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的夜，时光的苍凉究竟有力还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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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ying:重返南苑，旧颜不再，夜色苍茫，时间的剑，刺向人生的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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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如海

前几日的某晚，我踏进南苑，距离上一次，已然是好多年。科大的南苑，热闹而不太喧哗，灯火通明，一条以吃而著名的街，小吃种类繁多，令人眼花缭乱，大学生们排着长队，冬的寒气没有威胁，他们拥挤在夜晚的灯光里，为那些美食而流连忘返。

一条曾无比熟悉的街，离家就几公里，但有时候竟远若天涯。我想很多人都有类似的唏嘘和经历，没有特别的缘由，难以重温熟悉，然后熟悉变成陌生；然后在多年后的一个不经意间，踏入、愕然、遐想，感叹时光的飞逝，和人事的变迁无常。

记不清已经多少年了，我曾伴随夜晚，或独行，或与友人穿梭在这条街上。时光在咂舌间飞去，悄无声息，一切都恍如昨日，而又非昨日，那些旧模样和旧场景，早已经荡然无存。一样的夜晚，一样的冬季微凉，却早已不是曾经的心境。唏嘘或怅然，错愕或讶异，都无法阻挡时间滑过指缝，无声无息，而又略带着岁月的苍凉。

站在街道的中央，周围是无数明亮的光，小吃招牌的亮堂，刺瞎着我的眼睛。人气最旺的臭豆腐店，被人群笼罩着，斜长而拖着背影的队伍，横亘地越过街道，路人一眼便知：那是生意最火的小吃店。它是炙热的，也散发着孤独。其他的小吃店，显得温文尔雅，三三两两的人光顾，几乎都是大学生。万人公寓和小吃店，彼此慰藉着彼此。

夜晚里有着冬天的寒意，而那些明亮的光，透过小吃店浓浓的热气，让氤氲的夜晚平添了几分温暖，四处是捧杀美食的人，脸上尽是欢颜，吃相不一定美，但肯定非常愉悦。在温和而不浮躁的季节里，或许唯有纵情在街道和小吃里，才能纾解一天的疲乏和忧伤。南苑的街，给人带来满足和舒畅，让人触目丢掉悲怆。

昔日我住过的鸽子笼房屋已然没有了踪影，太阳公元的磅礴和奢华拔地而起。还好，科大的门和肃穆宁静不曾改变，商业的蔓延不曾扼杀掉难得的静谧和温暖。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不变的是改变，破旧不再，心却难舍。我唯有闭上双眼，才能在脑海里重构几年前的这里，那些没有繁华的落寞里，那些稀稀疏疏人群里的清晨和落日，城市的眷恋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幻象。

我曾在这里新奇地仰望天空，曾无比悠然地面对参天大树，它们都消失在时间和空间的更替里，焕然一新之后很少触及，仿佛我不曾走过；很远，却近，直到在这样一个偶然的夜晚，我站在南苑的喧哗里，周围一片陌生，心却飘到无尽的悠远里。怀念，或是默然，一个无法抓住的世界。它的旧颜不再，新貌如此陌生，但兜兜转转之后，我茕茕孑立之后，依然没有逃离出它的视线。回不去的是故乡，离开之后便是永诀，这里曾承载过我的青春，无论是否逆流而上，都如此清晰地刻在了我生命的记忆里。

这是时间的力量，还是时间的无力使然，我竟然感到迷惘。有时候，淡忘和铭记都同样刻骨铭心，都让人平添喟叹。你以为已经离开，再不会留恋或思念；而当你驻足在它的胸膛里，所有拉长的或变形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汹涌而至，诡谲无比，扑朔迷离，让人久久不能释怀。人和物，过往不曾过去，未来不曾而来。

南苑的夜，熙熙攘攘的人群，谁的心又不是在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