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新冠肺炎的长期挑战

在制定医疗卫生系统应对COVID-19大流行的措施时，必须揭示SARS-CoV-2感染的长期影响，并制定策略为长期患者提供综合护理。

COVID-19大流行对健康的影响通常通过报告病例数、住院人数和死亡人数来记录。但死亡并不是SARS-CoV-2感染的唯一重要的不良结果。日益明显的是许多患者，即使是病情轻微的患者，也可能发展为持续症状，并导致残疾。这些患者被称为“长途跋涉者”，他们报告了各种各样的症状——极度疲劳、肌肉和关节疼痛、呼吸困难、心悸、味觉和嗅觉丧失或改变、肠胃不适，以及注意力、记忆力和认知方面的问题。尽管在治疗SARS-CoV-2感染的急性期已经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但是对于感染的长期影响却知之甚少，这种感染被称为“长期COVID”。

在长期COVID的早期阶段，迫切需要了解有关其真正影响的基本信息，包括男性与女性、不同年龄和种群以及与共病相关信息。这需要对所有确诊为COVID-19的患者进行系统的随访，可能非常适合使用移动设备进行数字监控。此外，还必须就长期COVID的诊断标准达成一致，以及在电子健康档案中记录长期COVID，以便数据汇总和数据分析。

对长期COVID感染人数的估计差异很大。2020年7月，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报告说，18~34岁的无慢性病且门诊检测呈阳性的患者中，五分之一的患者在检测后2~3周内没有完全康复。意大利罗马的一个研究中心发现，143名患者中有87%的人报告在发病60天后至少有一种症状持续存在。根据2020年10月份发表的一份尚未经过同行评审的预印本，233名患者中24%在感染后90天仍有症状。据COVID-19症状研究报告，来自智能手机应用程序的数据显示，十分之一的COVID-19患者在3周后出现症状。鉴于此次大流行的规模，即使全世界数千万感染者中只有一小部分发展为长期COVID患者，也会有大量患者需要长期随访和治疗。

许多不同类型的病毒可以导致长期疾病，从这个角度来看，长期COVID现象并不奇怪。例如，由爱泼斯坦-巴尔病毒引起的传染性单核细胞增多症可导致持续性症状，而格林-巴利综合征是病毒感染后可能出现的一种慢性神经疾病。但是，使SARS-CoV-2病毒与众不同的是感染人数之多，以及感染对包括肺、肝、脑、肾和心脏在内的多个器官系统的破坏性影响。迫切需要研究来阐明SARS-CoV-2感染是如何引发这种多方面综合征的。目前尚不清楚这种病毒是否在长期COVID患者中持续存在，以及慢性症状是否是由于SARS-CoV-2在多个器官中感染的直接结果，还是间接影响，如免疫系统过度活跃或自身免疫的发展。

长期COVID患者症状的显著差异强调了需要了解个体患者的症状如何演变以及与健康结果的关系。另一个难题是了解谁有发展为长期COVID的风险。例如，疾病的严重程度和急性期的症状以及共病的存在如何与长期后果相关，以及发展为长期COVID的患者的免疫反应是否与没有发展为长期COVID的患者不同。同样重要的是，研究是否有方法来管理急性疾病，以降低长期后果的风险。为了有效治疗长期COVID，医疗系统需要采用新的技术和策略，包括远程医疗和移动医疗。数字技术与医疗保健的结合必须考虑到有必要接触到历史上服务不足的人群，特别是考虑到COVID-19在这些社区中的高负担。

长期COVID患者的护理还需要面对这样一个现实：这些患者可能有各种各样的症状，通常需要多种类型的专家参与，这可能给寻求诊断和治疗的患者带来噩梦。需要一种更综合的方法来减轻病人的负担和改善护理。目前，提供跨多个医学专业护理的长期COVID感染患者治疗中心正在兴起，例如纽约市西奈山医院的冠状病毒感染后护理中心，以及宾西法尼亚大学医学院的冠状病毒感染后评估和康复诊所。最近，在2020年11月15日，英国国家卫生局宣布推出40个诊所，用于治疗长期COVID。

随着针对COVID-19的高效疫苗的出现，人们很容易认为大流行很快就会结束。但是，只有了解长期COVID的流行情况和SARS-CoV-2感染的长期健康结果，才有可能确定大流行的真正影响，并调整医疗保健以便长期有效地诊断、监测和治疗患者。

Nature Medicine 2020;26:1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