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 · 其名 · 其世界 | 胡跃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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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人 · 其名 · 其世界

胡跃宁

“谭明发,攀枝花米易县作协主席,诗人、书法家”初次见面,文友是这样给我介绍了谭明发的。既为诗人,那他就具备诗人跳跃的思维,独到的见解与情怀。如果诗人再冠以书法家的头衔,那此人会怎样?是不是又多了一种性格,一种豪放,是不是有常人所不及的内心世界与奔放的思想呢?
古老而悠久的米易小城,有两大古文化史,一是流淌千万年的安宁河自然史,一是有着4000多年的颛顼文化史。
谭明发生于米易安宁河边,长于安宁河边,受日复一日,波浪不惊的安宁河的滋养,受那流传至今的颛顼故事的熏陶,五十出头的他,受两种文化的交替浸染,孕育出自己的思想内涵,豪放的个性。
那条蜿蜒流淌城中过,记载、见证,恩惠两岸人,祥和安康的安宁河,我不去追根,同样的是,那具有历史色彩的颛顼故事,我不去溯源。但是,安宁河,你流淌了多久岁月,惠泽了多少的山山水水,养育了多少儿女?你知道吗?但是,颛顼文化对这个古老小城历史气息,同样陶冶着这个叫谭明发的心灵,所导致他对文化的痴情又忘情,你知道吗?
如同所有贪玩的孩子一样,只要没有家务事,或是别人吆喝他,或是他邀约别人,就那样三三两两的赤脚下河洗澡,游玩戏水,摸鱼捞虾。那安宁河清凉的流水中,到底有多少的鲤鱼、青鱼、鲶鱼、棒棒鱼、雅江鱼、黄辣丁、石爬子,没人能说得清楚,这些鱼儿虾米成了米易孩童们的娱乐天堂。除此之外,还有岸边那洁白的河沙,河沙与水中潜伏的甲鱼、钢鳅、爬沙虫,都是上苍赐予人间的美味佳肴,也成了孩童们乐此不疲的天然游乐场。
人亲近于水,喜于水,乐于水,在水中打闹嬉戏,时间长久,水和人自然就融入与共,和谐共处。水的刚与柔,在锻造一个人坚毅的性格同时,也练就了一个人坦率的个性。
事物总是有着它的偶然性与必然性。而偶然性有可能源于一种喜爱,亦或是一次好奇。
是天上那轮火球洒向大地的热能让谭明发倍感口渴呢?还是在水中奔跑跳腾的谭明发略感饥饿了呢?亦或是两种情况的出现,但对玩于河边的孩童都好解决,只需在沙滩上用双手将河沙向两边推开,成一口“碗”形,经几分钟的自然沉淀、沉淀,便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清水,弯下腰,撅起屁股,脸伸入“碗”,张嘴深吸,那甘甜的清水,解渴又充饥。
少年的时光,在安宁河的清澈流淌中慢慢长大,一个圆滑光洁的石头映入眼帘,手感细腻。他一脸的惊喜,按捺不住的激动,迅速将石头捏入手中,认真细看,再高高举起,对着太阳,居然是一个透明、光亮的奇石。聚拢看稀奇的伙伴们,有的说是宝石,有的说是玉,称他发财了。于谭明发而言,无论是宝石也好,玉也罢,反正是一块从未见过,非常奇特的“宝贝”疙瘩。揣于怀中,爱不释手的宝贝石,就是晚上睡觉也不离身。是受“宝石”的启发吧。之后,凡是来到风景迤逦的安宁河边,谭明发不只是玩玩了,两只眼睛总是东寻觅,西寻找,嘿,奇了怪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总是有似狗非猫,是鸡非鸭的怪石、奇石呈现在他眼中,这就更加地激起他的好奇心,天下居然有如此神秘而奇特的天然保藏?发现,遇见,那就全单收下,揽入怀中。一种潜意识的收藏理念形成于脑中。以至于发展到好看的烂瓷片、香烟烟盒、邮票、火柴贴画,都成了他与同学相互交换、收集、珍藏的“宝贝”。
是物对人的造化,还是造化练就着人。本是一种好奇、喜爱,玩玩而已,谁知这一玩,竟出了奇思妙想,这些来自于脑中的奇奇怪怪的念想,终不可以久储存于脑,必须记录,必须用文字表达、表现出来,这样,就嗷嗷噫噫的对着那些收集的宝贝哼吟起来,之后又对着安宁河、龙肘山、村庄、树木、花朵、绿草哼吟起来,一不小心,就与诗、词结缘,由那日升日落、山水田园,蝉唱鸟鸣,花开花落地就孕育出了米易的一个诗人;再后来,诗人就吟出了一本诗集——《一河两岸》。好像吟诗还不尽兴,于是又用毛笔龙飞凤舞地抒发起心中的激情,那些豪放、粗犷、放恣的字迹,狂野地挥笔于宣纸,那都是情感的流露与宣泄。
这就是安宁河养育出来的这么一个好儿郎吧。
多年来,他写诗入情,书法品格游历山川,充实境界,研究历史,内外兼修。以简单的生活穿梭于艺术,厚积薄发,乃至生命,宗教、历史、哲学的境地,一介书生,尘世劲草“像平民一样地活着,像思想者一样的思考”是他常提起的一种境界。从八十年代末的下乡工作,走家串户,到街头巷尾的寻寻觅觅,一边游历,一边读诗习书,从一块瓷片一枚铜钱到古碑古桌都是他的朋友。
兴趣的爱好与广泛,孕育出的不仅是写诗、著文、书法、收藏。旅游,也成了谭明发的一大爱好。于一般人,包括我自己而言,每到一处或历史古城,或高山河流,或海岸戈壁,来不及的就是咔擦咔擦地猛拍狂拍一翻,要不就是高山啊大海啊草原啊的大吼大叫感叹一通,表达了心中的喜悦,也不冤“到此一游”的到过,来过。可对谭明发而言,每到一处,除了看名胜古迹,建筑风貌外,就是奔着庭园幽静的小街小巷小道,古玩字画市场去“瞎”转悠。人家就可不只是去看稀奇,凑热闹的,他可是很认真地去品、看、淘,看中了一样,就成了他心爱的宝贝。一尊古老的石刻石雕,一壁风化的石墙字迹,一幅发黄的字画字帖都是他的爱好所求、所需。几十年来,凡是入眼的石狮、石凳、老人手中的铜钱银币,哪怕是别人废弃的古书字画、残破的铜镜、瓷盘、妇女的老银饰、簪子、道士的座椅等等都成为他的收藏。
那是哪一年,他去杭州旅游,来到古玩市场,见一老者桌前有一幅丝织的毛主席像,就迈不开脚了。与老者一聊,得知这幅绣像是上世界60年代,杭州东方红丝织厂的职工一针一线绣制而出,十分珍贵,实属罕见之作,这一入眼就不能自拔,爱不释手了,于是经与对老者几番“杀价”,最后,老者降一点,谭明发让一点,一降一让成交,这件手工缝制的毛主席像就成了谭明发的心爱之物。这虽不能称为举世无双,但也可看作是稀少之作之物。后来,谭明发总以自豪的口吻说,在我周围的人群中,没有发现第二件。从上世纪的90年代起,30多年来谭明发收集、收藏有关中国共产党早期出版物的共产党宣言、李大钊文集、陈独秀的文集以及毛泽东像章和塑像等等红色藏品达5000余件。
今年七月一日,恰逢中国共产党之际,谭明发从收藏的红色藏品中精选出200件,在米易县开办了个人红色记忆展览。这是米易、攀西乃至全省都属少有的,中宣部、省、市媒体都作了相关报道。
谭明发,虽经文友介绍相识,交往多年,但都是在采风、笔会,或是在朋友相邀茶馆、私宴,多有接触,为人豪放、豪爽的他开朗善谈,虽是古往今来、天南地北、海阔天空的聊、吹、砍,但绝无自吹、冷傲、清高感觉,却有健谈、率真、坦诚之感。虽略知其人其性格,但就其内心深处却从未走进过。
炎炎夏日,应谭明发之邀,驱车前往他发来的定位,上高速经约45分钟车程,北斗定位将我们引到米易县丙谷镇雷窝旅游新村。在挂有红底白字的“迷邑古石文化园”牌匾前,打电话与他联系。接听电话的同时,与之不出5米的一扇红门打开,一个圆脸的人将头探了出来,随后就是一个身高与我相当,身体约显微胖,头微有谢顶,50开外的人走了出来。自然是未见其人,却闻声,中气足,声音洪亮,笑声朗朗。
进得门,环顾四周,正面是上下两层楼,侧面则是圆木搭建,石台、圆柱、青瓦的庭园,庭院则是修建的带青瓦房檐,其间由青瓦造型嵌入的石磨、花盆组成的图案,侧面则由那石磨心中流下的清水直达假山,栽种的各种植物中流入池间,池中几尾红鱼、黑鱼悠然游荡其间,尽显出小院的恬静、幽寂、静谧,是一处读书、静思、养心的佳地。这满院远古、近代的石壁、石狮、石碑、石磨、石墩、石盘、石币、石窝石的世界,不知其深远的历史,更读不懂石刻上的字迹,又怎解其石的渊源历史呢?
明发曰:坐下,你就坐在千年的尘世中;站立,你就站在千年的历史时光里;阅读,你就是与历史、古人对话。以古为友,以今为伍,以未来为希望,就是我们的昨天、今天与明天。
这是古石文化的展示场。有道是,读物、读石如读人,慢慢就读到一个人,一个谭明发的内心世界、思想、境界、胸怀。
日沉西下,夜幕将至,文友几人,食谭夫人自制的“米易铜火锅”。石盘为“桌”,坐古老石墩,把酒畅饮,盛欢几杯,虽未抚琴听曲,且听一段段娓娓道来奇石、异石奇遇奇解,倒不失惬意之享。酒见深,友渐兴,夜至深,远近田园竟传来蛐蛐鸣唱,蛙鸣声阵阵。兴致极佳的谭明发携友踏田埂夜游。
微风拂面,顿感凉爽,虽无月影,夜空升起的浓云间却见繁星如葡萄垂吊,天边传来雷鸣声且见电光闪亮。远离华灯耀眼,霓虹闪烁,但见乡间车灯游离,有农户人家灯光闪烁与繁星融入,甚感有世外桃源仙境一般。
是夜,聊天至凌晨,身感凉意和倦意。上床熄灯,睡在乡间小屋那张席梦思床上,除了雷电后的闪电,屋内伸手不见五指,恍惚回到当年点煤油灯的儿时年代,有一种回味,有一种感叹。此时无声无息的四周,让我静心地听风、听雨、听惊雷,窃喜。
好一个谭明发,作诗也好,著文也罢;舞墨也好,收藏也罢。有了这些,就有了一个人的思想,一个人的精神世界;辛苦也好,劳顿也罢,有自己的世界,哪管岁月与春夏秋冬,那是世界的全部。
这就是谭明发的世界,亦是我向往的世界。

四川攀枝花·竹湖园

二0二一年八月九日

作者简介

胡跃宁,重庆市人,现居四川省攀枝花市,从事金融工作。攀枝花市作家协会会员,攀枝花市东区作家协会副主席,《西南作家》杂志社签约作家。爱好写作、摄影、运动,擅长散文。作品散见《西南作家》、《攀枝花文艺》、《攀枝花文学》、重庆《二月文学》、《南充文学》,常有文章在《攀枝花日报》、《攀枝花晚报》发表,并有作品获奖。2012年著有散文集《唯有爱 爱才真》由大众文学出版社出版,2015年所著44散文成集《情恋一城》由文汇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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