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季,来自大佬们的谆谆教诲

文献来源:Gerardo L Munck and Richard Snyder eds., Passion, Craft, and Method in Comparative Politics, Baltimore: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2007

问:您对刚刚踏入比较政治学领域的硕博研究生们有什么建议?

加布里埃尔·阿尔蒙德: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一些陌生的国家。从比较政治研究的先贤托克维尔开始,这就应成为每个研究者的基本素养。在《论美国的民主》中,托克维尔始终将自己的国家——法国与美国拿来比较,伟大的政治学理论家们都采用了比较的方法。

巴林顿·摩尔:那我首先得问,受众具体是干什么的?他/她拥有怎样的激情或掌握怎样的方法?否则我提建议也是徒劳。我可以轻松地给我班上的学生给予指导,但是对陌生人却很难。所以你还不如问我一些更特定的问题,例如“你会成为一个好老师吗?”、“在这里任教钱够花吗?”等等,但我不愿意去谈论那些更抽象和普遍性的问题。我唯一想说的是:按时完成论文。这是我面临最糟糕的问题。哈佛允许学生take completes(一种教学制度,学生如果有特殊原因不能完成课程的话可以满足教授一定要求然后通过课程并获得成绩),但是这在我的课上想都别想,否则就等着被挂吧。

罗伯特·达尔:我会鼓励他们去书本之外的世界多走走看看。我不想用“真实”世界,因为我们所处的世界也是真实的。但是我会鼓励他们走出去和学界以外的人交流,去了解一个学术圈之外的世界。我的印象是,当今的学生虽然接受了远优于我们这代人的教育,但与那些没有学术经历的人相比,他们缺乏了深刻的人生经验。我之所以坚信民主,是因为在早年与许多普通人交往的过程中,我发现如果条件允许,他们也会成为很聪明的人。结识普通人一直对我很有启发,所以我鼓励我的学生与外界多多交流。

胡安·林茨:首先,尽可能多地阅读该领域的经典作品,这些著作会让你很好地了解怎样去深入地研究问题。在方法的学习上,尝试多汲取一些有关调查研究的知识,而不仅仅局限于课堂上讲的那一点点,我的不少学生往往在实地调研和问卷整理上面临困难。当然,你还得跟进方法论的学习,如高级统计学,这是阅读某些论文所必备的。如果你想立足特定地区,那么语言也是必需的。同时学习一些并不属于你研究领域的知识也很重要。不要自己把自己框死,例如说“我研究政治哲学那么我就不用去听比较政治的课”或者“我研究比较政治那么我一点都不学政治哲学”。要充分利用你所能接触的资源。在写毕业论文的时候,要将其定位为一本可发表的专著的水平。在写的过程中就按照发表格式去处理,这样会为日后省下不少功夫。你必须遵循这个时代对学术的要求,这意味着你必须从现在开始就努力发文章,并在毕业前发表尽可能多的文章。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但现实就是这样。

塞缪尔·亨廷顿:在政治学界成名与成为一名优秀的学者之间还是存在不同的。虽然二者并非完全割裂,但是如果想要在这一学科立足并取得领先位置,你就必须要关注流行的观点以及追踪前沿方法。我有不少学生完成过一流的学位论文,其中几位还获得了大奖,但是他们不得不通过理性选择理论将他们的某些观点表述出来。这的确是一种悲哀,却又不得不这样做。但如果想对学术做出真正贡献的话,你必须专注于一个你认为重要的问题,并提供一种原创性的重要论断。

阿伦·利普哈特:在库恩看来,科学是一项世代工程。因此,你应该努力在已有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展。在专业发展方面,以写一篇好的论文为开端,尽量做到创新。在之后的学术生涯中,尝试更大的飞跃。诀窍是不受既有研究束缚地进行思考,保持怀疑态度,不受传统束缚并保持原创。

吉列尔莫·奥唐奈:首先,问问自己是不是对其他的人、地区和外部世界有着真正的兴趣,这是首要的决定性条件。其次,至少了解一个其他的国家,这意味着语言学习,这样你才能和各种各样的人交流,在不同的地方考察。然后你就可以写一些不错的作品了。但是如果你打算在没有离开本国的情况下去研究比较政治,那你最好还是进入其他领域。

菲利普·施密特:比较政治是政治科学中最有困难且最具挑战性的领域,也是最有趣、最有价值的领域。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比较政治研究者,你自己必须身处比较之中。也就是说,你必须要习惯于生活在不同的文化之中,寻求去不同国家的机会。但这并不容易做到,特别是你有了家庭等牵挂。简而言之,如果你要从事比较政治研究,你必须要准备去过一种比较的生活。

詹姆斯·斯科特:我喜欢那些本科毕业后工作几年又因学术热情而回炉重造的学生。例如我有一个学生曾在缅甸和泰国边境的难民营工作,他进行博士学业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了解缅甸的发展。但是教这类学生也存在一些问题,有时候他们往往认为自己的实地经验已经足够了解一切。一个理想的情况是,你的学生是一个对自己研究问题具有持续热情的人,与此同时对理解这些问题的新观点新方法保持开放的态度。我还有一些学生将学术看作职业,在爱荷华州我有一名朋友说他有一些非常聪明且优秀的同事,但是对于他们大多数而言这就是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而已。我的建议是你一定要确保你有一些真正想了解的东西,而非仅仅为了混个文凭。

阿尔弗莱德·斯泰潘:基于信心的培养和学科的发展,大处着眼是有益的。如果新的量化研究工具不断涌现,那么比较研究者们应该认真学习。当然,定性研究的方法也同样重要。但是,学生不应该依据方法去选择研究问题。研究应该是问题导向,而不是方法导向。如果你真正的喜欢一个议题,那么你会对此保持持久且强劲的热情。如今,学者们对研究的投入与激情越来越少了。

亚当·泽沃斯基:我觉得这对我而言很难回答,其中重要原因在于,我们现行的激励制度以及由此产生的价值偏好使得思维更加狭隘,减少了可能出现的争议与风险。很多选择政治学研究的学生即便基于其有限的兴趣,更多的原因则是他们认为学术可以带来安定的收入与生活。我很乐于说“大处着眼”、“勇于冒险”,但是我自己已经在一所著名学府找到了一份安定的工作,所以,我不会给那些年轻的学生以建议。我已经表明了我的观点,取舍全在诸君。

罗伯特·贝茨:研究生的在校学习是为了让你有地方补足短板。如果你语言不过关,那么去学习语言;如果你数学不好,那么尽可能多的去接受数学训练。我一直觉得,如果有人给我提供了阅读清单,我可以去阅读自己需要的内容,但是理解和使用数据则必须有赖于别人的教导与帮助。我的另一个建议是经常与他人交流,这有利于思维的碰撞。最后,好好地了解你的同学并与他们好好相处,或许他们会成为你此生最好的朋友。

大卫·科利尔:如今在研究生教育中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取向并因此产生了巨大张力,它们分别是狭隘的技术专业化路径与另一种更为宽广的路径,后者包括基于案例的研究特征、更多地强调历史知识和多元方法以及对政治学实质议题的关注。对于比较政治学的学生而言,追求技术流可能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选择,因为它提供了更安全、更快的晋升途径,毫无疑问的,不少从事这方面的学者已经做出了表率。但学生们同样应该认识到,如今许多优秀的期刊同样欢迎定性研究以及基于历史背景的小样本比较。基于比较历史分析的博士论文在操作层面同样是可行的,并且很容易成为一部著作。因此,从事一种更广泛的研究是可取的,当然这并不是抹杀技术专业化的贡献。但是,我们注意到了两种路径之间的张力,并通过各种努力保证各类优秀学者都能够各显其能。

西达·斯考切波:遵循内心,充满热情,永不言弃。当你的直觉与好奇心聚焦于某个问题的时候,不要因别人的干扰而改变方向。永远不要忘记你继续深造的初心,并以此砥砺前行。充分利用学校给你提供的资源。要有所专长,但不要将自己局限于某一种路径。要博采众长,且做到融会贯通。不要相信只有一种方法才能找到工作,据我观察,那些取得获得优秀教职的人往往通过多样的方法对特定议题进行持续的关注。最后,保持愉悦的心情并关心你所从事的事业,如果这一点你做不到的话,那你最好去从事别的工作。

编译:释启鹏

编辑:吴温泉

审读:何家丞、杨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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