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看台95 | 转让未婚妻：两篇散文 PK 一篇小说（郑旺吉 PK 何漂 PK 崔立） / 开普饭

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蒋述卓题

星都骑行倍舒爽

·郑旺吉

带着卸下重负的轻松心境，上午睡到11时才起床。吃完午餐后，习惯性地打开微信——刷屏，聊天，调侃，点赞——分享好友之喜怒，管它神马与浮云。泡上一壶勐海普洱茶，在浓郁的茶香中感受非同一般的悠闲与宁静。

端着茶杯，走到阳台，一眼就瞥见我买给我自己的教师节礼物——捷安特骑行车，倍感亲切与温馨。突然想到：何不约上几个骑友，下午骑行到星都去，好好享受国家授予我们的“节日放假”福利？于是打开“骑迹在路上”微信群，呼叫群主召集骑友，组织“星都骑行”。下午，“星都骑行队”一行4人从“岁宝”百货商店出发，一路向西，慢慢骑行。

由于是慢骑，终于有机会细细欣赏公路两边的农村和田园风光。从陆城沿广汕公路一路向西，从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我到惠州读大学开始，一直到近几年出公差、办私事，不知坐车经过多少次了——往东到揭阳、汕头、潮州等地却很少去。可是坐在大巴车或是小汽车里，只是透过车窗玻璃，看着飞逝而过的建筑、草木、庄稼，却似乎没有过任何强烈的感触。或许是由于“情因境而生、景因情而异”的缘故吧，此番骑车“西行”却让我感触颇多。

从陆城出发，我努力要求自己：严格遵守交通规则！于是我尽量骑行在公路右侧的“非机动车道”上。无奈过了望洋大桥（记忆中好像以前叫“茫洋大桥”的，不知何时开始变成“望洋兴叹”之桥），“非机动车道”已是名存实亡，我骑着自行车也只能冒险与摩托车和电动车同列。一边悠闲地骑行，一边时不时地听到公路上小汽车、中巴车、大巴车和重货车从身边疾驰而过的呼啸声；间或听到香校村、湖口村和棋子埔等村庄中秋拜祖燃放的爆竹声。

一路向西，凉爽的秋风扑面而来，为已是全身大汗的骑友们带来了丝丝凉意，让我们倍感舒爽。伴着秋风，公路边田野里农作物的清香味儿夹杂着水沟淡淡的泥土味儿和牛屎味儿，扑鼻而来，让我们这些久居“钢筋水泥”樊笼里的骑友们，似乎体会了陶渊明“复得返自然”的惬意。

我一边慢骑，一边欣赏身边的田园风光，忽然之间似乎找回了一丝成就感——我能够说出路旁很多树木和田里很多庄稼的名称：这一排高大挺直的是桉树，那几棵枝叶繁茂的是榕树，那一棵摇曳多姿的是紫荆树……农田里，除了种植大量的水稻之外，还有番薯、黄豆、茄子等等。我虽是城里人，但我还能认出当地农村很多农作物，比起那些“不识五谷杂粮”、只认名酒好烟的人来说，这总该可以作为自我安慰的“成就感”吧？感觉有点累了，于是中途休息，坐在田边，近观水利沟里野生的鱼儿悠然游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骑者相乐。

骑行队伍到达星都学校。从广汕公路右侧转入星都学校，新修了一条顺畅的水泥路。路旁绿树掩映，芳草清香。我们在星都学校稍作休整后，决定返程。

在返程途中，“骑行在路上”微信群群主一路与我同行，为我这个初骑体验者指点骑行要领，让我更加期盼能经常与骑行队一起出行，感受案牍之外的无限乐趣。忽然，一个轻捷的身影从我们身边疾骑而过——原来是一个装备齐整的年轻女骑手。女骑手回首望了我一眼，亲切地叫了一声：“老师，你好！”哇塞，骑行过程中居然遇到我的学生，只是匆匆而过，又穿戴着骑行衣帽，我认不出她是谁。不过也无所谓了，擦肩而过，留下悬念，不是更好么！

回到陆城，已是傍晚时分，城市里华灯初上。耳边似乎听到《华灯初上》这首歌：“这个城市华灯初上，一直想要一份归属感。无论怎样总有些牵强，边走边想心情渐变得豁然。这个城市华灯初上……明天的路究竟会是怎样？”不知不觉已到家了。

晚饭毕，泡了一壶“鸭屎香”（凤凰单丛茶），在橙黄明亮的茶水汤色中品味浓郁持久的回甘，浓郁的茶香中似乎也夹杂着骑行归途中稻田边养鸭场的鸭屎味，回荡着鸭农爽朗豪迈的笑声。

蓝色传说

·何漂

我从未想过会来汕尾看海。

如果要认认真真看海，一定是去香港、珠海、深圳那些地方，原因很简单，那些地方名气太盛，向往者很多。

从广州坐大巴一到汕尾车站，我便感受到了阳光的温馨。时值冬日，我所居住的长沙已经是寒风凛冽了，

汕尾要替你脱去厚厚的棉袄和夹衣、毛衫，你只需要穿一件衬衫套上夹克便可。这里的阳光和海风就放佛爱人眷恋你时的眼神，更像是轻轻流动的缓缓的萨克斯音乐。如果我说北边冬日的城市是被岁月写满历史的妇女，而汕尾此时更像是个待嫁的姑娘。

汕尾的海风最懂浪漫，吹起我的头发，使得那一丝丝时而如琴弦拨动，时而如巧手织霞，时而打进眼镜中逗着我的双眼，时而把它们一并吹起如风中的一片芦苇地。海风似乎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和她的亲近，而我又是那样地期盼着与她邂逅，甚至在我写过的很多诗中，都急切地呼唤过她的名字。她也变得更加痴狂了，也像是捧起一本诗集似的，一页页翻着。有时候也会像《诗经》里的那个“静女”，“爱而不见”的时候，每一寸风中的舒张和收缩都似乎写满一个“想”字，一旦突然被捧在了手心，霎时间又心思乱了。我也只想着紧紧抓住这亲近的机会，此时此刻做一个懂海风情感的人，跟她说说风中的故事，唠唠叨叨一些过去不曾启齿的心里话。我有时候是在车子里，打开车窗，迎着海风，有时候便到海边走走，让她的怀抱把我包围。尤其是我下得车来，漫步海岸，海风便更加多情了，开始在我的脸上、脖子间吻着，我被她这样的撩拨竟然禁不住朗诵起了海子的诗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了，对着那一片蔚蓝得像部传说故事的大海，我就那样直白地表露着感情。

汕尾的城市很小，一点也不压抑、不让人觉得沉闷，这自是最好生活的地方，使人倍感温馨。这座海滨小城没有高耸威严的大厦，没有奔腾得不知道疲倦的车流和人流，她更像安静地等待暗恋的那个壮实青年出海打渔回来的年轻女子。我是喜欢汕尾这样的城市的，开发得晚，但是魅力十足。

汕尾的魅力还在于她有个类似于地中海一样的品清湖。品清湖是我国大陆最大滨海瀉湖，是天然的避风良港，也是汕尾港的“生命湖”，沿湖山色迷人，风光旖旎，被誉为汕尾“母亲湖”。开发商要我好好给品清湖做做策划，我说品清湖是个小地中海，品清湖的形状很有特点，你瞧它像个海豚钻进陆地的怀抱中，海豚的嘴巴正好吻着汕尾一座被称作青龙山的脚下，也就是将来的那条运河的一端。想象一下，海豚从太平洋上跳跃，一个不留神钻进了汕尾，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泄湖。我甚至和他们建议，干脆把品清湖改个名字吧，小地中海也好，海豚湾也好。将来这个地方还有游艇，到那时候来汕尾，乐趣自然就更多了。再想象那些沿着运河的休闲别墅，或可以是浪漫度假的星级酒店，我想未来不要去爱琴海了，不要去威尼斯和罗马了，也不要去地中海玩游艇了，直接来汕尾吧！这里便可以找到地中海那样的浪漫和风情。

我们又开车前往大排档吃海鲜去了。刚进一个店子，门前停满了轿车，我们刚落座，老板娘便笑呵呵地过来了，我们点了海鲜，有贝类的、有鱼、有虾子和蟹，还有一些我都不知道名字的海鲜。一大桌丰盛的海鲜大餐，我们都吃不完，边吃边说笑，很快肚子便撑住了，一看桌子，都是贝壳和蟹壳。吃完了海鲜，手上的腥味那叫难闻啊！老板娘送来了茶水，不用茶水洗手是很难洗去腥味的。连续几天的考察，每餐基本上都是海鲜，到汕尾来吃海鲜，一个是干净放心，一个是味美价实。

我觉得汕尾潜力巨大，以后的汕尾不仅仅是宜居之城，可以是一座欢乐之城，一座最值得眷恋的海滨小城。

转让

·崔立

一天，大李接到刘月的电话。

刘月说：大李，刚才首饰店打来电话，说有人愿意以双倍的价格买下我们预定的结婚钻戒。你说要卖吗？大李说：你觉得呢？刘月说：我不知道啊，所以问你。大李想了想，说：那就卖吧！刘月说：好。

又一天，大李接到刘月的电话。

刘月说：大李，刚才婚纱店打来电话，说有人愿意以三倍的价格买下我们预定的婚纱。你说要卖吗？大李说：你觉得呢？刘月说：我不知道啊，所以问你。大李想了想，说：那就卖吧！刘月说：好。

再一天，大李接到刘月的电话。

刘月说：大李，刚才饭店打来电话，说有人愿意以四倍的价格买下我们预定的酒宴。你说要卖吗？大李说：你觉得呢？刘月说：我不知道啊，所以问你。大李想了想，说：那就卖吧！刘月说：好。

那天，刘月去了大李家里。

刘月说：大李，我们分手吧。大李的表情很平静，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不过，大李还是问了句：能告诉我原因吗？刘月说：你太在乎钱了，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感情。像我们预定的结婚钻戒、婚纱，还有酒宴……大李忽然打断了刘月的话，说：我怎么觉得是你太在乎钱了呢！

说话间，大李拉开了窗帘。房间里瞬时亮堂了许多。门外的马路一侧，停了一辆跑车。

大李拉着刘月，走出去，站在了那辆跑车前。大李敲敲车窗玻璃，驾驶座的男人把窗玻璃摇了下来。

大李指指身边的刘月，戏谑般地说：先生，我这边有一位未婚妻，我愿意以五倍的价格转让给你，要不要？

男人与刘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脸上瞬时写满羞愧。

转自：汕尾日报16.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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