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入怀】宫国庆:《我在新疆的那两年》
【总第008701期】
在场文学,文学在生活的现场和心灵的现场
------肖复兴
《我在新疆的那两年》
文/宫国庆
我在河北供销社系统工作期间,与新疆昌吉化肥厂合作过磷矿石业务,有幸在昌吉长住了两年。期间对昌吉乃至新疆这片土地产生了深厚的情感,多年以来一直难以释怀。
一九九八年春寒料峭的时候,我踏上了前往新疆的列车。西出玉门关后列车便在浩瀚无垠的戈壁滩上穿行,那种苍茫和荒凉不是用语言能形容的,遍地都是粗砂和砾石,稀疏点缀着发黄的芨芨草在风中摇曳着,偶有一只或几只黄羊,或奔跑或漫不经心地咀嚼着芨芨草,仅此而已,绝无二致。
到达昌吉后,业务进展的还算顺利,接下来我除了定期与业务方进行票据的结算外,剩余的时间全部由自己支配,于是便有了足够的空闲对当地的风土人情进行细致而深刻的体验。
最初的感觉是时差的不适应,早上八点钟起床,街道上空无一人,经营早点的店铺无一开门,问过宾馆服务员才知道这儿早晨十点才开始上班。后来慢慢地适应了,在饮食方面对我来说最具诱惑的是大盘鸡和拉条子,那种味道和口感是我在内陆所没有尝到的。
新疆的降水量非常小蒸发量特别大,即便是下大雨的时候只要是雨过天晴,马路上立刻就干爽了起来,绝无积水。宾馆里洗过的床单和被套只是用甩干机简单地甩一下就铺在了床上,那些日子里我洗过的衬衣也只是拧干后就穿在身上,没有潮湿的感觉。
夏日的夜晚10点多以后夕阳便开始了西下,白杨树依旧永恒地挺拔着,绿叶在微风里沙沙地响着,树影婆娑。华灯初放,飞马转盘附近的广场上熙熙攘攘着烤羊肉串和卖砂锅的,我总是一个人坐下来撸点肉串喝点啤酒,凉风袭来,无蚊虫之干扰,很是惬意。
闲来无事天池游玩,从昌吉乘汽车经乌鲁木齐到阜康县城,夜宿阜康。第二天早上坐旅游专线去天池,一路上天山景致美不胜收。
“牛羊如云落边陲”,牧场上绿草如茵野花怒放,成群的彩蝶在花丛中翩跹起舞,蔚蓝的天空中艳阳高照时有飞鸟翱翔,哈萨克牧民们悠闲地骑在马背上放牧着成群的牛羊,给我的感觉是仿佛置身在了德德玛的歌声里。
“疑是银河落九天”,冰雪融水从天山的雪线处顺着水槽往下流淌,象瀑布又像一条银色的锁链从天空中倒挂下来,喧腾飞溅着,很有诗的意境。
汽车盘旋而上,终于到达天池。清澈的湖水平静而浩渺,碧透如玉。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榆树苍郁地挺拔在天池的北岸,招徕着无数的游人。极目远眺,南岸终年积雪的博格达峰,主峰左右隐约着似各有一峰,三峰相连,笔架般耸立着。北岸的山坡上云杉和塔松耸入云端,古老的树木无限的苍劲,要几个人才能合抱过来。蓝天白云雪峰树影倒映在湖面,色彩斑斓,好似一幅四季丹青平铺在天山深处。
我常听人说起过吉林长白山的天池很美,我没去过,未曾有过体会。新疆天山的天池周边景区众多,我也未曾一一走完,无法将二者做出比较,但仅我所见已倍感旖旎壮丽俨然奇葩。
长期的无事闲聊过程中,我渐渐地结识了当地的一些朋友,老盖是其中最要好的一个。五短身材的车轴汉子,给我的第一印象活脱脱就是一个《水浒传》里的矮脚虎王英,脸盘很大眼睛很小稀疏泛黄的眉毛,饭量大酒量也大,自己一个人一顿可以吃一个大盘鸡还能喝一箱啤酒。老盖很侠义,是有求必应有朋自远方来热情洋溢的那种性格。
每逢周末老盖都要到我的住处来拉上我去他家里喝酒,边喝边聊。没有什么商业话题,只是闲聊,聊那些在失败里曾经畅想过的精彩,聊那些在成功里却仍然追忆着的美丽的缺憾。在老盖的指导下我还学会了做大盘鸡和拉条子,回到河北的家里反复试做,终究还是没有新疆的味道。我想这或许就是“橘生淮北则为栀”的缘故吧。
有一个周末老盖没来找我,之后便一直没来,我不知何故,却也不好再去找他,于是暗自纳闷了起来。几个月以后的一天突然有几个警察来住处找我,问我认不认识老盖,我说认识并且关系很好。一个高个子警察问了我一些关于老盖的事情,问的很详细还做了笔录。我问警察老盖到底出了什么事?警察说帮朋友打架杀5人。我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又问了一遍,警察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我在震惊中愕然,赶紧问老盖被羁押在什么地方能否探视,警察回答说不能,我的眼泪禁不住扑簌簌地滑落着。
后来,昌吉化肥厂的业务结束了,我离开新疆返回了河北,闲暇之时我总是会想起新疆那片广袤的土地和那片土地上的风景还有那里曾经的朋友老盖。
注: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宫国庆:出生在东北,客居于河北。毕业于农业院校的非农专业,曾在黑龙江垦区、青海、河北工作。关于写作,闲暇之余,偶尔为之,聊以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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