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外婆
又想外婆
昨天,我在公众号里发了《外婆》一文,读的人不多,有两位老师留言,让她们想起了自己的外婆。每一个人应该都有自己经常想起的亲人,或已故的,或在世的。
(网络图)
我的外婆,中风在床七年,在我读师范期间去世的。当年库区移民工作才开始不久,大坝将原有的道路全部沉在水里,乡间交通不是很便,家里人就没有通知我回去。
在那么多长辈亲人中,唯独外婆偶尔在我梦里出现。前天夜里,辗转反侧,脑海里又出现了外婆。从外婆家老宅大院,到菜园、到桔子园,再到新房子,整整又回顾了一次。
外婆家的老宅,是一座5间开的泥墙房子,这在当时也是属于富有人家。前面是大院,大院里三株柚子树,每年中秋节,满树的柚子挂在树上,是我们的欢乐。我们拿晾衣服的竹竿去戳柚子,“啪”一声柚子就会沉沉地落在地上。偶尔,有的柚子实在戳不动,就使劲乱打一通。院子左侧是一块挺大的菜园,菜园里不仅有蔬菜,还有外公种下的桃子和橘子树。
院子到房子之间,有一个小水塘,用几块石头铺就的搭石,这是进家大门的必经之路。这个小水塘里种着一种菖蒲,拿它来捣碎做九层糕,特别香。逢年过节,妈妈就会来外婆家挖点菖蒲,带回家做九层糕。因为我们家可没有外婆家那么大,还有那么大的一个院子、菜园和水塘。
(网络图)
外婆家右手边墙外有一个踏碓间,这是过去拿来捣年糕和杂粮用的。儿时,我喜欢看大人们在这里踏年糕,也喜欢自己踩上踏板,踏一踏。外婆家的后面是一座山,山上种着自家的板栗树,这种板栗特好吃。板栗树旁,有一道滑坡,是我和外婆家附近的小伙伴们放学后的乐园。砍一枝松树枝,人坐在上面,就可以从山顶一直滑到山脚。有一段时间,每天放学都在这里玩,绝对比现在的滑草板好玩。
外婆没有名字,也不识字,但是心地善良。大舅舅和大舅妈因为不合离婚之后,外婆并没有因此而仇恨大舅妈。我妈说,外婆还经常把猪油藏在拔草的竹篮里,偷偷地送给大舅妈用。那个年代,什么都缺,更何况是猪油这么好的东西。正因为外婆的善良,大舅舅与大舅妈分开,但是我们这些表兄弟、表姐妹依然称呼“大舅妈”为大舅妈。
外公在我们表兄弟、表姐妹中,始终都是很严肃的形象。他们都说,外公对我们姐弟俩最好。原因,或许一是我们最小的缘故;二是我从三年级起就待在外婆家,每天外婆、外公朝夕相处。
外公的确是很严肃,一天到头似乎看不见他的笑,我们都很害怕他。他经常跟我讲三个字:“百忍度”。别人就是吐口水到你脸上,你也要当没事,自己擦掉就行了。受他的影响,我还有一过的“纹身”的经历。经常用圆珠笔,在自己的手腕上“纹”了“百忍度”三个字。或许,这就是家教。直到前几年,我还在南怀瑾先生的书里看到吐口水的例子。立即,就想起了外公说的“百忍度”。
外婆中风在床,全都是外公照顾。外婆一去世,外公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除了小舅舅之外,我们亲戚都从泰顺移民到了瑞安、乐清等地。生前,外公也来过我们家住了一段时间。但是身体不怎么好,没过几天就回小舅舅家去了。说实话,那时我看着外公的吃饭也经常流鼻涕,真觉得有点恶心。但是,很快外公也跟外婆去了。
睡不着,脑子就这么一直想啊想,就想着写一篇文章记录下来。昨天在电脑上搜索,发现五年前就写过一篇《外婆》,打开看看,许多想写的话已经写过了。
哎,两位老人生前一辈子辛苦,都没有好好享享福。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年清明节,都去他们坟前拜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