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回 云游水潭子 巧遇瓦是男
第61回 云游水潭子 巧遇瓦是男
作者：阮 镇
蒙照澄提高音量：“姐姐，请你推一推这个石头。”
众人眼睁睁看着这位花季少女，伸手向那石头推去。
那石头如一堆土，散落开来。
全场顿时暴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叫声。
指挥台上的柴氏，按捺不住，也使劲地拍掌叫好。
内功比试结束，蒙照源明显低了一筹。
接着比试外力。
蒙照源上场，围着石头转了几圈，一发力，将石头推出三丈开外。
众人一阵欢呼。
蒙照澈抱起石头，如玩木球一般，往上一抛，出手一推。那石头一个抛弧线，从人群头上飞过，落到了场外。
众人看着石头飞过头顶的那一刹那，屏声静气，生怕石头掉到自己头上。一旦石头落了地，众人欢呼声，不绝于耳。
蒙照澄迈着光脚板，一步步向石头走去。
样备诏没有鞋子一说，全是光脚板。
蒙照源知道蒙照澄拜师岩桥河魔力飞腿，可是，光脚板踢到石头上，那滋味也不好受。
蒙照澄在石头面前，双手合十，闭目站了一会，突然腾空跳起，落在石头上，那石头便压到地下一尺多深。
当蒙照澄从坑中跳出，全场沸腾起来。
外力比试结果，蒙照源又欠了火候。
当场面平静下来之后，技巧比试开始。
一炷香烧完了，谁也没有把三个石头垒起来。
第二炷香烧了一半时，蒙照澈把三个石头垒起来了。
可是，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倒了下来，蒙照澈只好重来。
接着，蒙照源也垒起来了。
蒙照澄没了耐性，宣布退出技巧比试。
第三炷香烧完了，蒙照澈还是没能把三个石头垒起来。而蒙照源垒起来的石头依然没倒。
蒙照源在技巧比试上争回了脸面。
接着比试功夫。
蒙照源走入场中，向蒙佉阳照叩拜：“爹爹，孩儿有事禀告。”
蒙佉阳照说：“起来说话。”
蒙照源起身说：“请爹爹取消功夫比试。”
蒙佉阳照问：“这是为何？”
蒙照源说：“孩儿所修炼的功夫，是恩师石门仙翁首创的饿鹳功。这套功法，以鹳觅食为基础，并无凶狠的动作。原意是以柔克刚，强身健体。因此，无法与人决出高下，请爹爹取消比试。”
还没等蒙佉阳照开口，虎头岭神威铁掌哈哈笑道：“公子不能这么讲。历来各门各派的功夫，都是在比试中发扬光大起来的，到了公子的饿鹳功这里，怎么就无法比试了呢？”
岩桥河魔力飞腿也附合：“就是就是，石门仙翁威名远震，所创功法独具一格。此番比试，我辈正好开开眼界。”
蒙佉阳照想，蒙照澈修炼的是虎头岭神威铁掌功，动作的中心，就是给对方狠命的一掌，置对手于死地。
蒙照澄修炼的是岩桥河魔力飞腿功，功法要害是给对手死命的一脚，让对手当即毙命。
刚才的比试，在内功和外力上，蒙照源明显处于劣势。
如果比试，蒙照源定然吃亏无疑，如果不比试，大面上又说不过去，不由得面露为难之色。
蒙佉阳照问石门仙翁：“石门仙翁，这事你看如何定夺？”
石门仙翁呵呵笑说：“诏主不必多虑，尽管比试就是。”
石门仙翁走下指挥台，来到蒙照源身边，小声问：“红肚兜系在身上了吗？”
蒙照源微微点点头。
石门仙翁转身回到指挥台，说：“诏主，开始吧。”
蒙佉阳照说：“比试只不过是看看各自的功夫如何，点到为止，不得相残。”
兄弟三人喏喏连声：“谨记爹爹告诫，互不相残，点到为止。”
功夫比试开始。
通过抓阄，蒙照源与蒙照澈先来。
兄弟二人抱拳相互行了礼，说了声：“承让了。”就各自拉开了架式。
蒙照源知道神威铁掌功和魔力飞腿功的威力，而自己的饿鹳功，却没有攻击力。
饿鹳功与他兄弟二人的功夫根本没有可比性，这可怎么办呢？
如果宣布退出比试，就可以回避潜在的危险，可是，懦夫的恶劣影响却无法消除，那他继承诏主位之后，谁还听他发号施令？
不行，不能退缩，就是输了，也要输得坦坦荡荡。
刚才，恩师石门仙翁特意提醒他红肚兜的事，说明有红肚兜在，就不会有事。
石门仙翁眼里的刚毅与自信，鼓舞着他。
石门仙翁对饿鹳功的定义是：饿鹳觅食。
鹳善于飞行，有很长的腿和细长的带蹼的爪子，还有又长又结实的尖喙。
石门仙翁的理念是，万物都有生存的本能，懂得规避凶险，保护自己，这就是本能。
本能还蕴含着信念与力量。
蒙照源把石门仙翁的理念贯穿于修炼的过程中，一招一式都体现出为生存而抗争。
他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看到沟路向他挥动拳头，为他加油鼓劲。
石门仙翁创立的饿鹳功，只有三套基础动作：觅食、护食、夺食。
蒙照源在修炼过程中，很快掌握了这三套动作的要领。
一招一式都赋与自强不息的理念，得到石门仙翁的高度赞扬。
他不满足于饿鹳为食而奋争的单纯，向石门仙翁提出往饿鹳功里加些动作，丰富饿鹳功的内涵。
石门仙翁十分高兴，与他一道，设计动作，完善功法。于是，饿鹳功就形成了现在的全套一百零八式，充分体现出鹳的自强不息精神。
虽然蒙照源神态悠闲，做着鹳梳理羽毛，剔嘴蹭脚的轻柔动作。但两眼的余光却注视着蒙照澈的一举一动。
蒙照澈的神威铁掌功，没有多余的回旋动作，一上来，就摆架式，运气凝神，突然发功，制服对手。
他面对蒙照源饿鹳功不急不躁的招式，反倒不知怎么应对了。
蒙照澄的魔力飞腿功，也是急火功法。他看到哥哥蒙照澈手足无措，也觉得不好应对蒙照源的招式。
蒙照澄在场外大叫：“比试功夫用不着花架子，直来直去，谁的本事大，来实的一看就知。”
蒙照澄的叫声很有感召力，引起一片附合声。
蒙照源丝毫没有被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所干扰，依然不急不躁地比划着。
而蒙照澈却沉不住气了，只见他左拳往右掌心一击，一个下蹲，两手食指与眉毛相齐，徐徐伸向前方。
蒙照源明白，蒙照澈这是在运气，一旦发功，那能使石头粉碎的功力将不可阻挡地喷射而来，他将面临灭顶之灾。
蒙照澈正不知如何对付蒙照源之时，蒙照澄那么一咋呼，倒提醒了他。
他边运气边观察蒙照源的动态，在蒙照源不设防的当口，向蒙照源发出致命的一击。
蒙照澈看蒙照源两目半睁半闭，舒展双臂，松腰下蹲，悠闲自在。心想，时机已到，突然一声断喝“嗨！”全身的力道如万马奔腾，喷涌而出。
力道经过之处，扬起一片尘土，地皮刮去两尺宽、一尺深、五尺长的一条深坑，顿时全场惊呼。
尘土散尽，蒙照澈定睛一看，前面没有蒙照源的身影，只听身后传来蒙照源带风的拳脚之声。
蒙照澈一个急转身，看到蒙照源正在气定神闲地比划着招式。
蒙照源怎么从蒙照澈的前面到了蒙照澈的身后，就连蒙照澄也没有看清楚。
蒙照澈一跺脚，第二次运气，冲着蒙照源发力。
蒙照源轻轻一跳，接连几个空翻，等到他双脚落地时，蒙照澈的功力已经消散了。
蒙照澈更加烦躁，连连向四面八方发功。
蒙照源眼疾手快，体轻步健，在蒙照澈发力与发力之间，翻腾跳跃，躲避攻击。场上乒乒乓乓，尘起尘落，真是惊心动魄。
等到平息下来，场上已是坑坑洼洼，一片狼藉。
蒙照源与蒙照澈不分上下，打了个平手。
紧接着，蒙照源与蒙照澄比试。
蒙照澄看不透蒙照源是怎样躲过蒙照澈的发力，他一上场，冲蒙照源一跺脚，那力道如耕地一般，直直地向蒙照源射去。地皮颤抖，土块翻动。只见蒙照源腾空一跃，让过力道，落到一旁。
更惹蒙照澄火冒三丈的是，蒙照源居然还在翻起的土块中做着寻觅食物的招式。
蒙照澄不停歇地连连向蒙照源发功，如梳头般不留一丝空隙。可是，蒙照源不紧不慢，恰到好处地让过凶猛的力道，自己安然无恙。
蒙照源与蒙照澄也是不分上下，打了个平手。
接下来是蒙照澈与蒙照澄比试，两人都是刚烈的硬功，你来我往，推掌、跺脚，一时间，场中吼声阵阵，灰尘升腾，好一场恶斗。
结果没有输赢，握手言和。
蒙佉阳照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起身宣布：“比试结果，三人平手，不分胜负，比试到此结束。”
虎头岭神威铁掌和岩桥河魔力飞腿起身向石门仙翁拱手说：“石门仙翁的功法，以柔克刚，不同凡响，长见识了。”
石门仙翁还礼：“二位神功力道所至，摧枯拉朽，佩服，佩服之至啊。”
蒙佉阳照打圆场：“三位恩师各具神威，小儿能修炼到如此程度，全凭各位恩师的悉心指点。”
蒙照源经过这次凶险的比试，自己毫无攻击力的饿鹳功，能与凶猛的虎头岭神威铁掌和岩桥河魔力飞腿相抗衡，答案似乎只有一个，就是石门仙翁赠与他的红肚兜起到了护身符的神奇作用。
过了几天，二公子蒙照澈和三公子蒙照澄，跟随他们的师傅继续修炼去了。
大公子蒙照源和沟路，辣藤，准备一番之后，动身云游。
他们的第一站，是到瓦后山找水潭子。
恩师石门仙翁曾说过：“瓦迷诏有座瓦后山，那里有个水潭子。喝了水潭子的水，能启迪心智，聪慧头脑，祛病除瘴，延年益寿。”
那石门仙翁只是这么一说，却让蒙照源记到了心窝里，非要喝到瓦后山水潭子的水不可。
瓦后山绵延数十里，树高林密，雾气升腾。他们一行三人，翻山越岭，风餐露宿，边走边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他们露宿荒野，也没忘了练功。
这一天，他们顺着林中小路正走着，隐约传来笙笛之声。
循声找去，在一平地上，有一山庄，乐声就是从山庄中传出。
蒙照源环顾四周，脱口叫起来：“这里怎么如此眼熟啊？”
沟路说：“你来过这里？”
蒙照源说：“没有啊，可是，这里真的好眼熟。”
辣藤说：“做梦来过吧？”
蒙照源沉吟道：“大概吧。”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大门前，蒙照源抢前拍打院门。
院门开处，出现一位奴婢打扮的清秀少女，笑容可掬地问：“三位公子有事吗？”
蒙照源回答：“我们进得山来，走了多时，口渴肚饿，特求姐姐容我们进院歇息片刻。”
奴婢说：“三位公子稍候，我进去问问主人。”
不一会，奴婢领着一老妈子来了。
老妈子打量了他们一番，又问了几句话，这才领他三人进院。
到了客堂，老妈子安排他们坐下，奴婢奉上茶水。
老妈子说：“三位就在这客堂里歇息，不得出客堂半步，一会自有人来招待三位吃喝。”
老妈子和奴婢离开后，沟路小声问：“师弟，你看出点名堂来了吗？”
蒙照源说：“看那老妈子的眼神，有些捉摸不定，不知有什么名堂？”
辣藤没看出什么异样，手扶在刀柄上，警惕地看着四周。
笙、笛之声从后院飘出，悠悠扬扬，一派祥和。
天色已近黄昏，还不见有人送食物来。沟路按奈不住，向蒙照源和辣藤丢了一个眼色，侧身逼出房门。
蒙照源和辣藤相互对望了一下，也出了房门。
出得门来，那祥和的乐声更加清晰悦耳，蒙照源循声寻到后院，只见堂门大开，门里灯火通明。
他悄声逼近门旁，隐身灯暗处，往里偷望。
正面墙上是家堂，顺墙的八仙桌上供奉着两尊木人，高大些的是男性木雕坐像，站立一旁的是女木雕。
木人前面摆放着香案供品。香案上，一缕缕青烟从玲珑剔透的银质香炉中飘出，散发出沁人肺腑的清香。
正中有一张长条桌，两边分别坐着五个女子，一边吹笙，一边吹笛。
左边首位坐着一位老年妇女，左手摇着手铃，右手捏着一根小棍，有节奏地敲着面前桌上摆放着的木鱼和悬挂着的磬。
笙、笛的节奏由老妇人指挥着。
她们的衣饰华丽，和桌上摆放着的五彩缤纷的纸扎融为一体，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蒙照源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蒙照源仔细观察那十个女子。
从乌蛮女人的发型上看，有多半女子已经是为人妻了。
他发现，最漂亮的就数吹笙中的第三位。她长发披肩，还是个女儿身。她身着一件嫩绿色的短袍。那神态，动作，以至一眨眼一换气，都能让蒙照源神魂颠倒。特别是眼角上方的那颗红痣，他仿佛抚摸过，吸吮过，是那么地熟悉，他正自陶醉时，肩头被拍了一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