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昨天杜撰的囚徒

灰暗,面对稀疏的浅草
被扬起,潮湿的苔藓,如此滞重的
烟雾中的细缕,躲避
向土地弯卷的利刃,繁殖
灰色的时刻

By  索因卡

每一件灰暗物体

菜场的牡蛎一定来自遥远
的阿尔卑斯山,微小的世界
寂静就是一滴水,收费管理员
端着褐色茶杯,海面霎时汹涌澎湃
我不怕石匠拆除玻璃柜台,本身没有
什么,几条不知何时冻僵的黄花鱼
眼球凹凸塌陷,几枚硬币在桌上旋转
金枪鱼甚至来不及和冰块告别
但是有可能,目前我看到的大卸八块
正以每小时七十五公里的速度迁徙
我再三思考,这时候有点奇怪
海浪白色的牙齿,吞噬着无名世界
的所有色彩

遗留的陶瓷碎片

废墟除了螺丝螺帽,机油味

早已被台风带跑,凌霄很嚣张

伸进了没有玻璃的窗子,我试着

大喊大叫,声音坦率地像第一次表白

有时候,我真希望这乏味的厂房

永远机器轰鸣,至少每个月

我会注意提示短息里的数字变化

很难让黑暗发出回声,金钱徒劳挚爱

我们赤裸的身体,作为预防措施

谁会停下肆意的狂欢?你的日子顺流

而下,我盯着废墟,等待它们被

时间拍卖殆尽

又一次暗示

使我心猿意马的风暴
还在天上挂着,我准备了伞
关掉空调,难捱的夏季忘乎所以
的小声哭泣,国槐在温度最高
的中午盛开,像份七月礼物,我
甚至没有正式的衬衫,纽扣
歪歪斜斜,缺少魔力催情,女巫
皮肤黯淡,她饮了不止一杯酒,为了
看清自己,我摘掉了眼镜,现在
我们都是甲壳虫,也许就是这样,金色
和白色幻术,此刻夜风拂过之处
我就像个被什么打败的家伙

以及日子

后来我游进了秘密花园

我知道自己又回到了梦境

梦境之外,我一无是处

不会游泳,恐高晕车,收入低微

以及被大Boss呼来斥去,身材

臃肿变形,梦境已经让我倒退着生活

睡眠即是那红色按钮,何时开启

我常常身不由己,难道你们

不懂吗?白日梦自黎明起

不再为国王效忠,我是飞鸟

里的任何一只,泰戈尔掠过手势

翌日傍晚你会等待事物的纹理

仅仅停顿片刻,一列缓慢的煤车

那古典高尚灼热富丽的梦境

重新持续得更久

插图  | Michaël Borremans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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