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诡异的接生婆
明嘉靖年间,汝宁府有个富人叫张茂德,良田千顷,骡马成群,家财万贯,锦衣玉食。常言说人无十全十美,张茂德虽然娶了一妻三妾,但年逾五旬了依然无子女。为此,张茂德不知道去了多少庙宇,烧了多少香,但依然无所出。
一日,附近青云观来了个新观主叫陈文进。陈观主为张茂德画了一道灵符,让他悬于卧房,并嘱咐他广施仁善,周济贫民。张茂德一一照办,说来也怪,两年后,其中一个小妾竟真的怀孕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天晚间,小妾突感腹痛,可能是要生产了。城外二十里葛杨镇上有个姓葛的接生婆远近闻名,张茂德赶紧吩咐车夫张广速去请葛氏。
这张广平时好酒,今日晚饭又多喝了二两,赶起车来横冲直撞,出城没二里便把马车赶得撞在路旁一棵树上,张广掉下车,晕了过去。许久,张广醒来,惊呼一声:“糟了,赶紧去葛杨镇请葛氏,不知道来不来得及,都怪我喝酒误事。”
“这位小哥,你晕了有半个时辰了,现在再去葛杨镇怕来不及了,我这老伴儿做了半辈子接生婆了,可以帮你,”张广寻着声音看过去,见撞树的马车依然拉回路上,而马车旁站着一对老夫妇。夫妇二人样貌慈善,一看就不是歹人。
张广此时担心老爷的小妾等不及,所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将夫妇二人搀上马车,打马回府。回到家中,老者执意在府门外等候,张广无奈,只得将老妇人带入府内。老妇人进入小妾房间后立即反锁了房门,半晌都没有动静。
张茂德正纳闷时,一个丫环慌慌张张跑来报告:“老爷,不好啦,我见房中没声响,戳破窗纸往里一看,那老妇正两手掐着太太的肚子。我吓得出了声,老妇回头看我,我发现她没有脸。”
家人们听后恐惧不已,张广吸了口冷气,忙说:“老爷,我去请陈观主。”张茂德等人来到小妾房屋前,透过窗纸见到那老妇还在掐小妾的肚子,而老妇的脸真的是无眼无嘴无鼻子,白得吓人。
张茂德让家人踢开房门,几个护院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踢不开那扇门,仿佛里面有千斤顶住一般。一家人被吓得站在屋外不知如何是好。很快,陈观主随着张广来到了府中。陈观主取出一道灵符,贴在门上,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喀嚓”一声,房门连同门框一同倒下。
众人进屋,见那无面老妇上身倾斜,两脚踮起,似用尽所有力气掐那腹中孩儿,身体还发出碎语:“父债子偿,父债子偿!”陈观主急忙画符一道,贴于老妇身后,老妇立马被定住,脸上恢复了人面,但双眼圆睁,满眼血丝。
正这时,随老妇而来的老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众人身后,对张茂德说:“张员外可曾记得二十七年前的乱风岗?”张茂德听到“乱风岗”三字,好似被炸雷劈中一般,呆立当场。
原来,二十七年前,张家还很贫困,张茂德的父母东挪西凑借了点钱让他去苏杭做生意。不想半路遇到劫匪,银子被抢,张茂德还被毒打一顿。他只得一路乞讨回乡,这日经过一个叫“乱风岗”的地方,又累又饿得他晕倒在树林里。恍惚之间,忽听草丛中发出细碎声,定睛一看,是一中年妇人在草丛中小解。这妇人身旁放着一个包袱,手腕上的金镯子闪闪发光。
张茂德心生贪念,猛地将妇人扑倒,夺下手镯。这时,不远处传来一男子呼唤声,张茂德怕妇人回应,抓起身旁的石头往妇人头上砸去,然后抓起包袱逃跑。后来,他用包袱里的一百两银子做生意发了家。而那手镯他一直不敢动用,至今还藏于书房。
此时老者悲愤地说:“你为钱财害死我内人,这些年你膝下无后,皆是我内人捉了来你家投胎的小魂,直到两年前,你在卧房设符,并广施仁善,周济贫民,积下福德,这才有子。但是我内人怨气太重,你的孩子能不能顺利出生我也不晓得。”
张茂德忙跪于老妇尸身前,说:“我少不更事,犯下大错,愿以命相赔,只是肯求你放过无辜妻儿,为我张家留个香火。”随后张茂德命人取来当年抢下的手镯为老妇带上。此时,老妇那直愣愣掐着孕妇肚子的双手终于轻轻放下。
过了半晌,小妾传出呻吟声,顺利产下一子。张茂德有了后,多年心愿已了,再无牵挂。命人为老妇人打造上好棺材厚葬,然后交代夫人安排好家中事务。一起料理完毕后,张茂德便去了汝宁府衙,投案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