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董祖芹:端午、粽子
粽 子
端端
午午
粽习
子俗
作者:董祖芹
“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转眼,端午将至。
每年这个时候,梅雨季节开始来临,时光变得缓慢冗长。栀子花开了,雪白雪白的花朵、青翠欲滴的叶儿,被细雨淋漓,便多了几分娇艳,更有那幽幽的清香满世界萦绕,直沁到人的心底。我的思绪也随着花香飞回了童年,飞回了老家。
年少时,平常乡下人家的端午,总让我念念不忘,记忆犹新。
记得那时,端午节的前一两日,母亲便会挎上竹篮,去河边打粽叶——也就是芦苇叶。打粽叶是有讲究的:太老的不能要,叶片太脆没韧性;太嫩的也不能要,叶片太小包不了多少糯米。只有用那不老不嫩不长不短的叶片,包出来的粽子才匀巧好看,不松散,吃起来清香满口、余味无穷。
端午节的这天清晨,家家户户便开始忙着插艾蒿、煮粽子。出嫁的姑娘,这一天一般都会回娘家,女婿手里拎了好烟好酒鱼啊肉的来“送端午”,于是家里厅堂里,又多了欢天喜地的说话声。那场面、那情景别提多热闹了!就连村里的每一只烟囱也都长时间抒发着喜庆,那缕缕轻烟,在五月乡村的青山绿水间,显得悠然而美妙。
这一天,母亲总是忙碌的,忙着给灶膛添火、忙着往热气腾腾的铁锅里加水,忙着为馋嘴的我们煮粽子和鸡蛋。煮粽子得花时间,大火烧开,小火慢煮,得连续用柴火烧几个小时,甚至一个上午,总之越煮越糯。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即使我和弟弟再馋,还得听从母亲吩咐,耐心地等着,等到粽子真正煮好的时候,母亲一掀开锅,那香气,足让我和弟弟垂诞欲滴了。
平日严历的父亲,此时也是一脸笑意,为我和弟弟剥粽子,每每剥好了,他总是用筷子把粽子一只一只串好,细心地蘸满白糖后,再递给旁边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的一双儿女。母亲往往还会煮一些蒜头,说是吃了可以避邪,治肚子疼什么的。无论如何,我和弟弟是不肯吃的,父母亲就摇头,也只是摇头罢了,脸上还是带了浅浅的笑意,细心地为我们剥粽子、剥鸡蛋。因此记忆中,老家的端午节总是充满浓浓的亲情。
可是,长大了,离开了老家,在小城生活,快节奏的步伐,让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每临端午,虽然街上会有卖艾蒿的,超市里有各种各样口味的粽子……可是,身处繁华小城的我,却会在每个五月愈加怀念起故乡的端午,怀念起带着泥土的气息长在田间地头的艾草来,怀念挎着竹篮打芦苇叶的时光,怀念母亲为我们包的只有一种口味的糯米粽子。
忙碌的时光,一天天地匆匆而过,也不知道哪天可以停下来回过头看看身后的一切,每天疲惫地奔波着,为了生计,忽略了太多的东西,比如,这端午节,这粽香,城里哪有老家的这样气氛呢?所以一切都只是存于记忆深处罢了。
儿时的端午节已渐行渐远,成了一道回不去的风景。而童年关于端午的记忆却是我一生的眷恋。我的嘴边依然残留着儿时粽子的清香和浓浓的母亲掺和的味道,如杯陈酿的老酒,醇香在我的唇齿间弥久不散。一如那雪白美丽的栀子花,不经意间,沁人心脾的馨香就溢满了初夏的枝头,萦绕五月的心田。
给读者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