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沙可夫同志逝世六十周年:回忆父亲沙可夫——沙庚、沙寅
沙可夫(1903~1961),原名陈明、陈微明,又名维敏,号有圭,笔名克夫、古夫、明、冥冥、萨柯等。中国艺术教育家、剧作家。
沙可夫于1903年10月20日生于浙江省海宁县一个封建世家。1926年去法国学习音乐。1927年受派赴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1931年回到上海,被捕入狱,后经党组织营救出狱。1932年到中央苏区,任中央苏维埃政府教育人民委员部副部长,中央苏维埃政府机关报《红色中华》主编,中华苏维埃大学副校长。1934年参加长征。1937年任延安鲁迅艺术学院副院长。1939年任华北联合大学文艺学院院长。1948年任华北大学三部(文艺学院)主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文化部办公厅主任。1953年任中央戏剧学院党委书记、副院长。1961年9月1日逝世。
沙可夫
沙可夫于1903年10月20日生于浙江省海宁县一个封建世家。1926年去法国学习音乐。1927年受派赴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1931年回到上海,被捕入狱,后经党组织营救出狱。1932年到中央苏区,任中央苏维埃政府教育人民委员部副部长,中央苏维埃政府机关报《红色中华》主编,中华苏维埃大学副校长。1937年任延安鲁迅艺术学院副院长。1939年任华北联合大学文艺学院院长。1948年任华北大学三部(文艺学院)主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文化部办公厅主任。1953年任中央戏剧学院党委书记、副院长。1961年9月1日逝世。
1946年,沙可夫(后排左一)与华北联大校部领导合影
沙可夫在中央苏区时起,就是革命艺术教育的奠基人之一。在延安筹建鲁艺时,对办学方针、教学计划、组织创作和演出活动等,都卓有贡献。50年代,为建设正规化的戏剧教育,为培养专门戏剧人才开拓了道路。
1953年沙可夫副院长任命书
沙可夫(右一)与欧阳予倩院长
沙可夫创作的剧本有:《明天》《北宁铁路的退兵》《三八纪念》《我——红军》《我们自己的事》《武装起来》《广州暴动》《血祭上海》《谁的罪恶》《团圆》等。《我——红军》是集体讨论,由沙可夫执笔创作的多幕剧。《团圆》以“七七”事变为背景,通过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故事,反映了中华民族同仇敌忾共同抗日的精神。
沙可夫的译著有:普希金的诗《渔夫和金鱼的故事》、小说《埃及之夜》,高尔基的小说《意大利童话》,莫里哀的戏剧名著《伪善者》,以及《论莎士比亚及其遗产》《莎士比亚的故乡》《杜勃洛柳蒲夫传略》《批评家杜勃洛柳蒲夫》《艺术家与艺术科学》《丹钦科与青年戏剧工作者谈话》《苏维埃戏剧创作的道路》等理论著作。
沙可夫生前系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一届委员、秘书长,中国戏剧家协会第二届理事,中国作家协会第一届理事。
——《中国大百科全书·戏剧卷》
回忆父亲沙可夫
沙庚、沙寅
沙可夫、岳慎与沙庚、沙寅合影
时光荏苒,我们亲爱的父亲沙可夫去世已经六十载了!在庆祝建党百年之际,我们怀着崇敬之情,仔细阅读海宁市档案馆组织编写的《革命文化播种人—沙可夫传》,父亲的言谈举止再次浮现在我们眼前。阅读也让我们再次拾起记忆中的散片,记录下点滴往事,以缅怀我们亲爱的父亲。
我俩是1950年出生的,因为庚寅年,又是一对双胞胎女儿,父亲十分高兴,给我们起名沙庚、沙寅。父亲本姓陈,留学苏联后化名沙可夫,他给我们起名不用陈姓,而是用沙姓,别人对此很奇怪。父亲说,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无所谓了,重要的是做人!
沙可夫、岳慎合影
我妈妈曾多次回忆他俩相识的过程。我妈妈岳慎当时在女子中学读书,为了革命事业,她背着父母,从家乡河南开封偷偷跑到了延安,成为鲁艺戏剧系第一期学员。当时父亲是延安鲁迅艺术学院主持工作的副院长,一次去看演出,他看到台上一个小姑娘帽子压得很低,就幽默地说:“小姑娘,你的眼睛很好看,把帽子抬高些,让我们看到不好吗。”从此他们认识了,经常来往。我父亲在戏剧表演上面尽力帮助我妈妈。后来他们成为了夫妻。
我妈妈常给我们回忆在延安和晋察冀边区时期的艰苦岁月。因为国民党军队的围剿,边区缺少粮食,人们只能吃喂牲口的黑豆等杂粮。卫生条件很差,因此经常闹肚子。因为生活条件恶劣,我母亲第一次怀孕流产了。还有一次,我母亲在逃避轰炸时,亲眼目睹身边战友被敌人的子弹击中牺牲了。
解放初期百废待兴,父母工作特别繁忙。我们从小寄宿在北京香山幼稚院,周末或者放寒暑假是我们最期盼的快乐时光,因为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父亲一生奔波于革命事业,但他为人低调、自律,从不在我们面前提他曾经作过的贡献,以致我们对父亲的前半生了解不多。我们对父亲的了解更多的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父亲朋友很多,常有他的友人来我们家。我们见过他在苏联留学时期就熟悉的张闻天、艾青等叔叔阿姨,邻居有孙维世阿姨等,都是具有资深革命经历的老同志老战友。父亲与他们在一起谈笑甚欢。这些叔叔阿姨经常发自内心地赞赏父亲的为人和学问修养。当时我们虽然年龄还小,但耳濡目染,受到良好的影响和启发。
我俩入学后,父亲对我们要求很严格,要求我们努力学习,做好学生,争取做到门门功课满分,争取早日入队入团。为了锻炼我们的生活能力,父亲常让我们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譬如自己打扫卫生,跑很远的地方买东西。我们记得,他在青岛或北戴河因病医治疗养时,总是起得很早,自己动手做事,包括做家务、种菜、清理庭院等,常常自己步行去图书馆看书,不让司机及服务人员随行。父亲从不让我们睡懒觉,清晨四五点就叫醒我们去海边散步、拾贝壳、钓鱼等。他看到疗养院外的修鞋师傅和他的小孩生活困难,就经常把家里的衣服和烹制好的食品送给他们,还要求我们也这样做。
父亲热爱劳动,他在一小块闲置地上开垦种菜。种菜需要肥料,他让我们背上箩筐,去马路上捡马粪作肥料。蔬菜收获了,他一家家地送给大家享用。他教我们钓螃蟹,有一次,我还真钓到了一只螃蟹。
艰苦朴素是我们家的良好家风。我家订了牛奶,每次牛奶送来后,父亲都把牛奶倒在锅里,再用清水把牛奶瓶反复冲洗,把洗瓶水掺在牛奶里煮,父亲还戏称这掺了水的牛奶是“轻牛奶”。父母的衣服破了不舍得换,自己动手缝补,从不交给阿姨补。我们的衣服短了也是一接再接。过年时我妈想给我们买件新衣服,父亲总是说“衣服还能穿,不用买新的。”实在穿不了,就挑最便宜的衣服买。买衣服时,总是买大一号,说“孩子在长个儿,可以多穿几年。”记得我们因新买的衣服太长,总是挽上袖口裤腿,以致有的同学讥笑我们像“打鱼的”。
父亲的音乐修养非常好,喜欢弹钢琴,并希望我们也学习弹钢琴。每每父亲领着我们在街上散步,望着橱窗里漂亮的钢琴,十分羡慕,不止一次地念叨着“等我攒够了钱一定给你们买”。为了让我们俩能学琴练琴,他一直在攒钱买琴。但是解放初时,父母津贴微薄,这个梦想在很长时期里未能实现。后来经过几年省吃俭用的积攒,终于买来了钢琴。当钢琴搬到家的时候,父亲就喜不自禁地像个孩子般地弹了起来。从此以后,我们一放学就回家练琴,这是父亲严格要求我们完成的业余课程,从不允许我们偷懒。直至父亲去世,妈妈仍不放松让我们练琴,还请了音乐学院的老师来教我们。可惜,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弹钢琴被当作“小资”生活方式而中断了。父亲要求我们坚持练习书法,给他写信时要用小楷毛笔书写。记得有一次我在学校书法比赛中得了二等奖并获得一支毛笔,父亲特别高兴。
沙可夫与沙庚、沙寅
因为战争年代入过狱,遭受国民党的残酷迫害,父亲身体状况一直不好,解放后经常在北戴河、青岛疗养。我们一放寒暑假,妈妈就带领我们去看望他,一家人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是父亲最快乐的时刻。他晚上带我们在海滨散步时,经常唱《伏尔加船夫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俄罗斯民歌给我们听。他优美的男中音让我们陶醉其中。听说延安时期举办大型活动时,大家呼声最高也是最受欢迎的就是沙院长(父亲是鲁迅艺术学院首任主持工作的副院长)的男中音独唱。他也教我们唱苏联歌曲,至今我们还会几句俄文歌词呢。
父亲一生酷爱读书学习,在战争年代发表了很多剧本、文章、诗词、歌曲。可惜大部分因为战乱而遗失了,令人遗憾。解放后,他仍笔耕不辍,在养病期间还翻译了好几部俄国、法国的小说、诗集,写了有关戏剧研究理论的专业性评论文章。
儿时的记忆真是难以忘怀,我们为有这样一位知识渊博,革命经历丰富,而又有生活情趣的父亲感到特别幸运和骄傲!又为他英年早逝,才华横溢却没有更多地发挥出来,感觉特别遗憾!回想起来,他在青年时期冲破封建家庭的束缚,打破了包办婚姻的羁绊,义无反顾地投身革命,其勇气让我们十分的钦佩。在革命战争年代中,他常年颠沛流离,很少享受家庭的温暖和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当我们两个与他欢聚一堂时,能看到他是多么的快乐啊!
父亲虽然离开我们有六十年了,但我们对他的崇敬爱戴之心,如滔滔钱塘江水绵延不断,永远存留心中!
注:本文摘自《海宁日报》
(作者为沙可夫女儿)
今天是沙可夫同志逝世六十周年。中国文联原主席周巍峙对沙可夫的总体评价是:“他是我们党的教育事业的最早的先驱者、创业者;是党的文艺工作,尤其是革命文艺运动的组织者、领导者;是革命艺术创作的开拓者、实践者;还是进步文艺理论翻译工作的先行者。”(摘自《默默耕耘终一生——纪念沙可夫百年诞辰》)从苏区到延安、晋察冀边区,直到中央戏剧学院,他的教育思想和工作经验,是留给我们的宝贵文化遗产,深刻地影响着一代代中戏人,传承红色基因,继续艺术教育的革命之路,为中国戏剧影视事业的繁荣和发展做出新的卓越贡献!
图文来自:沙庚、沙寅
责编:陈予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