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寻找父爱

寻找父爱

“父爱是音乐，它让我快快乐乐的生活。”1977年5月15日，父亲因病去世时我才上初一，从此我的生活失去了快乐。中考以后在家，我发现自己缺少父爱，需要父爱，但我一直都没有找到我想要的父爱。

我的父亲在离家较远的一个乡下供销社上班，他一周只能回家一次。小时候的印象中，父亲回家经常会搂着我的脖子睡……到青春期这个年龄段，我很渴望父爱的指导，渴望有一个健康的父亲跟我来一次促膝长谈……可这种渴望随着父亲的英年早世成了泡影。

上高一后，有一天化学老师有事请假，高一（2）班的卓老师到我们班代课，他好象不是来讲课，而是来说笑话的。“一辆公共汽车到站了，售票员打开窗门对挤在车门口的人嚷道：'不要挤，排队上车……’只见一男子手里拎着一大桶液体东西急急忙忙地奔过来，正挤着人群想上车，售票员问道：'同志，这是什么东西？’这位男子一边回答'酒精’，一边还在往上挤。'不行，不行，酒精是易燃物品不能带上车。’这男子又嚷道，'这是乙醇。’'早说不就没事了。’售票员嘟哝着。公共汽车终于开走了。”

“同学们应该都知道酒精就是乙醇……”

我被卓老师风趣幽默的讲课方式迷住了，特别是他那炭黑色皮肤和一双慈爱的眼神很象我的父亲黑泉。

鬼使神差，我壮着胆子在下课后，追上即将回办公室的卓老师说：“老师，我好喜欢听你讲的课，我能经常去二班听课吗？”“好啊，我的班里刚好有一个空位，欢迎到你到（2）班上课……”就这样卓老师成了我高中的班主任。

“父爱是沉默的，如果你感觉到了那就不是父爱了！”这一点我从卓老师对我的关爱中体会到了。

记是刚到高一（2）班时，卓老师把我安排在班长旁边的空位上坐好后，就对全班同学介绍说：“陈红姐是从四班过来的，我相信她是一个爱学习的同学……”下课后，有一位坐在我左边叫平平的同学，她突然从坐位上把头伸过来，然后贴在我的耳边说：“你怎么不到对面去上课？卓老师也教（1）班呀！”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发现坐在我旁边的班长上课时，总是聚精会神地听讲，而坐在我左边的平平经常会往我这边瞧一眼，我的心里总会莫名其妙的吃她的醋。

有一次化学单元测试，卓老师看到我的答案和班长一模一样。下课后，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去，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同样的试卷说：“你把最后几道题目再做一遍……”结果可想而知。卓老师和父亲的批评方式一样，他让我感到自惭形秽的同时也开始认真学习了。

暗恋一个人有多痴情，喜欢和他一起参加劳动，喜欢在上体育课时，看到他打篮球的矫键身影，喜欢和他一起做值日……我的心思被卓老师发现后，他没有点破。

初夏的一个晚上，在学校自修时，遇到一个化学难题，我去卓老师的宿舍门口向他请教，可他不急着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随手拉了一张小板凳让我坐下来，他把手里的蒲扇转向我上下摇摆，这让我既紧张又有点受宠若惊。

“最近学习又退步了，有什么心思告诉老师，看看我能不能为你解答？”

“我……”

“你喜欢的同学，女生们都喜欢。但是，现在要以学习为主，不然他考上大学，你回家种田，将来成家立业，也没共同语言。他关心的话题是杂质能不能溶于酸或溶于碱，你关心的话题是油盐酱醋和猪有没米糠吃。”

1980年参加高考后，班长考入福建重点大学，平平考入卫校，我如老师所料名落孙山……

1990年爱人从舟山回莆探亲时，我和他一起去探访已调到莆田四中的卓东炳老师，他当着爱人的面和我开玩笑说：“当年给你介绍的上一届那个同学你不要，现在他都当上服装厂老板了。”“我喜欢的是老师和军人呀。”爱人看着我嘴角上扬一下，卓老师却眯起眼睛说：“你适合找军人，这下我放心了。”

2021年10月，一场疫情突然袭击仙游枫亭，莆田全员做核酸检测，在城里一个中学门口排着长队中，我遇到从小住在我家的翁赛珠校友，她很高兴和我聊起了小时候在我家尿过床的不雅历史，同时也聊到当过我们班主任的詹子瑞老师……

后来通过和詹子瑞老师的通话中得知，有20多年没联系的卓东炳老师，居然在退休的两年后就因病保守治疗而去世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卓老师的音容笑貌永存心间，每年教师节我都会想起您—我亲爱的卓老师。

2021.10.05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陈红姐，网名迷恋军港，从事财务工作，莆田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在《人民海军》《舟山日报》《湄洲日报》《厦门日报》等报刊发表多篇随笔，在《华文月刊》发表过散文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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