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那双“二手皮鞋”

文：刘旭

图：来自网络

小时候听到这样一个故事：说兄弟两个出钱买了一双皮鞋，有人问为什么要两个人合伙买鞋呢？因为那时候人们都比较穷，一个人买不起啊。鞋买回来后兄弟两个都爱不释手，哥哥比弟弟厉害，哥哥每天把鞋穿到脚上后就不脱了，根本轮不到弟弟穿。

弟弟心不甘啊，两个人出钱买的鞋，凭什么让哥哥一个人穿？可是弟弟又没有办法，他打又打不过哥哥，抢也抢不过哥哥。最后弟弟乘着哥哥晚上睡觉的时候穿上皮鞋，一晚上不睡觉，满屋子溜达。哥哥问弟弟，你一晚上不睡觉穿着皮鞋溜达什么？弟弟说，你白天不让我穿皮鞋，我只好晚上穿了……

这个故事小时候把它当笑话听，现在想起来那里面有多少心酸在里面，说明了那时候我们的生活是多么的艰苦。说起来我小时候也买过一双皮鞋，是一双二手皮鞋，我也讲一讲我与皮鞋的故事。

我是七零后，我们那个时代所经历的苦，是现在的年轻人不理解也无法想象的到。我们那时候，只能解决温饱，至于什么新衣服，也只有在春节时才能穿上一回。

那时，平常穿的衣服一般，都是哥哥姐姐穿过不能穿了，再由妈妈改一下，让弟弟妹妹穿。衣服上的补丁到处都是，脚上妈妈做的布鞋常常穿到脚趾头露出来，破的不能穿了才扔掉。

小时候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跟随父母到乡镇上赶集，一个是图那里热闹；另一个是到集市后可以缠着父母要好吃的。那时候街上根本没有现在这么繁华，现在的小镇是商埠林立要什么有什么。那时候小镇上的小商小贩，都把物品摆在街道的两边，大部分都是农村来的卖一些鸡鸭鱼鹅蔬菜瓜果农产品的。

那时，农村人到小镇上最青睐的一种商品现在已经绝迹了，那就是二手衣服。那些衣服，都是城里人淘汰的，卖二手衣服的小商贩周围总是围满了人，一群人围着，你拿起一件短袖，他拿起一条裤子，在自己的身上比着。

众人挑挑拣拣和小商贩面红耳赤的讨价还价，小商贩要一元钱，买衣服就敢还五角钱。说起来那些旧衣服都不贵，最贵的也就两三元钱。可就那三两元钱很多家庭都拿不出来，看看那些农村来的人，哪一个身上穿的衣服没有补丁，相比而言，那些二手衣服要比每一个人身上的衣服好多了。

我跟随母亲买了一次旧衣服，母亲给我买了一条半新不旧的喇叭裤子。提起喇叭裤子现在不是我们那一代的人肯定不知道，所谓的喇叭裤子就是上身窄，裤脚宽，裤角的宽度没有一尺也有八寸。

在那个时代，喇叭裤子可是风靡一时，每个年轻人都以拥有一条喇叭裤子为荣。就是母亲给我买的那条旧的喇叭裤子，母亲也平时不让我穿，只有在出门走亲戚的时候才让我穿。

说心里话，我并不看好母亲给我买的喇叭裤子，我看上的是地摊上的一双旧皮鞋。我们村子里有一个在政府上班的人，曾经有一次回到村子里穿着一双皮鞋，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皮鞋，我以前还不知道天底下有这么漂亮的鞋。

他的皮鞋油打得锃光瓦亮，亮的都可以照出人影来。特别是走起路来还发出悦耳的吧嗒吧嗒的声音，真是爱死人了。见了那个人的皮鞋后，我就梦想自己什么时候也有一双漂亮帅气的皮鞋。

新皮鞋买不起，我就看上了地摊的旧皮鞋。可那旧皮鞋我一问最便宜的也要三四元钱。三四元钱，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那可是天文数字。那时候在我们村子里我们一块的小伙伴，谁兜有个块儿八毛的都是有钱人，我们家更不要说了，兄妹多，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哪有什么闲钱。

为了拥有一双皮鞋我也是拼了，我上山挖药材，下河逮河鱼拿到小镇上卖，反正什么能赚到钱我干什么。一年下来，我好不容易攒够了买一双旧皮鞋的钱。买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我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就穿着皮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后在母亲的催促声中，无奈地上床。

睡觉的时候，我把皮鞋放在自己的枕头边，害怕一觉睡醒皮鞋不见了。

皮鞋，我的二手皮鞋！它包含着我童年的苦涩，也包含着温暖的记忆。