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小爱情】50.美女如云
灯心荣的临阵变卦,让全班同学措手不及,大家早就把他当做副班长最佳人选了。所以后面的竞选就显得特别混乱,大家心目中的班干人选,和辅导员心目中的预订班干,突然一下子全乱了。于是,全班同学纷纷上台演说。整个竞聘一直拖到了中午一点钟,才勉勉强强确定了班委。
莫尼卡理所当然地成了班长,欧阳月月成了团支书兼副班长,青依瑟当了学习委员,大元宝做了生活委员,志峰出乎意料地成为了纪律委员。
这些大家都能够接受,唯一让人喷饭的是,文艺委员竟然是宋清扬。因为辅导员预定好的,竞聘文艺委员的人,在竞聘之前要先上台唱一首歌。正是这一个条件,让大家望而却步。
最后,宋清扬竟然一脸不屑地走上了讲台,说:“不就是唱一首歌吗,大家不敢唱,那我就来唱一唱!”
她随手从讲台上拿起一张纸,卷成一个话筒,慢条斯理地唱了起来:“我听过你的歌,我的大哥哥,我明白你的心,你的喜怒哀乐!”
那声音尖尖的,像是陶瓷碰撞时发出的声音,像一根根钢针扎着同学们的耳膜。很多人都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耳朵。没有了声音的滋扰,再看宋清扬,她竟然还扭动着优美的腰肢,跳起了舞。尤其是她那眼神,清澈而明丽,勾魂摄魄,时不时地勾一下辅导员。
虽然宋清扬天生妖媚,但是这样大胆的举动,在大一刚入学的女生中是一枝独秀。所以,在所有人都在藏巧,只有一个人露拙,那她的拙也是动人心神的。于是辅导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宋清扬的举动,不光是辅导员看在眼里,全班同学也都洞悉了她的心思,眼角也流露出对她的鄙夷。
大家仿佛刚才还看到她和教官之间玩着让人想入非非的暧昧,但是一转眼,就又看见她的眉开眼笑转向了辅导员。
同学们面面相觑。当鄙夷的眼神变得软弱无力的时候,善良的人们就会放任自流。
宋清扬的刺耳但是充满诱惑的歌声还在教室里回荡,辅导员就先忍不住了,一挥手打断了她,说:“好吧,就这样,既然你是竞选文艺委员的唯一人选,文艺委员就由你做吧!”
看到这样一幕,灯心荣甚至庆幸自己没有加入班委队伍,要不然还不知道要亲眼见证并忍受多少这样的事情。
从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灯心荣做起了安于命运的人。安于命运的人虽然在奋斗者眼中是可悲的,但是也很幸福。
这种幸福体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不必挂怀,就像在山中穿行的人,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像天空掠过的飞鸟,并不留下身影。这种幸福体现在可以看着别的同学爱了一个人,又爱了一个人,分了一次手,又分了一次手,依然能笑看他们的青春。
灯心荣经常一个人在东都大学偌大的校园里行走,孤零零的一个人,挺直着身子,用眼神压低着周围的楼房和树木,有一种要和他们比肩而立的豪情。他竟然在心底里觉得,自己是一个巨人。所谓巨人,就不是凡人,就不会有凡人日常事务的琐碎,更不会有凡人的感情。
校园里青松高耸入云,每一棵都有笔直的主干,像是出自木匠大师绳墨刀斧之下。而每一根枝干都旁逸斜出。于是远远望去,一层一层,像是一团一团的青云。
在松树下乘凉是一件雅事,像纸马鬃一样细碎的树荫,树荫之下光洁的青石条凳,低低的青草,不必担心有蚂蚁,所以灯心荣常常捧一本书,高卧此间,有时候闭目养神,有时候游目骋怀,有时候抬头闲望,有时候游走于字里行间。
有时候,会突然从书上掉下来一滴松脂,掷地有声。松脂在地下埋得久了,就会变成琥珀。有的琥珀中有栩栩如生的小蚂蚁,苍蝇,甚至是蜘蛛。最最珍贵的一颗琥珀,有着淡黄色的光泽,透明清晰,看得见里面有一只蜘蛛正凶神恶煞地扑向一直碧绿的苍蝇。
灯心荣每当听到松脂滴落的声音,都会突发奇想,假想着会有一颗硕大的松脂突然从树上滴下,将他包裹起来,连同他纯净的眼神,连同他摊在手中的书,并深深地埋在地下。几千年之后,会有人意外发现这个最最惊人的琥珀,他会为自己突然发的横财而惊叫,他会情不自禁地说:“看哪,琥珀里的那个人,虽然过了千年,但是他还是那样的恬静悠闲!”
这段时间,灯心荣真觉得自己超凡入圣了,变得无欲无求,还能自得其乐。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同学们无辜的脸,迷茫的眼神。心中觉得:美与丑,都是上帝的选民;善与恶,都会自食恶果。
他会在路上直勾勾地看着那些并不漂亮的女生,直到她们感觉到他滚烫的目光,女生们往往会惊奇,心中想到:“哈,有人在看我,还是个帅哥,看来我也不是想象的那么丑!”即使有不解风情的女生,恶狠狠地瞪他几眼,他还能怡然自得地告诉自己:增加别人的自信和快乐,就是行善。
一个人,被人关注,他们就会更有信心地投身于冷漠的世界里继续生活,会找到一个坚强奋斗去的理由。灯心荣觉得自己是孤独的,自己所能奉献的就是这关注的眼神。但是他心中默默地说:“人们,请相信我火热的心,我爱你们。”
当然也会出现美女。当灯心荣平心静气地观察熙熙攘攘的人群时发现,原来东都大学的校园里美女是如此的多。十步之内,必有芳草,用在这个校园,再合适不过。灯心荣也毫无顾忌地欣赏着美女,有时候,阳光的美女会冲着他微微一笑,倾国倾城;有时候,矜持的美女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如羞答答的玫瑰;有时候,冷艳的美女如无其事地、冷冷冰地、依然固我地从他的眼神中走过;有时候,也有风韵天成的美女,摇晃着纤纤细腰,觉察到灯心荣的眼神,就给她一个风情万种的飞吻。
虽然终日看美女,灯心荣并不发现内心有任何的波动。
他仍然醉心于枯燥安静的校园里无尽的乐趣。早起一个小时,就可以看到壮丽的日出,像一个城市骄子,从楼房丛中高傲地仰着头踏上一天中辉煌的征程。晚起一个小时,就可以加入“早晨从中午开始”的一族,起床之后就赶着去吃午餐,一出门就是白花花的近午的太阳。
早上,穿着黄制服的清洁工人工人在薄雾中打扫着道路,大扫帚上绑着布条,一下一下地扫,细细的尘土像被水冲击一样席卷而去。几个赶着晨读的女生会像灵巧的小鸟一样蹦着跳着,敏捷地跳过那正在被席卷的灰尘,不失淑女本色地掩上鼻子,皱起好看的蛾眉。
小孩子会叫着跑着,踢着足球;拿着刀枪剑戟,张牙舞爪地说着童稚的普通话: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小毛神,谁敢来擒我?
刚学走路的小朋友,颤颤巍巍地走来,后面是慈爱的老奶奶,她的笑容融在夕阳里,渐渐模糊。
七彩的朝霞晚霞,都绚烂美丽,静静诉说着无边宇宙的奥秘。在这个无边的宇宙中有一颗小恒星,小恒星的行星中有一颗蔚蓝色的星球,被广阔的海洋包围着的陆地上,大河弯弯曲曲地流淌,在那个巨大的转弯处,有一座迷人的城市,城市中有个一宁静的大学,大学校园中有这样一个凝望天空的安静的大男孩。
灯心荣的宁静生活或许会一直持续下去,假如他没有遇见钟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