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河：救火

救  火

山东 秦玉河

　　半夜里，鑫泉睡的正香，忽然被一阵呼救声惊醒：“失火了，救火啊——失火了，救火啊——”

　　鑫泉睁开眼，还没完全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接着又听见“梆梆梆梆”的敲门声：“梆梆梆梆，兄弟，兄弟，开开门啊兄弟......”

　　鑫泉一咕噜爬起来，趿拉着鞋，连衣服也没来的急穿，只穿着裤头，便跑出屋门开开了院门：“谁啊?”

　　“我啊兄弟，”说话的是鑫泉的前邻居杨彬，只见杨彬带着哭腔，急不可待地说道：“快着快着，你的抽水电机安着没，快插上，我房上着火了。”

　　“没安，安着也不给你使!”鑫泉一看是杨彬，一句话把他噎了回去。

　　杨彬讨了个没趣儿，大失所望地走了。杨彬急得满头大汗，他抬头望望自己的北屋房顶，已浓烟滚滚，着起明火来了，这火非大水灭不了了。可是他家和四邻家都没有压水井，没有电机，都是用的自来水管的水。自来水管的水水流很小，接水救火哪赶趟啊。唯有鑫泉家有抽水井，也有电机，他向鑫泉求助，可鑫泉他......

　　原来，鑫泉和杨彬有矛盾，好几年了不说话，走个对个，谁也不答理谁。原因就为了鑫泉家的压水机的水。鑫泉从抽水机里抽出水洗完衣服往外放，出了院门要通过杨彬的门前，杨彬嫌是脏水，不让水从他门前走，为这事两家抬了好几次杠，最后也没解决了，杨彬在自家门前上首挡了个堐，就是下雨鑫泉家的水一点儿也淌不出去。鑫泉只好从自己院墙根下掏了个下水道，往墙外放水，好在他的院墙外就是湾。

　　平日里，两家别说相互来往了，就是对鑫泉的院门，杨彬也是不屑一顾的。有难处了，向不啦呱的邻居求助，好求吗。杨彬失望地蹲在地上哭了：“我的房啊......”

　　这时，众乡亲都跑来了，人们上房的上房，接水的接水，一桶接一桶清凉的井水，接链不断地朝火上泼去。

　　水，正是从鑫泉的抽水井里抽上来的。鑫泉一句话把杨彬噎走，却转身奔回院里，麻利地插上了自己的电机。并接着跑到屋里，拎起一只水桶，大声问媳妇秀花道：“那只水桶呢?那只水桶呢?”

　　鑫泉媳妇秀花也已经起来了，衣服还没穿利索，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往里屋里跑着道：“我拿去我拿去。”跑进里屋把盛着半桶面子的水桶“哗”往地上一倒，转身递给鑫泉：“给给，给你水桶。”

　　鑫泉接过水桶，飞速地加入到救火的人群中。

　　杨彬家的火灾，由于乡亲们来的及时，接水也很及时，很快便扑灭了。众人见没事了，都陆续散去了。鑫泉也带着满身泥水回到屋里。一回到屋里，鑫泉忽然又气不打一处似的说：“真不该帮他救火!”他冲媳妇说道。

　　媳妇看着他救火救的灰头土脸，说：“别给人家救完火了，费力不讨好。”

　　话未落地，杨彬来了，手里提着两瓶酒。杨彬进门便一迭连声地说：“鑫泉兄弟，多亏了你了，多亏了你了!”说着把酒放到桌子上又道：“夜里超市不开门，也没单独买去，家里就数这两瓶酒好了。”

　　鑫泉没好模样地说：“谁稀罕你的酒啊，你的酒喜喝吗!”

　　杨彬赔不是道：“兄弟，这些年怪我，都怪我，你放心，明天我就把门前的堐平了去。”说着朝鑫泉伸出了双手意欲和好：“兄弟，一扎不如四指近，远亲不如近邻，咱看以后的，咱看以后的。”

　　鑫泉仍转不过弯来，不怎么答理杨彬。媳妇秀花说他道：“行了行了，人家大哥哥话说到这份儿上了，看以后的吧。”

　　鑫泉终于朝杨彬伸出了手去。

　　鑫泉和杨彬，两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秦玉河：著有中篇小说《故乡》《父亲》《区委书记》，小小说集《傻老大》，散文集《饱蘸泪水忆双亲》。有多篇作品获奖。山东散文学会会员，德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华夏精短小说协会会员，禹城市《晚霞》报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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