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故事：母亲，我要让你尝尝舌尖上的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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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要让你尝尝舌尖上的华州
作者：霞 光
昨夜，母亲又在梦中哭喊，我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看她逐渐进入睡眠。父亲去世后，母亲一个人独居了二十多年，现在，我想把自己的怀抱给她。
尽管自我记事起，对母亲的记忆就是老迈，然而，近几年，尤其今年，越强烈而微痛地觉得母亲老了，渐渐老成不能忽视，需要我呵护的孩子。
清明节扫墓归来，母亲在客厅看电视。突然警醒于她的存在，竟有一句话，几天了在脑际徘徊：“幸好你还在我身边。”
我开始刻意留心她。开学初考虑要开工了，把她送到大姐家。尽管如此，我还是保证每天去大姐家一次，确保她可以放心地看到活蹦乱跳，欢天喜地的我。然而，周五，她还是执拗地从大姐家回来。理由是，我在学校忙了一周，周末肯定睡懒觉，不好好做饭，她要回来给我做饭。其实，她去大姐家的时候，已经用饺子把冰箱塞满，周一到周五刚刚吃完，干饺子，湿饺子，蒸饺子，油炸饺子各种饺子。
但是我发现她在厨房忙碌了大半天，才老工出慢活的盛了一碗饭。她抱歉地说：“心里都勇很，手底下不出活了，打开冰箱门，半天不知道拿什么……”
她在客厅沙发坐着，看我我匆匆进门，又看我匆匆离开。出门了，老觉得她的眼睛刻在我的脊背，似乎在说，你就不能陪我一会儿麽？
晚上，陪她看电视，她忽然说：“你们都这么忙，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都害怕呢，我让你大哥回来。”“你别怕，有我呢！”
她执意要给大哥打电话。晚上，落寞地告诉我，大哥不回来，还要在云南呆两年。我说：“妈妈，有我呢！你别怕！”“你，你一天忙得跟鬼子。”
一直，我认为忙碌是一种勤奋，我不敢让自己闲下来。看来，过于忙碌是无知和对亲人的漠视。我选择适度闲下来。
下午，我说：“妈，下去转转吧！”
“不用你管，下去我自己就走了。你忙你的去。”“妈，我不忙”“不忙，你歇会儿。我能跑能走，不用你管。”她说着就拉门往出走，我在窗户上等她下楼的身影。她提着红布袋，袋里装着报纸和钥匙。报纸为随时走累了，可以坐下来休息。她走得又慢又迟疑。我跟在她后面。
她下楼端走，路口左拐，一路行云流水，走到军民路上，突然停步，像个谨慎地小朋友在警惕地审视，要不要过马路，她出门正是六点，车辆如梭，我看她犹豫犹豫，贴着马路右侧，眼睛却向往地张望左侧的新华广场，广场女真树下的老人，街心花园的紫荆花。可怜的样子让我甚是心疼。我快步跑上前去，“你咋出来了？你不给娃娃改作业了？不是还要准备明天的课麽？”“我都弄好了，你不用操心，走！咱们过马路吧！”“不过去了，不过去了，我这样人过马路，司机都害怕呢。”不由分说，扶她过马路。树下的老人，一个邻村的阿姨，稀罕地伸手拉她，两人又几乎抱住。你抢一句，我抢一句地说话。
阿姨问“这是你女？”
“小女儿，以为指望不上她，老了，没想到还能靠上……”
我在心里说，妈，你倒靠我个啥嘛！竟是你爱我多过我爱你……
那天，和闺蜜吃饭，席间，我宣布声明，“自此，我要添一个贱贱的毛病了，每次吃饭要吃了不了都兜着走，我要让老娘尝尝舌尖上的华县。她一生节约，叫不出来。我只好带回家。”
母亲，我把怀抱给你，我把时间给你，我把美食给你，只为你还在我身边……
图文来源：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