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输出与集中阅读｜土城·早茶夜读201
201丨土城2018
土城金句
更多会采取的
就是阅读范围更加集中
被迫输出与集中阅读
文/土城
2018年，阅读邻居的读史年。
这一年，20个小伙伴一起完成了中国通史系列。从时间跨度和阅读量上说，作为多数由普通读者组成的读书会来说，足可称得上壮观。中间的读书场所也辗转几个地方，侧面可反映出读书会空间的逼仄，尤其在北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京城虽大，要找间真正以读书为核心的读书地并不容易。这里说“以读书为核心的读书地”，略有所指读书加社交的读书地，但即使是读书加社交的场所也生存得并不容易。
回忆读史年，我印象最深的当属西周、魏晋，李子扎实的基础工作、细微的切入点都是很好的读史态度、方法。凤梨读史时，常常剑走偏锋，略有邪性，跟他老夫子的外貌并不相符。另外陈童、江河逐渐开始有点冷静，也印证了读书会质量的提升，杨早老师数次提到小伙伴们表达的清晰度、谈论问题的针对性经过多年的训练后有不少进步。当然，读书会上分量最重的是早老师的梳理、点评，他在短短几分钟内把一个时期历史的概要分享给我们，从千头万绪中扯出一根线头，让我们更清晰地把握这个时期的主要特点。
我个人在读史年承担的主讲朝代是明代。之前，我对明代的历史很陌生，也没有看过《明朝那些事儿》等畅销书。为了准备主讲内容，逼迫自己阅读了几本跟明史有关的著作，主要是吴晗讲明史、孟森谈明史，分析《金瓶梅》中社会与生活的书，谢和耐《中国社会史》中的明代部分，台湾黄源盛《中国法史导论》中的明代部分。之后，完成了“宰相当死、厂卫当立”的主题，从这个角度、尤其是胡惟庸案分析了明代的政治制度的主要特点。这是典型的输出型阅读，为了给小伙伴们讲，迫不得已搜索资料寻找素材，然后总结提炼。
读史年的阅读之外，我个人这一年的阅读特点，应该说是将来更多会采取的，就是阅读范围更加集中。我跟半价交流过几次，我们都认为之前的阅读过于宽泛。2018年，我阅读范围主要是：鸦片战争史。
鸦片战争史在今天读，特别有启发性，如何对待当世最强大的英国人，如何与他们打交道，如何理解“进入/带进”“近代”，如何认识开放，等等等等，都特别有现实感。出于满足各类观念市场需求，对鸦片战争，有各种不同解读、甚至是歪读，其中充斥着曲解。
好在有茅海建先生的《天朝的崩溃》，我觉得，这本书是鸦片战争的基准事实书。再怎么讨论，茅海建先生的这本书都要作为一个基础，当然他所获得的资料也是基础。与这本书搭配看的，是2018年新出版的蓝诗玲的《鸦片战争》。后者可以补充《天朝的崩溃》中的内容，因为《天朝的崩溃》的主要资料基于国内资料，后者有除了基于以上国内资料之外，还加入了许多英方资料。蓝诗玲的《鸦片战争》不是我们常见的学术著作，但它有一个特点就是：好看。它对原始资料的穿插引用，极大增加了趣味性。
围绕鸦片战争，在这两本书基础之上，我又阅读了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出的亲历中国丛书，这是当时外国人的日记和回忆，蒋廷黻提纲挈领的《中国近代史》，陈恭禄的《中国近代史》，陈旭麓先生、王家范先生的几篇论文，还有几本外国报刊的画册。这些阅读加在一起，让鸦片战争变得更加立体起来，有助于我们更全面了解鸦片战争以及由此战争带来的后果，更能理解陈旭麓先生的名言：“中国不是自己走出中世纪的，是被轰出中世纪的。”
但这些阅读里，也有遗憾，就是对原始资料的阅读很少，我们的了解，还是基于别人的理解、分析，当然普通读者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除了集中阅读范围之外，2018年我喜欢的书还有以下几本：
《阅读蒙田，是为了生活》：细腻、敏感的书。作为蒙田爱好者，我并没看过别人分析、理解蒙田的书。这本书是我第一次读这类书。作者对蒙田的生活、思想烂熟于心，他领着读者深入蒙田的内心世界。
《法窗夜雨》：日本法学名家穗积陈重的法学随笔。文章篇幅短小，一文一事，一文一想。对法律故事、素材的择选，让我们透过文字看到一个老人形象：他不啰嗦，严肃，赋予道德感，对法律精神的在乎。
《基因传》：今年基因编辑事件曾一度引爆舆论，事后从舆论反应看，许多人（包括很出色的媒体）对基因编辑的道德困境的反应速度稍显迟钝，这反映了大众对科普新闻的陌生。《基因传》极为出色地展现了基因的前世今生，以及每个时期面临的伦理困境。而且作者很明显的表明出他对基因编辑的审慎立场。
《梁启超传》：解玺璋先生的书分为上下两本，不是研究梁启超的专著，但对我这样想初步了解梁启超的读者比较合适。它的好处是按人物交往编写，全面覆盖。正是因为这本书，让我延伸阅读了几本关于丁文江的书。
《1902：中国法的转型》：李贵连先生新书，要取个时尚的标题可以说《中国法转型简史》，或者《中华法系被抛弃简史》。简要地介绍了1902年（清光绪二十七年），清政府为摆脱政治危机所做的挣扎，而正是这个挣扎为中国法的转型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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