逋的富贵家庭,嫁给徐㭿之后十分贤淑,勤操家务,毫不妒忌。

陈闵生一女徐淑,嫁谢汝韶。谢汝韶妻高氏,妾徐淑、赵氏,赵氏生薛宝钗原型谢肇淛。徐兴公是谢肇淛的舅父,二人没有血缘关系。

林氏(1535-1608)。徐㭿妾。徐兴公生母。1608年,万历三十六年戊申死,年七十三。

林氏生了三个儿子徐熥、徐兴公、徐熛。

林氏另有一女,徐洁。嫁凤阳府虹县知县邹一麟之子邹学闵。

宝玉被打

《石头记》中贾政原型为徐㭿。曹学佺《陈孺人墓铭》:「先生教子甚严,稍不如意即夏楚随之。孺人多方为之庇护。」

徐兴公性格懒惰,小时候应该没有少被挨打。《石头记》中贾宝玉挨打再现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

喜欢苏轼

徐㭿,字子瞻,号相坡,可以看出他是喜欢苏东坡的。这也影响到徐兴公的创作,徐兴公写了《警世通言》第三卷王安石三难苏学士、《醒世恒言》第十一卷苏小妹三难新郎的故事。

爱好诗文

徐熥、徐兴公成为诗人,和父亲徐㭿有关系。徐㭿精于《易》,能诗及书,喜欢读诗写诗。

徐㭿爱好诗歌,读书和外出做官的时候都终身携带一部《诗韵要释》。

徐兴公《红雨楼题跋》诗韵要释:先君少即能诗,虽为诸生,不废吟咏。时吾郡守胡公有恒方刻《诗韵要释》于一峰书院,先君遂置此本,自青衿以至挂冠,必携以随,未尝更阅他本也。

徐㭿担任学官时,上级考试出题作诗,徐㭿作诗《登金精山》、《迎春诗》得到好评。诗歌因此成为徐氏家学。

徐兴公《红雨楼题跋》金精山志:先君向有《金精山志》,藏之箧笥,时取披览。及为茂名学博,在癸酉之岁。时学宪邵 口试合郡教官文,又有诗,诗乃《登金精山》为题。诸教官不知金精山何地,茫然不解,先子曾览是志,颇知其中事迹,乃赋诗曰:“纵步遨游江上台,却怜尘世几时来。千层万洞冲云起,百道鸣泉绕涧回。仙子棋声惊白鹤,道人屐齿印苍苔。相看已有登临兴,愧乏当年作赋才。”邵见诗大称赏,拔置第一。因为延誉甚力。次年,巡按御史张【】复试《迎春诗》,先子复拔置第一。丙子遂擢永宁,皆二诗之力也。杜甫云“诗是吾家事”,子孙安可弗知诗哉!壬子冬至日,惟起书。(1612年,万历四十年壬子)

徐㭿临终前书写自己的诗歌代表作,留给儿子作为纪念。

徐兴公《先君子手书诗卷》: 先君子喜为诗而不苟作。万历辛卯之秋,先君年七十有九,耄矣。忽一日召熥、论曰:「汝辈俱以四声驰誉,吾心甚喜,家学不堕,是在汝辈。然吾生平有得意诗百数篇,可出长笺,吾为汝书之。」熥对曰:「正儿之所深愿而不敢请者也。」先君遂检旧稿,日书数首,而火勃常侍笔砚。未几纸尽,未续而先君疾作不起,以故归田以后诗未及录。呜呼,不肖尚忍披读乎哉!先君平生之诗颇伙,熥曾汇刻一帙,而此卷才十之二三耳。《礼》云:「父殁而不能读父之书,手泽存焉尔。」况先君精神所寄,累牍连篇,而不致爱致敬乎?俯仰之间,一十五载,天晴暴曋,出自箧笥,敬识于末,付陆儿宝藏之。乙巳夏日,不肖男火勃拜手恭跋。

1588年,万历十六年戊子。这一年,徐熥、谢肇淛成举人,二人同赴京赶考。徐㭿每日为徐兴公解说李东阳的《拟古乐府》二三首。“先君子极喜西涯先生《拟古乐府》。余童稚时,先君日为余解说二三首,尝谓其如老吏断案,令人箝口咋舌也。”

《石头记》第七十八回,贾政点评贾宝玉、贾环、贾兰的诗歌,还原了徐㭿点评徐熥、徐兴公、徐熛三兄弟的生活场景。徐熥在《石头记》中是秦可儿,已死,只有用贾环、贾兰凑足三人之数。

偶尔幽默

谢肈淛《徐永宁先生像赞》说徐㭿具有多方面的才能,性格并不古板:

轩兮若孤鹤之将翔,颓兮若玉山之未峙。眸耿耿兮春星,意仙仙兮烟水。体素被褐,纫兰扈芷。手残编以自怡,弃五斗若敝屣。彼盘礴者徒得其似,而吾则亲见其人矣。是能酒、能诗、能儒、能吏,谐能解颐,辩能倾耳。非带索之荣期,即采芝之黄绮。是则徐翁而已。

谢肈淛《徐永宁先生像赞》说徐㭿“谐能解颐”。

徐㭿大部分时候比较严肃,但是也有幽默的时候。

《石头记》里面有贾政讲笑话、出谜语的故事。

《石头记》第七十五回:鼓声两转,恰恰在贾政手中住了,只得饮了酒。众姊妹弟兄皆你悄悄的扯我一下,我暗暗的又捏你一把,都含笑,倒要听是何笑话。贾政见贾母喜悦,只得承欢。方欲说时,贾母又笑道:"若说得不笑了,还要罚。"贾政笑道:"只得一个,说来不笑,也只好受罚了。"因笑道:"一家子一个人,最怕老婆的。"才说了一句,大家都笑了。因从不曾见贾政说过笑话,所以才笑。贾母笑道:"这必是好的。"贾政笑道:"若好,老太太多吃一杯。"贾母笑道:"自然。"贾政又说道:"这个怕老婆的人,从不敢多走一步。偏是那日是八月十五,到街上买东西,便遇见了几个朋友,死活拉到家里去吃酒。不想吃醉了,便在朋友家睡着了,第二日才醒,后悔不及,只得来家赔罪。他老婆正洗脚,说:'既是这样,你替我舔舔就饶你。'这男人只得给她舔,未免恶心要吐。他老婆便恼了,要打,说:'你这样轻狂!'吓得她男人忙跪下求说:'并不是奶奶的脚脏,只因昨晚吃多了黄酒,又吃了几块月饼馅子,所以今日有些作酸呢。'"说得贾母与众人都笑了。

徐㭿的收藏

徐家藏书始于徐㭿。徐㭿喜藏异书,所藏有《诗韵要释》、《分类杜诗》、《李文公集》、《文心雕龙》、《福州旧志》等书万余卷。

徐㭿曾经收藏文征明画兰一幅。

徐兴公《笔精》画兰诗:先君子少时,得文徴仲画兰一幅,文题诗云:「手培兰蕙两三栽,日暖风微次第开。坐久不知香在室,推窗时有蝶飞来。」后宦游南北,此画寄之亲故,竟致失落。予幼年先君曾为予诵之,至今历三十余年犹不忘也。考之《甫田集》无载,因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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