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去世前后,一直经久不衰,这里还有这么多有趣的故事
王羲之的书法艺术开一代之风气,树百世之楷模,与钟繇、张芝并称中国书坛的三大巨匠,受到历代书家的顶礼膜拜。庾肩吾从功力与天然上对他们作了客观的比较:“张工夫第一,天然次之,衣帛先书,称为草圣。钟天然第一,工夫次之,妙尽许昌之碑,穷极邺下之牍。王工夫不及张,天然过之; 天然不及钟,工夫过之。” (庾肩吾《书品》)也就是说,王羲之功力胜钟而天然过张。孙过庭《书谱》则从书体上说羲之真书胜张而草书过钟:“元常专工于隶书,伯英尤精于草体,彼之二美,而逸少兼之,拟草则余真,比真则长草,虽专工小劣,而博涉多优。”由于王羲之功力深邃,天质盖代,备精诸体,尤擅行书,所以生前身后都赢得了极高的声誉,产生了旷世日久的影响。
王羲之《初月帖》
王羲之在世之时,其书法就“声华四宇,价倾五都”(虞和 《论书表》)。据说,当时就有人把王羲之的书法作品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宝贵,“桓玄耽玩不能释手,乃撰二王纸迹,杂有缣素,正、行之尤美者,各为一帙,常置左右。及南奔,虽甚狼狈,犹以自随” ( 《虞和 《论书表》)。而且,当时就有人学习、模仿,造假渔利。王僧虔《论书》说: “庾征西翼书,少时与右军齐名。右军后进,庾犹不忿,在荆州与都下书云: '小儿辈乃贱家鸡,爱野鹜,皆学逸少书,须吾还,当比之。’张翼书右军自书表,晋穆帝令翼写,题后答右军。右军当时不别,久方觉,云:'小子几欲乱真!’”; “康昕学右军书,亦欲乱真,与南州释道人作右军书货”。从这些记述可知,王羲之的书法当时不仅庾家小儿竞相学习,连朝廷命官也极力模仿,其乱真的程度连王羲之本人一时都辨别不出。更为典型的是,由于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以羲之书为贵,致使当时就有人模仿他的书法去赚钱,其影响之广泛由此可见一斑了。
王羲之《黄庭经》
王羲之去世以后,其书法经历了一个短暂的衰而复盛的阶段。据《南齐书·刘休传》记载:“羊欣重王子敬正隶书,世共宗之,右军之体微古,不复贵之。休好右军法,因此大行”。从王羲之逝世到南齐,约一百多年,世俗开始喜爱王献之的豪放,渐渐冷落了王羲之。南齐刘休的爱好,又使王羲之书法大行其道。及至梁初,由于梁武帝萧衍称赞“王羲之书字势雄逸,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阙”(萧衍《书评》),王羲之书法又重振雄风。到了唐代,唐太宗李世民亲为《晋书》撰写《右军传赞》,认为只有王羲之“尽善尽美”,其余“区区之类何足论哉”,把王羲之抬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上有好者,下必有甚”,唐太宗的极力倡导,使王羲之书法艺术迅速跨入到一个烈火烹油的鼎盛期,研习王字,成为时尚,朝野仿效,趋之若鹜。首先是刻碑集字。唐贞观二十年(646),李世民以王体行书撰写《晋祠铭》勒石,开行书入碑之先河。唐咸享三年(672),怀仁以王羲之行书集成《圣教序》刻碑,此后竞相仿之,出现集王羲之行书立石者十八家,使王字风韵流播海内。其次是名家辈出,均以王体行书为本。
王羲之《兰亭序》
据记载,欧阳询“出于大令”(张怀瓘《书断》),虞世南“远接右军”(《张丑管见》),孙过庭“宪章二王”(张怀瓘《书断》),颜真卿“上拟逸少”(项穆《书法雅言》),张从申则“右军之外,一步不窥”(窦蒙《述书赋注》),或取右军之飘逸,或取右军之遒劲,高峰并峙,波澜迭起,汇成了唐代书法史上辉煌壮丽的图卷。五代值唐末战乱,笔法衰颓,唯杨凝式特立独行,卓然不群,其书法亦由颜真卿、欧阳询而上溯二王,穷极变化,多有所创。宋代苏轼遒厚超拔,米芾沉着痛快,黄庭坚纵横开阖,蔡君谟秀劲典雅,无不近师颜鲁公而远绍右军。元代赵孟頫承逸少之余绪,明朝董其昌接大令之遗韵。此后,由于“康雍之世,专仿香光;乾隆之代,竞讲子昂;率更贵盛于嘉道之间,北碑萌芽于咸同之际”(康有为《广艺舟双楫》),基本上结束了“书不入晋,固非上流;法不宗王,讵称逸品”的时代。但王羲之的书法艺术并没有因此而销声匿迹,相反,那深邃自然的意蕴,不激不厉的风规,勾魂摄魄的魅力,依然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书家,一直到现代,仍然受到广大书法爱好者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