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故事】前夫的祭日
北方原创故事
Original story of the Nor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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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酽然，初恋如酒。想起一句歌词：“给你我的爱与愁，不知为那山与水……”
生命中最旖旎的奢移，就是在年老的时侯，能够坐着摇椅啜饮咖啡，不断回忆，回忆阳光，回忆初恋。
记忆深处，遍地黄花，人人少年。岁月懂卿，诗书君成。红尘有你，有我，亦有初恋……
连续一周的小雨，让人心烦意乱。
用常丽的话说，天漏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常丽从床上爬起来，望着窗外，泪流满面……
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可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女儿，背着女儿偷偷的落泪……
今天，是常丽前夫的祭日。
前夫离世8年，常丽始终未嫁，她心里的位置，只能容纳那个她生命里唯一的男人雷子。
19年前的往事，总能在不经意间浮现眼前。
常丽出生在职工家庭，生活条件比较优越，再加上是家里的独苗，父母都很娇惯她。
高考落榜以后，常丽没有心思复读，而是计划读技校，学点特长。
闲暇中，常丽经常去镇子东南的那条小河散心，在那条小河旁，有她许许多多的童年记忆。
小河的北岸，住着一个男人，父母早年去世，一个人靠捕鱼维持生计。他就是雷子，27岁还没有成家。
常丽同雷子并不陌生，因为常丽小时候经常到河边玩，那时候，常丽就对雷子有一种神秘的感觉，这个男人为啥一个人住在河边？一个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呢？……
“雷哥，你天天这样，累吗？”
面对眼前的妙龄少女，雷子的心跳加快，红着脸，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吞吞吐吐地说：“你是？你是？不累，习惯了！”
常丽咯咯地笑了起来，之后坐在雷子的铁船船头，说：“你看我是谁家的，你还帮我捞过皮球呢！”
雷子偷偷地看了一眼常丽，心想：这不是常家的闺女吗，越来越漂亮了……
“我是老常家的，我叫常丽，这下想起来了吧！？”常丽说着，走近雷子。
雷子有些紧张，正在从渔网上往下摘鱼的手开始发抖，脚不由自主地往后挪……
“哈哈哈——！雷哥，看把你吓的，你的样子太逗了……”说完，常丽捧腹大笑起来。
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常丽变成了雷子那的常客。
同时，也解开了常丽许久的迷惑。
也就从那时候开始，常丽开始喜欢上了这个朴实、勤劳的雷子。
慢慢的，两个人便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每天中午，常丽都会来给雷子做午饭，雷子在河边的小屋里多了女人的笑声。
“雷子这小子真有艳福，听说和老常家的丫头好上了……”
雷子和常丽交往的事儿，成了小镇里老娘们茶余饭后嚼舌根子的焦点话题。
“妈，你别听那些人瞎说，我们啥都没有，我就是去河边玩的时候，和他说说话……”常丽和妈妈再三解释，可是妈妈还是不许她再去河边玩了。
那以后，常丽只好趁着父母上班的时候去看雷子。
一天下午，常丽刚到雷子那，天就下起了大雨，一直到黄昏的时候，雨一直没停，昏暗的屋里，常丽抱住雷子疯狂的亲吻起来……
“雷哥，你要了我吧，你带我走吧，行吗？”
常丽和雷子偷吃了禁果。
就在两个人穿衣服的时候，常丽的爸爸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你这混蛋，我和你拼了！”常丽的爸爸话音未落，狠狠地打了雷子一耳光。
扑通一声，常丽跪在爸爸面前，哭着说：“爸爸，爸爸，你别打他，不怪他，是我愿意的，爸爸，爸爸，求你了，别打他……”
“你，你太丢人了，跟我回家！小子，你等着，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常丽的爸爸带走常丽的同时，放下狠话。
那天晚上，雷子几乎一夜未睡，他惦记常丽，也担心常丽夜里会带人来找他算账。
次日一大清早，天晴了，雷子站在房后一直向镇子里张望，许久，也没有见到常丽的影子。
下午的时候，常丽背着兜子，气喘吁吁地来找雷子。
“雷哥，我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们（爸爸妈妈）要送我去外地读书，我有钱，你别担心，走，我们现在就走……”常丽拉起地上的雷子。
雷子看在常丽焦急样子，哽咽着说：“你一定要想好，我什么都没有，和我在一起，你会受苦的，你回去吧！”
我们书说简单，就这样，常丽同雷子私奔了。
一年以后，雷子和常丽的孩子刚满月，二人便抱着孩子回了老家。
虽说当时常丽的爸妈反对女儿的婚事，但是见到白白胖胖的外孙子，老人就什么气也没有了。
夫妻俩回到镇子以后，住进了河边的小房子，购置了种子化肥，还借钱买了捕鱼用的网具……就这样开始了他们的困苦生活。
为了让日子尽快好起来，在雷子去干农活的时候，常丽就背着孩子一个人划船到河里捕鱼。河边蚊子多，孩子被蚊子咬的整夜整夜地哭。
一天午后，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就在雷子从农田里赶回来的时候，老远就听到孩子的哭声。等他推开房门时，只见屋里满是积水，就在他抱起在湿漉漉的炕上啼哭的孩子时，猛一回头，他才发现门口站着浑身是泥水，手里拿着渔网的常丽。俩人什么都没说，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就这样，伴着汗水和泪水，经过一番辛苦劳作，他们的生活渐渐有了起色。时间荏苒，转瞬即逝，一晃11年过去了，他们不但还清了外债，而且还有了两万元的存款。
然而，就在此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年春天，雷子早早地修理好渔具，准备打第一水开江鱼。就在雷子找邻居帮忙修理渔具的那天，常丽的亲属找她去纹眉。
家里有人帮忙干活，中午要请人家吃饭，而常丽去纹眉得一天才能回来。想到这里，雷子和常丽商量改天再去，可无论雷子怎么说，常丽还是跟着亲戚走了。
常丽当时想，亲戚一直叫她去，她如果不起不好，碍于面子，只好陪着去了。本想到了纹眉的地方，她立马就回来，哪成想，亲戚坚持不让她回家。
当天下午，雷子发现柜子里少了几百元钱，常丽却说时被人偷了。为这，夫妻俩吵了起来，撕扯中雷子打了常丽两个我耳光。
常丽被雷子打了以后，心里一直很委屈，虽说两人以前也发生过口角，但雷子从没有对她动过手。于是，常丽越想越难过，并想离开家一段日子，让雷子尝尝家里没有老婆的滋味。
就这样，当天黄昏的时候，常丽就搭着亲属的车离开了镇子。
咱们再说雷子。
一夜之间，媳妇没了踪影。冷静下来的雷子，对自己的鲁莽行为有些自责，他开始担心妻子在外面受欺负。
他想，不管常丽能不能和他在一起生活，他都要找到她，当面向她赔个不是，自己也就不会这样自责了。其实，妻子挺不容易的，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她可以舍去父母的养育之恩，跟他在外面吃苦受罪。每每想到这些，雷子便泪如雨下，他决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找到常丽。
后来，雷子得到线索，说常丽可能在吉林长春，然而他去长春整整找了10天，也没得到有关常丽的任何消息。
但是雷子没有放弃任何线索，只要有人说在哪见过好像常丽的人，雷子都会在最短时间内赶到那里。
一天，有人说在附近的市里见到一个像常丽的人，他急忙骑着摩托车赶往市里。
一路上，雷子想的最多的是：常丽一定在那里，她一定能原谅自己。由于他边骑车边想心事，当他发现前方的翻斗车时已经躲不开了，伴着一生巨响，雷子一头撞向翻斗车，当场昏死过去。
随后，雷子被好心人抬到了附近的医院，经检查，雷子胸椎骨折，身体多处刮伤。但是由于这家医院条件有限，根本没有能力救治已经奄奄一息的雷子。
后来，几位好心人急忙把雷子送到了市里医院。经过10个小时的抢救，雷子从死神手里逃了出来。
昏迷中，雷子隐约见到了常丽，他哭着求常丽原谅自己，可常丽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小丽，你别走！”当他伴着叫喊声醒来时，感到全身剧烈疼痛，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雷子更加担心常丽，于是，在自己刚刚能勉强缓慢前行时，他便不顾医生的劝阻强行出院，再次踏上寻找常丽的漫漫长路。
在以后的日子里，雷子先后去了黑龙江、吉林、辽宁、内蒙等很多城市，光坐车住宿就花光了家里的两万多元积蓄，家里实在没钱了，他就卖掉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
我们回过头来，再说常丽。
其实，在外面打工的常丽，也很想念孩子和雷子，她曾多次往父母和亲属家打电话，询问孩子和雷子的近况，并告诉亲属转告雷子，她不久就会回去的。
然而，当常丽听说雷子砸了父母家以后，她知道丈夫倔得狠，这次离家出走，雷子一定很生气，如果她回家的话，雷子还会打她的。
特别是当她听说雷子找自己时发生了车祸，还险些没了命，这让常丽对雷子更加畏惧。他这样拼死拼活的找自己，一定没按什么好心。于是，常丽忍着对孩子的思念，一个人居无定所，四处打工，为的是躲避苦苦寻找她的雷子。
经过数月的寻找，仍没有常丽的音讯。这时，雷子似乎意识到，常丽不会再和他一起生活了，她在有意多着自己，让她想不通的是，常丽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无情无义，怎么能狠心扔下孩子不管……常丽变了，不是原来有情有义的常丽了。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常丽在雷子的心目中的形象开始慢慢改变，直至他有了活着不能在一起，那就死在一起的想法……
那年的腊月，常丽和雷子分别回了老家。当雷子听说常丽回来了，酒后的她，拿着刀来到岳父家。
在见到常丽时，雷子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嫩故能在一起生活了。看着满身酒气、面红耳赤的雷子，常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这时，只见雷子从怀里掏出刀猛地向常丽扎过去……这是常丽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数刀过后，常丽已经不再挣扎。就在常丽与雷子厮打的过程中，雷子突然身子一栽，倒在了地上。这时，常丽及家人发现，雷子身上有一处伤口，鲜血不断地向外涌……见此情形，常丽的家人急忙找车，把雷子和常丽送往医院进行抢救，然而，雷子还没等到医院便踏上了黄泉路，常丽最后经抢救脱离生命危险。
今天，有到了丈夫的祭日，这一切又在常丽的眼前浮现，常丽后悔自己不该离家出走，如果当时俩人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聊，怎么会到如今的阴阳两隔……想到这里，常丽泪如泉涌……
窗外，又下起了蒙蒙细雨，常丽说，那是雷子的眼泪，是雷子想她的眼泪，每个祭日都是这样……
作者：北方 原名 刘永生 从小酷爱文字的他，曾在媒体做记者十余年。新闻、小说、故事、诗歌等作品在国内报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