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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佟宝川
国庆、中秋“双节”的第四天,我在钢城参加完同事令郎的婚宴,便坐上来时坐的,同事好友庆军、鲁英夫妇的车子,回他们高新区的住所下榻。行驶中庆军弟及弟妹不止一次的说,佟大哥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来一趟,一定多住几天,我们拉着你好好转转济南的名胜古迹。这话是真的,我何曾不这么想?但,鲁北平原的家乡,正值秋收秋种,家里还有两亩多地,差不多是人工劳作,老伴的身体又不怎么好,多住是不行的。来时自己也有个想法,无论时间多么紧,也一定去趟千佛山。30多年前我调离钢城时,曾与妻子及六岁的女儿去过一次,且在半山腰兴国禅寺西门外的一石栏处,让景区照相师傅给拍了一张留念照。不巧的是回家后不久,收到了一张退款单,说相片照坏了。这些年我在家乡,有时还想起这事。当然,去千佛山也不仅仅为了这张遗憾的拍照,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年过半百后,崇尚佛家文化,潜心佛学修养,岂有遇千佛而不拜之理?当我说出这个意思,庆军妇夫即可应允。翌日清晨,在庆军家吃过早饭,我便拎包下楼坐上了他的车子。然后,鲁英弟妹打开手机,运用百度地图功能,对话“小度”,开始行车导航,车轮滚滚,向目的地进发。宽宽的马路,高高的楼房以及两边的景物绿化,齐刷刷向身后掠过。“大哥,快看,前面就是千佛山!”随着鲁英一声提示,车窗外,天际边,就像天公的一笔大泼墨,郁郁葱葱,苍翠欲滴般,越来越近地放大于我的视野,让我这个在平原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者为之一振!在停车场放好车后,我们便来到千佛山北门,庆军要我拿好身份证待免费进入,我即可照做。哪知工作人员就没理睬我的手中之物,仅在手腕测了下体温即可放过。看来我这头白发及满脸松弛的皱纹,足以成为免检的“硬件”。进入山门,就感觉投入到这拥有千佛的净土之怀,温暖之情,溢于言表。30多年前,山体少许斑秃的迹象全无,透过蓬蓬勃勃的山林,时而看到高远处,展露出牌坊、亭阁的端倪。千佛山大有返老还童之妙!这使我想到几年前兴国禅寺圆寂的102岁高僧寂昌老法师。正是这条新闻,让不少人从心中竖立起千佛山乃寿山的形象,从而增加了山的神秘感!其实,佛家的修行讲究功德圆满,求往生而不是求长寿。沿着山坡石板路,首先进入的是十八罗汉雕像区。谈到石雕艺术,庆军、鲁英比我内行,在钢城他俩一个在管理层工作,一个在子弟学校任教,除精通业务以外,夫妇俩对书法、绘画及工艺门类都颇有造诣。这次在他们家的书房墙上方,就看到了由鲁英画的一幅“观音菩萨趺坐像”,法相端庄,神态逼真,见之让人肃然起敬!眼下,就十八罗汉雕像姿态不拘,形骨奇特的造型,他俩都发表了自己美学上的见解,同时亦透露出对护法比丘的敬仰和赞叹。我私下里想,怪不得佛家文化中说,佛法是世间法,在这方面他们的功德,我怕远远不及。我们一边看,一边谈,一边走,很快来到右侧身、枕右掌,安详坦然的卧佛面前,据说这是释迦牟尼佛的涅槃像。不少游客到此驻足,以不同的方式礼敬佛陀!我对庆军说,30多年前,罗汉、卧佛雕像都没有,他回答道,这都是改革开放后增设的,还有东边的“万佛洞”等,为游客拓宽了佛家文化的视野,你可慢慢游览。我说这次是没有时间了,拜佛只拜兴国禅寺,然后,再饱览一下山顶风光。佛说:“施主一粒米,大如须弥山……”我作为一信众,一施主,一农夫,必须回去种好这“一粒米”才是。我们随着石板山路拾级而上,越过唐槐亭、齐烟九点及云经禅坊等景点,抬头就看到了山腰间掩藏在漫山绿茵中,飞檐鎏瓦的古代建筑群——兴国禅寺,真乃好不壮观!当走到西门外下面拐角的石栏处时,我瞅了瞅近前的几棵古树,很像当年我们一家人留影的地方,鲁英听到后马上说,你可代替嫂子与孩子坐在那里,我给你拍一张照带回去。又上了一段石砌台阶,即看到庄严肃穆的寺院大门,已故佛教协会主席赵朴初所题“兴国禅寺”的门额金光闪闪,两侧石刻对联则为清末秀才杨兆庆书丹:佛法讲述的都是智慧的硕果,经得起无尽的思索和斟酌,与“迷信”有着根本的不同。对联中“惊醒”、“唤回”,旨在表明佛法的高妙,要那些追逐名利,沉迷苦海中的人赶快回头。对联所及,一是宣扬佛法无边,二是警世醒人。我们谈论着对联进入了寺院,我便虔诚地双手合十起来,因为礼敬佛、菩萨许愿不同,方式不同,也就各行其是了。进寺院,我一般是不烧香的,心到佛知嘛!即使这里规定赠送游客三炷香,亦是如此。这样就省下排队,先在院中大公炉处行礼,然后,进入东侧的大雄宝殿及南北佛殿。先拜佛陀,后拜菩萨,菩萨众多拜不过来,那就捡着与自己有缘的拜。我一直与观音、地藏两尊菩萨有缘,尤其是地藏菩萨。当我顶礼地藏菩萨时,心情则难以平静。据载:地藏菩萨(亦称地藏王),曾为新罗国(今朝鲜半岛)王子,姓金名乔觉,自幼出家,于唐玄宗时来到中国,入安徽九华山苦行修练。成道后受释迦佛嘱托,去救度地狱中的众生,同时立下了“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誓言。可惜人世间利欲熏心及作恶者不断,导致地狱难空,所以地藏菩萨也就永难成佛了。现在坊间一些佛家信众,在家人身体有疾病时,往往念诵《地藏经》消灾,据说还是很灵验的。我拜完佛又来到“寺院募捐处”,用手机微信支出一份供养,并在出家师父及居士义工的指示下,于《募捐登记簿》竖行落笔,工整地写下三个字,从而把我的名字留在了千佛山。这时正巧鲁英为尽其心意,也来到此处,并告诉我,她刚刚供了佛灯、香烛,看来她们比我更入时、入心,让供奉方式不拘一格。接着,我们一起沿南面的山崖石壁由西向东,依次游览了龙泉洞、极乐洞、黔娄洞及千佛崖上镌刻的佛像等古迹。第一次尝到了转山、转水、转佛塔的随喜快乐!寺院的事宜完成后,我发现庆军有些疲惫,因他的个头大,体重超于我,虽说比我年轻些,但与今天登山的年轻人来比,仍属老人。我当机决定他们夫妇俩在此一小憩,登山顶的后续由我单枪匹马即是,势必我远道而来,再来的机会总是在镜子里。意见得到了他俩的赞成。我虽年近七旬,但各项指标正常,又有体形瘦小的优势,在家乡的黄河岸边,过去的长跑,现在的慢走,腿脚上积累了丁点功夫。这不,在登山的人群里,一拨拨的年轻人,先后都被我落到后面,估计一刻多钟的时间,即登上了山顶。呵!爽极了。感觉就像攀爬到佛祖的肩膀上,骑到了佛祖的脖子上一样,嗨!在佛的跟前,我永远是一个顽皮的孩子。此时居高临下,向远方望去,透过金秋尽染的城市,“黄河玉带”的蜿蜒,“齐烟九点”的自然点缀,等等,无限风光尽收眼底!周围却有不少游客在抱怨,什么也看不清,那就没法说了,反正我看到了。陶醉的时光总是有限的,我在山顶游动了片刻,旋即沿着另一路盘山石阶走下。我在提醒自己:不服老不行呀,“上山容易下山难”,别忘了今天还有几百里路程等着你呢!于是我扶着右侧的石扶栏,小心翼翼地往下挪步。突然,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就坐下了,正好屁股坐在上一个台阶,腿脚搭在下一个台阶,就像坐太师椅一样的平稳。我回味了下闪失过程,完全像是一双巨手抱起我,然后又按下的,似乎还在说:你咋这么忙呀?这时一对青年伴侣走到跟前:“大爷,您慢着点,摔着了没有?”说罢就去搀扶我。“不用!我想在这休息会儿。”我故意笑了笑说,青年伴侣即可离去。这时,又有游客过来,为避免刚才一幕善举重演,我随即起身,继续往下行走。有道是“佛法无边,只度有缘人”。行走在千佛山中,我感到我的每一步,都走不出佛的眼睛;我的每一举止,都在佛的光环里。当我下行到兴国禅寺时,寺院正播放“大悲咒”,梵音溢出,弥漫山林,让整座山的气氛变得安静而神圣!庆军夫妇看到我返回,起身惊讶地说:“大哥,速度咋这么快啊?”在下山的途中,庆军先后接到孟、赵等同事好友打来的电话,一是追寻我的行踪,二是对我的宴请安排。庆军试图把手机递给我,我竟摆出了当年的大哥范儿,一摆手:“不接!和他们说,我已返程,后会有期。”庆军见我拒绝接听,便在电话里调侃道:“大哥想嫂子啦,想得不行,非回去不可!”继而手机的那边传来哈哈的笑声。此时,我突有“踏遍青山人未老”的感觉!下山之后,坐上车子行驶了片刻骤然又停,我一看不是车站,而是一幢超市大楼,我问何因,鲁英说一块到餐厅吃午饭。我说早晨吃得饭还没下去,这又吃得哪门子饭?谁知,这话说早了,因庆军要的饭菜太美了,叫我欲罢不能,老兄弟姊妹的心不差,可谓盛情难却啊!在车站我告别了庆军夫妇后,很快就坐上了北去的长途客车。车内并不攘,邻座空着正好放上我的包。之后,打开手机微信,先在钢城同事群发了平安乘车的信息,又给家乡的老伴打了电话。静了静心,我便开始浏览手机微信中,由鲁英发来的千佛山拍照,挑出了满意的一组,随后又思考了一阵子,拟好了一首短诗,一并发往朋友圈:此时,随着轻轻晃动的车身,我已有些困倦,便把手机装进内衣兜,两只手在腹部的安全带上一扣,眼前很快出现了玉池、琼阁、祥云之仙境,我,进入了一个千佛万佛的世界……
注/钢城:济钢集团分布区域的总称代名词。
作者简介:佟宝川,笔名尊佑,山东利津人。作品散见于《大众日报》《济南日报》《中华时报》(香港)《山东文学》《昆仑文学》《西部散文选刊》《渤海文学》《中国作家网》《东营微文化》等报刊网络。亦有作品获奖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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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晓娣 娟娟 茶醉 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