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专栏‖《天上不会掉馅饼》文／朱绪厚

        天上不会掉馅饼

             

          作者：朱 旭

作者简介：

朱绪厚，山东省泰安市徂汶景区徂徕镇人。泰安市作协会员。早年从事新闻宣传工作，自幼酷爱文学，喜欢写散文、故事、小说，偶尔尝试诗歌写作。作品发表于省市报刊杂志及微信平台。    

我家对面新开了一家银行，老板小赵是我战友的儿子。他爹与我一块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在一次争夺无名高地时，敌机扔下炸弹，他急忙把我推倒趴在我身上，我皮毛没伤着，他死在我怀里。如今，他儿子从外地来到我家门口干买卖，我能不帮忙吗？

我两个女儿都很孝顺，逢年过节总是塞给些钱。花不了，我就存起来，加上年轻时的积攒，还算比较富裕。为了给小赵弄个开门红，我把邮政银行的十万块钱取出来，走进小赵的营业厅。“来，叔叔给你开开门市！”小赵满脸放光，笑得合不拢嘴：“谢谢叔叔。别处利息不到三厘，咱是八厘，有钱存我这里就对了。”“我可不是图你利息高，就想帮你一把。”“哦，谢谢叔叔的好意。这样吧，叔叔，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你给我招呼着拉点储蓄，我给你点提成好吗？”

要说这孩子还真会干买卖，把我这“老资源”都调动起来了。我走家串户，把楼上楼下张三李四王五都发动了一遍，又到亲戚里道一宣传，存款的纷纷找上门来。小赵借机行事，凡是存款的不管钱多少，送每人一袋大米，两桶油，三包卫生纸。这诱惑力可真大，生意越来越兴隆了。

转眼就是一年。小赵打电话喊我过去，拿出八千块钱，说：“叔叔，这是利息。急着花，你就带走；花不着，就连本带息存上。”我没大花项，让他存上了。

回到家，我高兴地跟老伴显摆：“一年八千块，比正规银行多五千多哩。嘿嘿，有了钱，还存给他！”老伴嗔怪地说：“你就知道见钱眼开。你也知道他不是正规银行，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小心挨了骗啊。大妮二妮可是劝了你多回，你就是不听，万一'肉包子打狗’，你哭都找不到庙门！”我生气了：“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小心眼儿。”她不和我争辩了：“好好好，俺是娘们，没见识，心眼小，你就自作主张吧。”

夜里，我高兴得睡不着就盘算，存了十万，八千的利息。要是存十三万，一年就是一万多啊。这一万多省着点花，一年的开销就够了。假如女儿再填补点花不着这些钱，十年以后，连本带息就是二十万，养老的钱就不愁了。我开灯下床拉开抽屉看了看，正好有三万存款到期了，天一亮就跑到邮政银行去了。

小赵见我进门续存，喜得合不拢嘴。他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说多亏我帮忙，储户越来越多，储蓄金额已经突破二百万了。我替他高兴，也为自己遇到这么一个财神喜不自禁。

“妮子他爹，不好啦！”一天，老伴赶集回家就炸天呼地嚷嚷。我问咋啦？“咋啦，咋啦？塌天啦！小赵死啦，咱的钱啊，恐怕打水漂啦！”“咋死的？”“有说得急病死的，也有说是被人害死的，到底咋回事，谁知道啊。”我为小赵的死惋惜，我替他的爹、我的战友、我的救命恩人伤心落泪。哭一阵儿，我又宽慰老伴：“小赵不在了，还有她媳妇哩，不怕，不怕。”“他媳妇？他媳妇早跑没影了。”我一听傻眼了，他媳妇是从南方一个穷村子买来的，家住哪儿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

“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一阵接一阵，“讨债”的一帮接一帮涌进家门。来人都是我拉的储户，我有责任帮他们追回损失。大伙商量一番，没别的办法，只好报了案。

几天后，民警回信儿说，小赵死的前三天，所有存款都已经划到他媳妇的账户上，初步断定是她与人合谋害死了小赵，现在正全力组织警力破案。小赵的银行手续不全，不符合法律规定。这样的“野摊子”，你们也敢存款？就是小赵不死，早晚也得出事儿。

我低声下气地问：“钱，还能追回来吗？”民警说：“等着吧。”

我后悔死啦！天上真的不会掉馅饼。我的后半生怎么过，我…..我可怎么向我拉拢存款的乡亲们交待啊！

原创首发  202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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