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卿光桥/卖梨
卖 梨
卿光桥(内江)
在我小的时候,我家是有几棵栽在菜园令里全村小伙伴们羡慕的梨树的,因我家梨苗是父亲从外地带回来的,优与当地的品种。个头适中、黄皮、滋多而且梨身光滑,尤如青春少女,称—黄梨而当地的品种梨虽个大,皮青,内囊硬,外皮多疤,虫眼多,酸滋,称—大青皮很少有人青睐,有的自然掉落,也无人去捡拾,多半早早被打落做为猪的美食去了。
黄梨成熟的时候有人会上门来收购,那是我一年中最期待的时刻,母亲(父亲工作在外很少在家)同意我去采摘,卖的钱归我所有。
买梨的会选择星期天(那时还没有双休日)来收购,因为上树采摘的多半是在家休息的学生。
黄梨成熟的那个星期天我早早地跑到村口等待收梨人,远远地看見收梨人骑车而来,撒腿就往家跑,把早己准备好的大小箩筐提上,拿上甪竹竿做的勾子,狂奔到菜园,把竹勾子挂上树叉上,箩筐套在脖子上放在背后,如小猫般灵活,双手双脚同步,三窜二窜就到了有利采摘的树叉上,找一个粗一点的枝叉放好箩筐,就开始我的收获之作。
看起来很简单但其中也有风险,有的梨叶下会有洋辣子,稍不注意就会碰到,碰到的地方很快就会肿起来,而且痒疼痒疼的,用手一揉,其他地方也会弄上洋辣毛,那个难受可想而知。头顶上不时还会有野马蜂飞来飞去,它们是来吸食己经熟透有点烂的黄梨滋,一般不去招惹它,它不会主动功击,保不准竹勾碰到它正在享受的美食,它一生气也给你来一下,那个疼是多年后都无法忘记的。
采摘的黄梨也是有讲究的,个头不能太小,梨身的硬疤不易过大,有虫眼和有点烂的采摘是没有用的。
那时人小身体轻,很小的枝丫都敢走过去采摘,用上竹勾的不多。在梨树上上蹦下跳,很快收获了成箩筐饱满、个头均勻的黄梨。
用竹勾把箩筐放下树,然后爬下树,把黄梨放在地上,把箩筐套在脖子上,提上竹勾爬上另一样黄梨树,又开始有风险却有价值的采摘……
黄梨是卖得比较顺利,而且钱数可观20元(70年代20元可不少),只是没拿到现钱,卖黄梨的说等他们收购的黄梨卖掉才能给我们钱。
这个大大的希望让我兴奋了好多天,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收黄梨的也早该把梨卖了吧?那东西是有成熟期的,釆摘后不及时卖掉很快就会烂掉。
事情如我后怕的那样,他们今年的买卖赔了个底朝天!
可那是我冒着风险,吃了很多苦头而且那么一长串的购买计划不能就这么泡汤了! 于是我找了很多人打听到他们的住址,每个星期天我都会骑上自行车去追债。
债主不是没钱就是不在家,可执着的我没放弃,债主实在被我的执着“打动”终于在第十次讨债时,无奈地递给我20元钱。
我攥着一大把钞票,兴奋地把自行车踩飞,一个个购买的物品排成一串如飞龙一般在眼前飞舞……
卿光桥,大学中文本科,内江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政府机关。有一百余首(篇)文学作品在省市级报刊杂志等媒体发表或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