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受教育程度越高,越需要好奇心“补脑”
人的智力和受教育程度无法阻止偏见的形成,但是对世界怀有一颗好奇之心却能够使我们作出更加明智的判断。
如果你问一个有左翼政治倾向的英国人有关核武器是否安全的问题,我想你一定能够猜到他的答案;如果你问一个有右翼政治倾向的美国人有关气候变化带来的危害的问题,我想你也可以猜到他会说什么。在预先了解他们的政治倾向的前提下,我们能够很容易地猜出他们的回答。然而,像这样的问题,我们的答案本应基于科学原理得出,而非政治倾向;但遗憾的是,这确实是当下的情况。
心理学研究显示,在你已经有某种政治倾向时,人的智力与受教育程度不会妨碍你去塑造一个更加开阔的世界视野。然而,这样的论断并没有十分确凿的证据;相反,你对事物的看法和认识可能取决于好奇心这一更为隐性的因素。
现在,很多证据已经证明,政治不仅会影响人们对一些科学事物的看法和见解,它还会左右人们对新事物的认识。所以,如果你认为通过摆事实就能够纠正一个人对某件事情的看法,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许多研究已经证实,人们在遇到一些与其现持观点不相符的看法时,通常会选择性地忽略掉它们。
这也致使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出现:坚决地持有反科学观点的人们,比如对气候变化会产生危害的观点持怀疑态度的人,却比那些不怎么持有反科学态度的人更加科学和理性。
但是,聪明的人应当不会受到偏见的影响而动摇他们的观点吧?错!另有研究显示,那些受过最好教育、有一技之长,还会时刻对自己的观点进行反思的人,却是最喜欢屏蔽掉同他们所持偏见相反的信息的人。这打破了人们之前一直深信不疑的看法,即偏见源于本性直觉,而非深度思考。然而,那些有深度思考能力的人却以此为武器,用来捍卫他们固有的观点,并找证据驳斥与其相反的观点。
起初,这样的乱象确实使那些仍然真正在乎科学和推理的人们感到失望,好在新的研究发现重新燃起他们的希望。这项新的研究由耶鲁大学的丹·卡翰(Dan Kahan)领导,并与一些哲学家、心理学家和电影制片人共同完成。
卡翰及其团队的研究内容包括两方面:一是政治偏见影响下受试者的信息处理过程,二是受试者对科学文书的态度;研究成果将被用于电影制作领域。研究实验分两轮进行。第一轮实验测评受试者的科学背景,以标准的问卷形式进行,检验受试者对基本的科学事实和方法,以及定量分析和推理的了解程度。
第二轮实验更具创新性。首先,该轮实验的目的是测验受试者对科学事物的好奇程度,而非他们已经知道的科学事实,这两者之间彼此独立而又相互关联;其次,研究人员评定科学好奇程度的方法也十分新颖。
除了问卷之外,研究人员还在该轮实验中向受试者提供各类新闻材料供其选择阅读。如果一个人选择了科学新闻而非体育或政治新闻,研究人员在评定其科学好奇程度时,会相应地提高他的分数。
通过这两轮实验后,研究人员开始预测受试者对某些公共问题的看法,而这些看法本身是应当基于科学得出的。基于第一轮实验的结果,预测受试者的看法十分容易。
对于气候变暖或水力压裂法这类话题,参加实验的左翼自由民主党人士认为其是对人类健康、安全和繁荣的巨大危害;而实验中的右翼保守共和党人士则对其不以为然。而且,越是通晓科学的自由党人士,越在意气候变暖之类问题对人类的危害;而越是通晓科学的保守党人士,越不在乎其危害。这就对了,越是接受过高等科学教育的人,越容易在这些问题上产生巨大分歧。
接下来,针对科学背景影响人们对某一问题的看法的研究探讨先告一段落,让我们看一下科学好奇程度所产生的不同影响。在这个因素的影响下,自由党和保守党人士的差异仍然存在;可以这么说,他们对气候变暖的危害这类问题的看法依然截然不同。但可贵的是,他们的看法开始趋于同一方向了。例如,在水力压裂法这个问题上,不管是自由党还是保守党人士,只要他们对科学都有同样的好奇,便都会更加在意其危害。
研究人员通过一个实验证明了这个论断。在实验中,受试者可以选择不同的科学事件;这些事件可能同他们固有的观点相符,也可能与其相背。那些对科学有极大好奇心的受试者,竟可以认同以前他并不认可的科学事件,而这与他们是自由党还是民主党无关。这样的结果与之前研究人员的预测也大不相同。
另外,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对于那些掺杂着政治自由主义和反科学观点的话题,这个结果同样适用,比如大家对转基因生物和疫苗的看法。
因此,一颗好奇心也许能够使我们不再利用科学来证明我们的政治身份。此外,它还提醒我们,为了更好地理解一些公共话题,我们的教育者除了要传授给大家一些基本的事实之外,还需要试着向大家传达他们对科学的热爱和探索的乐趣。
作者:Tom Staffo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