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只会成全那些能接受瑕疵的人

Jan.

18.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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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碎纸机事件之后，打印纸的过度使用让一个城市里的小职员深陷责难，因为她记得小时候奶奶用饺子皮蹭锅底馅料的情形，因此每当浪费物什或虚度光阴的时候，身旁都如同落了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这个慌乱于世的女孩。但尽管如此，有些虚度却仍无法避免，像是把一张张过期了的文件丢到了碎纸机里一样，这日夜相连的岁月，也如同写满了保密细则的公文，在铅墨的味道里渐渐碎不可查。

犹记得旧时光里，老一辈勤劳保守的人们在与万物的互相照拂中走向安稳，他们不舍得将剩饭剩菜丢掉，于是一顿接一顿地熬煮，最后汤浓味足。也许你会反驳他们这是对自己健康的不负责任，但是他们的长寿眉垂到了眼梢，目光里尽是现代人眼里没有的惜物与从容。于是，在那一瞬间你便突然明白，原来不是养生之道造就了长寿之人，而是对世界的怜惜得到了对方回应。

不经意时认识了一位十岁孩子的妈妈，她苦恼于孩子的功课补习，言语间流露着对现在孩子学业压力的痛诉。当她问到我，要给孩子培养怎样的能力，才能让他们长大后适应社会的时候，虽然我很快陷入了一场滔滔不绝的表述，但内心却突然觉得很空，很无助。也许我并不配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那天已经三天没洗头了，或许对于这个社会来说，满头油污的我才是最大的不适，而相比那些对前程满心期待的孩子们，大人的冥思苦想才是多虑。

结束谈话后，我带走了一具空空的皮囊，不知为什么，好像光是交谈就已经掏空了大部分精力，也许是因为我们谈论的话题，让我想起了那个很多年以前，疯跑在校园里的自己了。那时有风在耳边响起，感觉生活没什么要紧的事，可内心却总是满载着的。如今镜前凌乱，总有接不完的电话和处理不完的琐事，但心里却常常能听见裸露的风声。我知道，世间所有凭借气体流窜而发出响声的乐器，都凭借着一副空空的皮囊。

夜色降临的时候，我还是忘不了那耳畔的风声，但车窗外闪烁着霓虹的楼宇在一幢接一幢地消逝着。忙碌的人们回归到人间烟火，熙熙攘攘地挤进闹市里，如炉火里的干柴在彼此碰撞间忘却了环境，只记得燃烧岁月，将回忆烘烤得温暖燥热。于是，我恍惚间觉得社会或许也没我想象的那么难懂，既降临于此，没有人会适应不了的，再复杂的困境里，都能重生。

也因此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丢失了什么，或许就是一份对生活瑕疵的包容，和对未来种种的向往吧。回头想想，哪有那么多的付出与回报相拥，普天之下，能感到幸福的，不过是那些接受了生活瑕疵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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