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人都去休假了,你还在烧烤模式中加班么?
暑假到了,波兰“小黄瓜的季节”(sezon ogórkowy)又到了。
什么是“小黄瓜的季节”?所谓「小黄瓜的季节」指的并不是小黄瓜的产季,这是一个波兰词汇,意思是在小黄瓜产季期间(7、8月),大家处在度假模式,到处一片沉闷死寂,缺乏新鲜事的状态。
图片说明:夏天和小黄瓜更配
▋ 做事超悠闲的波兰人
和许多想到炎炎夏日,就觉得轻松愉快的波兰人相反,中国的新闻工作者,在「小黄瓜的季节」来临前,就特别紧张,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出门没有空调的恐惧。
图片说明:就在中国人还在“烧烤模式”下加班的日子里,波兰人却要放假了
就在中国人还在“烧烤模式”下加班的日子里,波兰人却要放假了,更要命的是,他们马上就要失联了!这意味着,所有手上和波兰有关的工作、和波兰出版社联络的事、需要对方处理或提供的文件等等这些,都要赶紧完成。若是正好碰到波兰人放假,而中国人没假放,事情就会天荒地老地拖下去。运气好的,拖到8、9月就可以了;运气不好的,可能事情会拖到10月,或者更晚……
波兰人的闲散,不只是季节限定,而是全年供应(夏天比较严重)。还记得《》老师们在大学教书,都已经开学了,却还没拿到合约;到办公室签合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可以签一个小时以上;等他们交个稿子,感觉八年抗战都要打完了。不得不说,还是很羡慕波兰人的工作状态的,没有催命鬼似的上司,也没有7-11便利店式的全天式工作状态,只有一种“我的地盘我做主”的自由感。
说他们故意拖拖拉拉,好像也不是。因为秘书看起来,是一副很忙的样子:接电话、回e-mail、和同事聊天、去复印文件……在这么多待办事项之中,竟还能挤出时间来弄合约,真是佛心来着。
▋ 我很忙,亦或是为了忙而忙?
中国人是讲求效率的人,常常会一心多用,理所应当地觉得,时间就是应该用到满,否则很浪费。中国的妈妈,一心多用的功力,可谓炉火纯青:她们可以同时工作、炒菜、洗碗、带孩子……暑假更惨,要给孩子料理三餐、陪玩、陪聊……想想就觉得头痛。
“放假不是休息而是赶稿”,这大概是许多文案工作者共有的血泪史。虽然时间安排自由,但每天都得“产奶交粮”。如果白天忙于家事或杂务,无法专心写稿,就得熬夜赶文章;要是遇上deadline,周末是什么?不存在的。
这生活方式看起来,是不是很不健康?但是,不这样生活事情永远做不完,而且deadline就像心里的大石头,即使躺下休息,也硌得慌。身边的许多中国人,都是这样忙碌地活着:无论是熬夜赶稿的专栏记者,还是周末补课或开家长会的老师、假日早上打电话来的诈骗犯……“各行各业”都很忙、很拚命、很焦虑。如果稍微懈怠,好像会有罪恶感袭来,或怕自己被别人赶超,做了龟兔赛跑中的那只兔子。
有必要那么拚吗?常常说的“我很忙”,到底是真忙,还是因为焦虑害怕“什么都不做”,所以给自己找事做?
大多数人是为忙而忙,忙到无法休息,借此告诉别人:“我很认真努力”!所以,即使在没工作,或累到无法思考、写字的状态下,也要摸黑到半夜,把时间填满,才算对得起自己。
▋ 快步调的生活,刻在骨子里的闲
忙成狗的状态,身心当然无法负荷。很多人订了完美精准的时间表,但却总会因为太累,而陷入忧郁低潮,无法完成原订计划。
人们每次都对自己说:“到了周末就要休息”、“回国就要休息”、“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但最后,还是无法休息。人们总想好好利用休息时间,做最多的事情:吃遍怀念的美食、看遍想看的美景、参加不间断的各种局、听讲座、和客户谈合作……即使外在环境的节奏变慢了,但却依然处在“工作模式”,无法休息。
这几年来,中国人的生活,就在不断的忙碌高压、虚脱崩溃、振作,再到忙碌高压的循环中,一一度过。
但刚搬回繁忙中国的我,本来以为,自己的责任变多,会更忙、更焦虑。但奇妙的是,随着在中国呆的时间越长,好像慢慢变得,比在波兰的时候更闲。“闲”并不意味着增加了空白时间,而是一种心境悠闲的状态。依然有很多事要做,依然常常熬夜,依然在周末加班,但是却没有像以前那样,争做“拼命三郎”。想要休息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即使在周末或假期时,什么都不做、不回e-mail,都觉得理所当然,我也会在过劳时,适度休息:不带电脑去吃饭、喝杯咖啡小憩、看本闲书、或是躺着发呆晒太阳。
或许,正因为北京环境的忙碌,为了平衡,身体里就自动产生了“闲”的因子。又或者,习惯了闲散气氛的我,回国了就变得比较像波兰人。但最有可能的是,我的心渐渐放松了,不再那样紧绷,不再急着去证明什么。
不管原因是什么,我们都正准备迎接,中国的“小黄瓜的季节”。虽然我们无法像波兰人那样,说度假就度假,甚至还要忍着37/8度的高温,加班加点,但真心希望,各位今年的小黄瓜季,真的可以是“小黄瓜季”:没什么要忙的,生活只充满有趣的小细节,不必耸动,只要清脆有味即可。“太阳底下并无新事”。
鲁晓芙,财经作家,旅居欧洲。
中国经济已经国际化了,不了解欧洲,有时候,你就不了解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