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边漫话之进草地(二)
那些个淘金者的故事
(二)
在打箭炉(康定)地方,那“黄金梦”不仅老百姓做,朝廷和官府做得更切。
清朝末年,英人侵藏引起朝野对川边的关注,如何应对,众说纷纭,较为一致的就是:为固藩篱,应着力经营好川边,也就是所谓的“固藏安康”。具体举措之一便是开矿。
光绪二十三年十二月甲戌(1898年1月11日)左都御史徐树铭就奏请特派大员督办矿务。说:“四川金矿之旺与西藏通,若使治蜀之大臣与西藏联络为一,直将全藏治之,他人不得从而觊觎,则中国之大利可以保全”。这里所说的“他人”自然是指图我西藏的英国人。
看了徐的这个奏摺,光绪皇帝便谕军机大臣:“开办矿务为当今要图,全在地方大吏认真办理,方有成效。即着恭寿遴派干员确切查勘,实力举办。”
这个恭寿就是当时的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成都将军兼署四川总督的“地方大吏”,所以朝廷要他将开矿当作“要图”,切实办好。
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锡良作了四川总督后,对开矿更是持积极态度,他给朝廷的奏疏中就说:“打箭炉厅所属泰凝寺(即惠远寺-笔者)与明正土司连界之上、中、下河牙(即今天所称的河垭)金砂尚旺,前经奴才暨凤全均饬该厅开办,以濬利源。”
锡良,还有凤全,之所以力主开采泰宁河垭金矿,就是看中其“利源”。
光绪二十年(1894年)间的金价是一两生金值白银十两,到了光绪三十年(1904年)一两生金要值白银三十两。于是,锡良、凤全便饬打箭炉同知刘廷怒开办河垭金矿“以濬利源”。
这刘廷怒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就调任打箭炉同知,做了炉厅的一把手。这个出生湖南善化,在蜀中为官四十年、其间在炉边已干了近十载的治边有年的老头儿,对康区情况已有所了解,知道泰宁的河垭是个金窝子,炉城的金夫子们,早就成群结队偷偷地跑到河垭淘金,向惠远寺交税。
其实他早就着手在炉城头道桥对面的郭达山西侧开办了灯盏窝金厂,将获取之利归公,以补充地方财政,得到上司器重。他也早想开办河垭金矿,以增加税收,但“深虑喇嘛寺人众强横,恐生边衅”,不敢干。
凤全经炉城出关,赴任驻藏帮办大臣。凤是个“威气喜功”之人,“夙喜刘丞,亦思开拓边地,展其才”,知泰宁河垭“可浚金利”,就令刘丞(廷怒)“募工开厂,亟往兴办”。
泰宁惠远寺
河垭金税素为惠远寺收取,十抽其三,得利可观。见官府要抢夺他们的“金饭碗”,哪肯罢休。听说打箭炉的厅官开泰宁金矿向教民集股,便以汉官为洋人谋夺金矿为藉口,大势驱金夫,撵金夫,杀金夫,酿成致死数人的血案。引发了震惊川边的“泰宁寺夷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