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洲‖还给妈妈一个吻

还给妈妈一个吻
陈玉洲

有人说,随着时间的流逝,致使许多往事淡化了,然而在历史的长河中,唯有一颗星永远闪烁,那便是母爱,时间可以割舍,而母爱却挥之不去,无法割舍。

往事依稀,泪眼朦胧,一晃之间,母亲去逝了整整十周年,十年来,思念之情如同大海的波涛,无数次冲刷着我心灵的暗礁。

“寸草之心,誓报春晖”。2007年端午节那天,八十岁高龄的母亲突患脑溢血,成为”植物人”,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医生预言此病,最多活两三个月。

有人说,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因病致贫,从某种意义上说,更是家庭一种无形的灾难。母亲的瘫痪,对于一个既种田又外出打工养家糊口的庄户人家,无疑像是塌了半个天似的,此时此刻,我深刻领会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句话的含义,当务之急是得有人组织这个祖孙四代、17口人的大家庭母亲病床前轮流尽孝。临危受命的我,立即组织召开家庭会议,宣布了行孝方案,伺候母亲以我为主,家里人为辅,两个哥和小弟在家门口盖房班打工,晚上轮流值班,而留守家中的两个嫂子和弟媳在种好庄稼的同时,积极配合我照顾老人,并要求大家有钱出钱,无钱出力,于是,由于事前做了充分的思想工作,此项新政,受到全家人一致拥护。

“戏看主角,军看帅”。一个大家庭,人多日常琐事也多,一个锅里搅马勺,难免锅勺不碰锅沿的,正可谓”清官难断家务案”,作为临时当家人,不仅既挂帅又出征,既有容忍大度的胸怀,还得讲究一些为人相处之道,并且具有一定的组织领导能力,协调哥们之间、妯娌之间、叔侄之间等相互的矛盾,必须和稀泥当好和事老。由于兄第长大另立门户之后,有了不同的秉性,不同的生活,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尤其组织床前行孝这本经更难,所幸由于父母的言传身教,形成了浓厚的孝文化家风,尽管在漫漫的尽孝途中,家庭成员之间难免为话头子拌过嘴,红过脸,但很快化干戈为玉帛,不仅没结下仇,反而相互之间的亲情更加深厚了,一时间传为全村街头巷尾的孝顺佳话。

“床上有病人,床下有仇人”。母亲这种病很累人,对于这样一个大家庭,是一种考验,更是一种煎熬,需要很大的耐心和信心,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由于母亲脑溢血后遗症,脖子僵硬,像个望天猴似的,吃饭吞咽困难,需要耐心地喂饭、喂水,原来用饭勺喂饭,后来改为针管喂饭,喂一顿最少半个小时,有时一个小时,为了让母亲不脱水,特别是夏天,喝三杯水得需要三个小时,护理起来,十分艰难, 为确保母亲不长褥疮,做到”三勤”即勤翻身,每两个小时,翻身一次,更换一次尿布,勤擦洗、勤按摩,此外,康复训练也很重要,按摩四肢、翻身、拍背,陪母亲康复训练过程中,也治好了我的”三高症”,难怪当今社会提倡把运动写进药方里。与此同时,还想尽法子改善母亲生活,购买牛奶、豆奶粉、将牛羊肉做熟磨烂,把各种水果榨成汁,晕素搭配,合理膳食,加强各种营养……。

“百善孝为先”。孝敬老人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在母亲卧床的1825个日日夜夜里,可以说,充分体现了对“孝顺”二字的生动诠释,儿女们做到了无微不至,体贴入微,正如《弟子规》所言”亲有疾,药先尝,昼夜侍,不离床”,因稍不慎屎尿就会弄脏母亲的身体和被褥,谁说指不上眼珠子,还指望眼眶子?可事实证明,母亲可真有福,眼珠子、眼眶子都指望上了,祖孙三代争先床前尽孝,这场母亲保卫战,不亚于八年抗战,打得慷慨悲壮,个个有骨头,人人是勇士,用血肉之躯为母亲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家庭港湾”。

一家人对母亲的守望和坚持,告诉世人一个道理:“爱,可以战胜一切艰难险阻,死神也不例外。”也许儿女们的反哺之心感动了上苍,竟然创造了医学史上的奇迹,活过了五个春秋。

母爱情似海,妈妈多少吻才把我们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很难报答其养育之恩,只不过像歌曲《妈妈的吻》歌词所言,了却我们做儿女的一个小小心愿——还给妈妈一个深情地吻而已!

 【作者简介】 

陈玉洲,汉族,1965年8月出生,大专文化,河北博野县人。1983年10月应征到广西边防法卡山部队服役,战地记者,先后荣立三等功四次,二等功一次,1989年转业到地方,先后在县广播局、政府办、组织部、工商局,市场监督管理局工作。转业后,致力于文学创作,《博野县志(1993至2010)续志》记载了他军旅文学小说创作成果,现是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集两部,并多次获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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