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七个女神——《以爱为旗（程广云诗集）》第三辑
七个女神
1993—1998
你们好啊 像一串自由快乐的铃铛
一直摇过冬季 摇过夜晚
——题记
你是冬天，是严寒
是冷若冰霜的容颜
你是白雪，是红梅
是四季常青的生命
你是正午，是太阳
是隆重推出的身影
你是蔚蓝，是晴空
是着意塑造的心灵
你是诗，是画
是写在大地的誓言
你是号，是旗
是激动人心的鼓点
你是鸽子，是口哨
是炉火纯青的骄傲
你是橄榄树，是梦
是朗若白昼的欢呼
我知道你顾影自怜
沉淀为水仙
自言自语
羞羞答答
我知道你情意浩淼
羽化成水鸟
浪花四溢
竹叶喧哗
我知道你暗自神伤
走向沸腾的群山
浮光掠影
满目尘沙
我知道你心思迷茫
面对汹涌的大海
细雨缠绵
如歌如画
我总是猜不透你那眼神和笑意
还有你那秘密的话语
你带着少女的傲意和孩子的稚气
是那日月同光、刚柔相济
你的轻盈是你的旋律
你的优雅是你的造型
你的灯光是时断时续的思绪
你的布景是半明半昧的梦境
你是中天的明月 是湖心的睡莲
是晴蜓动静自若的意念
你是无声的伴奏 是无言的歌唱
是蝴蝶千变万化的形象
你的身影将鸣奏阳光的琴弦
一路是金碧辉煌，一路是神采飞扬
还有你那奇妙的灵光
在我的诗歌里珍藏
你不是剧场布景
旋转的舞台灯光
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神
默默地等候和寻觅
你就是清晨、黎明
微微泄露的春光
所有的光阴都已倾泻
土地孕育着希望
你不是温室花瓶
移动的衣裳架子
揣着一颗麻木的心灵
静静地行走和站立
你就是广场、城楼
阵阵鸣放的礼花
所有的花朵都已开放
天空充满了召唤
让我的伤口含着热泪
久久地，等待最后一声汽笛
让我的呜咽撕成碎片
默默地，陪伴最后一缕炊烟
你柔弱的发辫是睡眠 也是梦幻
你明亮的额际有日照 也有反光
有深秋的湖水流入你的眼中 也流入你的心底
是天边的彩霞落入你的腮旁 也落入你的思想
你美丽的肖像是深潭的倒影
你宁静的岁月是空谷的回音
你清凉的明眸是这寂寞的窗口
你纯洁的微笑是那芬芳的花朵
让我的回忆剪下你的身影
像白雾一样，在黑夜里漂移
让我的秘密长成参天大树
枝枝叶叶，诉说着你的话语
——献给《自由女神像》、德拉克洛瓦《自由引导人民》
你抖落了一身的灰暗
在不朽的雕塑中苏醒
你坚守着无限的港湾
在神圣的灯塔里瞭望
把石头一般凝固的火炬
举过头顶，举向苍天
让磷火一般闪烁的星辰
点燃身躯，照亮大地
处女挥动的战旗
召唤血性的男儿
少女袒露的乳房
鼓舞铁杆的好汉
对旧世界的是枪弹
向新世界的是渴望
把躯壳还给泥土
把精神献给天堂
——献给贝多芬《第九交响曲——合唱·欢乐颂》
让歌声像喷泉
让美酒跳起来
分秒都是温馨
时刻都是爱情
让乐曲像瀑布
让鲜花笑起来
瞬间就是永恒
刹那就是终古
听！人类的大合唱才罢
宇宙的大交响又起
天人相和
人神相通
看！夜幕已经落下
女神已经降临
你说吧：我来了
于是，一切都是光明
当我老了
我将约你于黄昏后
我愿那晚风吹拂的落叶
共忆这流逝的岁月
我并不埋怨你当初的决定
也并不憎恨我自己的命运
只愿你那迟到的目光
抚慰我这不愈的心伤
我知道轻蔑和美丽一齐褪色
也知道傲慢和丰满一同晾干
我知道你已经相信
你和我不朽的爱情
并不是虚无缥缈的梦境
也不是转瞬即逝的幻影
夕阳即将在晚霞中沉睡
这并不需要忧虑
旭日还将在朝晖中苏醒
而我们各自的灵魂
将掀开对方的眼帘
步入你和我共同的心房
黑暗是我们的婚床
这并不需要悲伤
我们将是那轻烟 那浮云
那随心所欲的踪影
当我老了
我将约你于黄昏后
我愿那晚风吹拂的落叶
共忆这流逝的岁月
我知道在我临终之际
你的消息就是那窗外落叶的风景
我们曾是那荡起的双浆
那斑驳破碎的光环
那花前月下的夜晚
我知道在我临终之际
那落叶满阶的景色就是你的思绪
我的生命在你的生命中延续
我的爱情在你的爱情中结晶
我的梦想与你的梦想作伴
我的身影与你的身影同行
我知道在我临终之际
那最后的星辰就是你的眼睛
两颗即将蜕壳的心灵
仿佛那美妙的新婚之夜
一对即将裸露的躯体
我知道在我临终之际
你的目光就是那最后的话语
我的生命在你的生命中延续
我的爱情在你的爱情中结晶
我的梦想与你的梦想作伴
我的身影与你的身影同行
编辑：许秋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