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 ‖ 蔡军：玻璃囚徒（散文）

舟车劳顿和殚精竭虑已经一个周了，我就象是那皮影戏里张牙舞爪的武将一样，再耀武扬威还是有些不由自主，唯愿扮相和表演更上乘一些，期待台下的掌声响起来，不辱使命而已。这个城市的阳光似乎格外充足，满室的余晖让我额头上烦忧的皱纹似乎也平整了许多。

这是一个新兴而孕含了无限生机的城市，陌生的让我找不到一点昔日的感觉，我就象是一个玻璃囚徒一样被关闭在这方寸之间，唯有心思仿佛穿越千山万壑一般飞扬飞扬，有一种胜利大逃亡后又重归牢笼的感觉，仿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又好象羁绊住所有的思绪，不能任意的徜徉一样。

这座诺大的玻璃幕窗封闭了我所有的可能，象是橱窗里被人展览的风干的楼兰女尸一样，想像着容颜的美丽和生前的娇贵，而后漫漫黄沙掩盖住了所有的幸与不幸。还象是熠熠生辉色彩斑斓的水晶一样，不记得千年的风蚀雨剥怎样的聚结生命的精华，幻化成脱胎换骨的质地，回想着地层深处的挣扎和呻吟。

又回到了一个人的天堂，仿佛创世纪的洁净和尘明，有带翅膀的小天使环绕四周，还有无数朵洁白的小花自空中缓缓飘零，风声自顶间泻落，一室的温暖让这个冬天不再寒冷，厅间常青的植物泛出绿绿的冷光，象是质询生命的意义和考究生长的过程，舒展的茎叶好象告诫我怎样的保持稳重和沉静，我在与静物的对峙中渐渐冷却和睿智。

少了许多喧华和浮躁，才仿佛领略独处的意义，热闹里你是思想者的雕塑，托腮凝眸，格格不入世俗的熙攘。清雅时却偏执的象悸动的脱兔，所有的思绪象流动的弄堂里的风，穿越时空的束缚，奔走往来。象冰层里的游鱼，快乐的穿梭在坚不可破的水之深处。孤寂象一把镰刀，收获着岁月的更替与交迭。

眼前的静水深流，水纹象一把褶皱，在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就这样奔流奔流，无视所有的终结与栖息，而灰白的鹅卵石亘古千年的日复一日，无语相伴。漫步在河堤边时，就想变做一张纸折的船儿，悠悠荡荡的随它飘去，无论飘向何方何地，或者被浣衣女收拢了去，附载少女的心事，一池春水向东流。

少有这样的柔软，仿佛铁水铸造新的器具，在涌动中期待定型。华发早已不再重生，仿佛披枷带锁的囚徒，跋山涉水步履的沉重和老迈，去披星戴月世事的苍茫和未知。一生中的颠沛流离和辗转往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迁徙的候鸟可以去了又回，而一生动荡不宁居无安所的人们仅仅是为了生存的需要吗？

这座窗明几净巍峨屹立的高楼大厦里囚禁着我这样一个不安宁的灵魂，仿佛海明威笔下的那个老人面对空旷而浩瀚的大海一样。不仅狂涛巨浪相伴，还有凶残而狡猾的鲨鱼为伍，以为逃避了这种弱肉强食的场面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以为随波逐流就可以到达长满椰子树的彼岸了，有腥风从眼前拂过时，才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每一次在信心动摇后就有一个从黑暗里传来的声音鼓励自己，我知道那是我的另一个灵魂，那是菩提树下的智慧和光芒。每一次在幻觉中一片空白之时，眼前就会飘来一大朵祥云，那是先人们在冥冥中对我的期冀和顾盼，让我在两股战战中重新坚强的直起身来，让我缺钙的思想重新丰满和光亮起来，勇气就是这样充盈起来的。

一生中总有这样低迷和徬徨的时候，鲜花盛开时，那是经历了多少严寒的侵袭和默默的积淀，总是有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学会独处，就是学会另一种坚强，一个人在顺境的日子呆久了，就会失去战斗的意志和坚强，我愿永远在岁月的飘流之中，在生命的每一段旅途中响彻催人奋进的号角，而后在坚守与攻夺中感知交锋的快乐，绽放生命的绚丽之花。

仿佛天上一日，人间便逾千年，我就是那千年的囚徒，一个被现代化装饰所囚禁的玻璃囚徒，我在刺眼的阳光中眩晕，片刻的眩晕，让我的眼前一片开阔。总是要度过短暂的水土不服，才能适应生存的需要，我在远方脚手架的起起落落中充满了舞动的欲望，心如止水后灵感泉涌而来，仿佛烟头的明明灭灭中看到了那微红的希望。

【作者简介】蔡军，笔名老蔡的菜园子，70后，秦人，公务员，文史爱好者，网络知名写手，新浪文化名博博主，唐宋野史百科签约行家。业余喜欢读书、运动，信奉梁宗岱先生的“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出版多部文集《野史更疯狂》《吹皱一池春水》《一个人的天堂》《如歌的行板》等，其中《野史更疯狂》是首部历史类通俗文学畅销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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