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传:晚清一个中国大个子的环游世界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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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期大锤说史,咱们讲述了我国古人的身高之谜。在微信公号的文章中,用到了一张图片。图片是,一位穿着清朝官服模样的人,与我国著名篮球运动员姚明以及美国NBA著名球星勒布朗·詹姆斯三个人的身高比较示意图。
在这张图中,清朝官服打扮的这个人,看起来比姚明还要高出一二十厘米的模样,也就是身高在240—250厘米上下。这位巨人是谁呢?这就是我们本期大锤说史的主角,晚清时代的迷之长人——詹世钗。他的种种事迹,已经湮没于历史中,我们力图用各方资料,为列位读者听友,拼出这样一位超级大个子的传奇人生。
1842年1月,清王朝统治下的安徽省婺[wù]源县(现在的江西省婺源县),詹世钗作为家里的第四个男娃,出生了。因为詹父就很高,詹世钗从小也就显示出了长人体质。这里大锤插播一句,詹父大名叫做詹真重,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就是因为詹父出生还没满月呢,体重已经高达15公斤,这可是真“重”啊,所以家人给詹父起名叫真重,字衡钧。
婺源县
估计是继承了詹父这种大个子基因的缘故,詹世钗从小开始也表现出他的不同寻常——在他不到两岁的时候,詹母曾经带詹世钗去正月元宵庙会看热闹,詹世钗站在母亲身边吃奶,旁边路人见到了,就训斥詹世钗说:“娃娃你都长到你妈妈胸口这么高了,还赖着你妈吃奶,怎么还长不大、不懂事呢!”詹母急忙解释说,“我儿子还不到两岁呢,你别吓到他。”
1860年,也就是詹世钗十八岁那一年,太平军与清军在婺源一带交战,相继路过詹世钗家乡,村人畏惧兵火灾难,都逃难了,只有詹世钗站在自家门口。结果无论是太平军还是清军,看到巨人詹世钗之后都非常惊讶,无人敢进入詹家。
与詹世钗长人成长经历相伴的,就已经有不少传说了。比如清末民初成书的《清稗类钞》中就说,詹世钗之所以长成巨人,就是因为他小时候从农田了抓了一条奇怪的大鳝鱼,詹世钗把鳝鱼煮熟吃了,结果当晚就身材暴涨。结合我们前文提到的詹父的经历,我们可以明确判断,这种说法肯定是讹传。但是当时人仍旧言之凿凿,说明长人的身份确实给詹世钗的身世增加了不少奇幻色彩。
这种奇幻色彩,其实也源于这样一个客观事实:詹世钗从十八岁到他在欧洲作为一个巨人一炮走红之间的几年时间里,没有人确切知道他经历了哪些事情,又遇到了哪些人,他是如何成为19世纪欧洲的“网红”,出没于各种达官显贵聚会的场所来赚取钱财的。
如今的我们只能够通过当时文人笔记和新闻报道,拼凑出他之后可能的人生轨迹:长大之后的詹世钗投奔了上海的同宗,在墨店里做墨工,因为他身体太巨大,食量也跟着巨大,他的工钱都不够他的饭钱。詹世钗有一次偶然在街上闲逛的时候,被洋人发现,于是重金聘请,作为奇人前往世界各国进行展览,展览收门票,门票收入方面洋人与詹世钗分成。
至于詹世钗从上海离开之后,他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人,又经历了哪些事情,我们已经无从得知。下一次他出现在文献中,已经是在1865年的英国伦敦。这时候不过23岁的詹世钗,已经穿着清朝官服,自称是出身中国安徽的一个名门望族家庭,而且还花钱捐了一个知府的名头。显然,这个曾经的上海墨店伙计,并不是这样的背景出身,这一切估计是来自于洋人合作方的商业包装,也就是当时类似于马戏团表演一类。
很快在欧洲各国打出名气的詹世钗在几年之后,就作为洋人追捧的对象,以世界第一高的身份,频繁出现在了亚洲的一些城市。1872年,上海《申报》报道了詹世钗作为巨人在日本做的巡展,并说在日本时詹世钗每到一地都有四五千人争相围观。就在这一年,詹世钗又到香港进行自我展览,每名参观者收门票费银元半块。
应该说,包装詹世钗的人可能不止一波人,不过商业包装的水准是非常高的。在1880年,也就是詹世钗出国十多年之后,他访问美国,当时美国俄亥俄州记者对他进行了专访。根据这篇专访稿件,詹世钗自称出生于北京的一个非常富裕的商人家庭,自幼受过良好的教育。尤其是当时的詹世钗与记者留下了一段关于身高的对话。
记者问他到底身高有多少?詹世钗拒绝回答,并且提出了一个惊悚的理由:詹世钗说,在中国有一个古老的宗教信条,就是每个人在死亡之前不可以测量自己的身高,一旦测量身高,人马上就死。詹世钗很怕自己因此而死,所以拒绝实际测量,并声称自己大约有9英尺高,也就是270厘米以上。
在对话过程中,詹世钗还不断向美国记者展示,从俄国沙皇到英国女王赠送给自己的各种珍贵礼物,比如宝石戒指、手表之类。考察詹世钗拒绝测量身高时提出的充满奇幻色彩的理由,显然是提前设计好的,因为一旦说出具体身高,就有可能出现新的身高压过詹世钗的人,这对詹世钗巡展时打出的“世界第一高”品牌是有伤害的。而且对比十五年前詹世钗在英国伦敦对自身家世的说法,美国巡展时詹世钗的自我介绍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后世学者由此推测,可能詹世钗的包装合作者更换了,而且使用各种昂贵物件来提高自身价值,规避可能的风险,如此娴熟的商业包装手法,可以说,当时詹世钗的身高巡展,从商业运作角度来说已经非常纯熟了。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这时候的詹世钗自称已经能够熟练掌握英语、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等等,比照出国前的墨店伙计,可以说是天差地远。应该说,这个曾经一度靠身高来展览获利的人,也在商业展览的生涯中,不断提高自身的技能水平。
根据当时人的笔记,詹世钗在后来通过展览身高致富之后,经常往返国内与欧美之间,并且也携带一些商品进行售卖,可以说,这个大个子的能力,可不仅仅是他的超级身高,也包括某些经商的技巧。
除了展览身高以及经商之外,詹世钗的个人生活也充满谜团,目前的研究结果推测,他可能不止结婚一次,其中前半段婚姻是与中国女性,而后半段的妻子则是一位英国女性。中间他也可能曾经发生过遭遇轮船海难、多年存钱一扫而空的挫折。但是从结果来看,詹世钗成功跨过了这些挫折。
1893年,伦敦晚报报道,中国巨人詹去世。考察年龄,詹世钗去世时大约50岁。据说他去世后的棺材长度是260厘米左右,后人根据这一条记录,或许能够推算出他的身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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